“這個大陸上,一共有兩種權利,王權和神權。王權不用說就知道是越蘿國和高廬國兩大軍事強國;神權就是光明神殿,據說神殿擁有信徒不下千萬,護教衛隊更是不可小視的力量。”
“這兩權三方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相互制約和鉗制着。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如今的越蘿國王室成員已經染上瘟疫,亞特倫雖說已經在去求聖水,但是卻要經歷很長時間才能回來。”
“如果,在亞特倫回來之前,王室裡的成員全部死亡的話,最大的受益者會是誰?”葉南皺着眉,問道:“你想過沒有?”
底比斯搖了搖頭,忽然覺得事情彷彿很複雜。
“理論上來說,最大的受益者將會是高廬國,因爲他們可以趁着這段時間發動戰爭,掠奪更多的土地和俘虜,把自己的國土擴張到最大化。”
“實際上呢?”
“實際上,更加得利的應該是神權。”葉南皺着眉頭,緩緩說道:“正是因爲戰爭,神權纔可以打着救濟的口號大肆招攬信徒。”
“當他們的信徒到達足夠的數量之後,將會擁有超過任何一個國家的實力。”
葉南並未在底比斯的眼中看到恐懼,因爲底比斯現在還不明白神殿的真面目。
光明神的來頭,除了葉南,現在還沒有人知道。
果然,對於葉南極爲恐怖的猜測,底比斯聳了聳肩,除了感覺葉南想的太遠以外,毫無所覺,拍了拍葉南的肩膀,說道:“不管是王權還是神權得到好處,最終我們還只是平凡的人!那些事情我們可以想,卻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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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七公主的馬車已經停在門口,葉南坐上馬車,撩起窗簾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一直在考慮着什麼。
馬車走走停停,一直順着官道走到王宮旁邊,在一個側門處,穿着一身宮裝的七公主正等在那裡。
今天的七公主略施粉黛,早已收回了以前的那種潑辣,由於瘟疫的原因,臉色透着一股深度的紅潤,和嚴肅的表情交織在一起,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跟我來吧。”七公主看到葉南走下馬車,招了招手,率先從側門走進了王宮。
這是葉南第一次進入王宮,和想象中的奢華不同,王宮裡和其他民居沒有什麼兩樣,或許是因爲葉家是第一家族的原因,從小耳濡目染之下,完全沒有書中所提到的震撼的感覺,或許是因爲走的是側門的原因吧。
七公主走的很快,領着葉南繞過幾條走廊之後,走到一所獨立的院落裡,打開了一個偏門,示意葉南先走進去,等葉南進去之後才尾隨着葉南走進偏門。
門裡是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葉南在房裡左右觀望着,也不知道七公主動了什麼機關,腳下一陣劇烈的震動之後,整間房間開始緩慢的下降着。
下降持續了很久,大約有一個小時的漫長時間,七公主並沒有解釋什麼,這種落地機關也是葉南曾經在葉家見過的機關之一,因此也並未詢問。在下降途中,房間裡的油燈始終點燃着,把房間裡的一切照的非常明快。
“哐當”一聲,房間終於沉到最低層,七公主打開房門,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似乎正有成千上萬人在忙碌一樣。
“跟我來吧,我們到了。”七公主回頭招呼葉南,率先走出門去。
震撼出現在葉南踏出大門的那一刻,當看清楚門外的工程之後,即便是葉南見聞廣博自問曾經接觸過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在這一刻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一道長約千米用水銀所做的瀑布從高空中垂直而下,不知道用了什麼消音措施,這瀑布由高空落在地底時聲音相當的小,幾千個工匠正在忙碌着,在他們的頭頂飛翔着數不清的黑色巨鳥,這些巨鳥無一例外的長者巨大的獠牙,完全沒有鳥類的樣子,像極了曾經在闊葉島見過的食鷹獸。
在工匠們的身邊,各種怪模怪樣的猛獸或站立或行走,雕刻的栩栩如生。
“這就是帝王曾經的夢境?”葉南忍不住問出聲來。
“這裡確實就是父王的夢境。”七公主點了點頭,解釋道:“經過幾十年的建設和改造,這裡已經被建設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曾經在七萬名工匠的努力下,夢境的主體已經完成。”
“那你找我來是做什麼?”葉南問道。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七公主賣了個關子,領着葉南在夢境中穿梭着。
葉南尾隨着七公主在夢境裡穿過,這個夢境空間龐大無比,穹頂刷上了一層黑色的塗料,看上去像夜空一樣。在穹頂的角落裡,幾萬顆夜明珠像星星一樣照亮了大地,地上青磚鋪成一條條蜿蜒小路,在小路的兩側,假山巨石一應俱全,甚至在有些地方還栽種着一些奇異的花卉。
看到眼前的一切,葉南不由感嘆:“帝國果然是帝國,財力通天啊。”
如此龐大的空間不說,即便最簡單的幾千個夜光珠,也足夠常人一輩子努力了。
七公主帶着葉南橫穿了整個夢境,最終來到夢境最東角的位置,指着半空中懸掛着的一道巨門,說道:“你的任務就是完成他。”
葉南擡頭,當看清楚之後,心中一陣冰涼。
這巨門和葉家中陣圖惡魔曾經想打開的巨門極端相似,同樣的古樸滄桑,甚至連門板上的花紋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爲什麼,帝王會夢到這種真實的東西?”葉南心中一陣混亂。
七公主並沒有聽到葉南在說些什麼,因爲瘟疫的原因,她總在壓抑的咳嗽着。
“在那邊有個天梯,你可以從梯子上走上去。”七公主揮了揮手,一個年輕的削瘦青年走了過來,七公主指着青年對葉南說道:“他是這裡的監工,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他說。”
葉南點了點頭,簡單的介紹了自己。
監工名字叫做拉比,一個極爲簡單的名字。
因爲身體不適的原因,七公主並未久留,在簡單的述說完要求之後,離開了這裡,對於病人來說,這種封閉的空間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跟拉比要了套簡單的工具,順着牆壁上的天梯來到巨門之前,葉南小心的撫摸着巨門,由於陣圖惡魔的原因,曾經很仔細的觀察過那扇惡魔之門,和眼前的巨門相比之下,發現竟然是驚人的相似,這給葉南一種很誇張的壓抑感,非常害怕巨門裡會像現實中一樣突然伸出一隻巨手。
拉比陪在葉南身邊,等待着葉南,由於這座巨門和帝王的要求不一致,所以直到今天還沒有完工,事實上這座巨門雕刻的極爲精美,古樸、滄桑的感覺躍然而出,似乎已經完美到不能再改動,任何一點改動都會凸顯出人爲的痕跡,讓人看出這是一扇假門。
葉南的手指依然停留在巨門之上,透過手指傳來的感覺,很清晰的感覺到了那種質地。
“帝王的要求是巨門要古樸、滄桑,並且還要有一種讓人恐懼的感覺。”拉比介紹着說:“在你之前一共有七名大師參與過雕刻,這已經是半成品,雖然古樸和滄桑感讓帝王很滿意,但是一直沒有什麼恐懼感。”
“我知道了。”葉南點了點頭,收回手指,拿起了雕刻工具。
“你先告訴我你準備怎麼改,我向上面彙報。等待批准之後才能動手。”話未說完,拉比猛的一驚,此時的葉南已經拿起了雕刻工具中的一把巨錘,對準門板的最下方猛砸了過去。
“咔嚓”一聲脆響,只一錘就把這扇造型幾乎完美的大門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完了。”拉比閉上眼睛。
“咔嚓”又是一錘。
……
一連七錘之後,原本完美的大門已經變成一扇破門,葉南拿起其餘的雕刻工具,在破門的邊緣處忙碌的雕刻起來。
“哎,希望你的招數有用。”拉比嘆了口氣,明白說什麼已經晚了,除非葉南能夠雕刻到讓帝王滿意,否則這扇原本完美的大門只能報廢了。長嘆一聲,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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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夢境裡的工匠依然在忙碌不止,忙於雕刻大門的葉南始終沒有擡頭,一直在全神貫注的在‘破門’上面刻畫着什麼。
拉比曾經來過兩次,有一次是陪着七公主的,七公主看到葉南把門砸壞並沒有表示什麼,此時的她臉色越發紅潤了,而咳嗽聲顯得越來越無力,似乎瘟疫已經把她的體力消耗殆盡了。
看到七公主變成這樣,儘管沒有人知道這瘟疫是從礦脈傳過來的,葉南還是多少的有一些自責。
原本刁蠻的公主因爲瘟疫變成了這樣,其餘的人顯然也不會好受到哪裡去。
七天之後,大門終於雕刻完成了。
葉南停下手,站在大門前面仔細查驗,確認無誤之後把拉比叫到了門前。
看清楚大門之後,拉比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一道汗水順着額頭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