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我們逃吧…”
沉默了片刻之後,我幽幽地說了一句。
“逃?小道士,你是要帶我私奔嗎?”
蘇瞳還以爲我是在跟她開玩笑,在我額頭上輕輕一戳,戲謔地說道。
“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猛地掙開她的懷抱,雙手扶住她的香肩,神情無比凝重地說道:“瞳瞳,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走,走得遠遠的,過我們想過的平淡生活,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我們,好不好?”
“小道士,你…是認真的?”
蘇瞳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我很認真!”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臉嚴肅地說道。
“好是好,可是在走之前,我們是不是最好先知會晴嵐和甄帥他們一聲,還有納蘭老大與紙鳶姐姐,如果我們就這樣靜悄悄地走了,他們醒來後找不到我們,一定會擔心的吧?”
蘇瞳靠着我的肩頭,苦笑一聲提議道。
“我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啊…”
我痛苦地抱着腦袋,無力地發出一聲嘆息。
“小道士,你是不是…感應到什麼了?”
見我一副很是爲難的樣子,蘇瞳頓時好像明白了什麼,試探着問道。
我沉默了,良久,才一臉頹廢地點了點頭道:“這次行動很危險,可以說是必死之局!”
“什麼!”
蘇瞳不禁僵在了那裡,旋即焦急地問道:“那我們更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了,小道士,你難道忍心看着納蘭老大他們去白白送死嗎!”
“我當然不忍心!可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我神情有些癲狂地衝蘇瞳吼道:“他們爲了這次行動準備了那麼久,怎麼可能因爲我一句話就放棄!我不怕死,但我怕從今以後再也看不到你!我只想守護好屬於我的幸福!我不是英雄,更不是救世主!我沒理由爲了那些不相干的人,犧牲掉我最愛最親的人!”
可能是從來沒看到過我有這麼暴躁的一面,蘇瞳瞪大了美目,直接陷入石化狀態,而我則抱着腦袋,自暴自棄地低語道:“爲什麼?爲什麼我不是一個普通人?爲什麼拯救人族這樣的重任要壓在我們身上?我們存在的意義,難道就是爲了那種狗屁正義而獻身嗎…”
“小道士!”
就在我的精神即將到達崩潰邊緣的時候,蘇瞳突然擔憂地喚了一聲,然後就我緊緊抱住,哽咽地勸說道:“求你了,別這樣好嗎?”
我這才冷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愧疚地說道:“對不起…”
“不,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是命運不肯放過我們罷了。”
蘇瞳撫摸着我的臉,悵然地笑了笑道:“小道士,你知道嗎?人這一輩子,有太多無奈,很多時候,我們都身不由己,但是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堅定不移地認爲你是對的,因爲你是我最愛的人,僅此而已。”
聽了這話,我頓時渾身一震,旋即再也止不住奔涌的淚水,伏在她的肩頭哭得泣不成聲,就像一個迷路的孩童,在終於回家之後,盡情地在母親懷裡宣泄着自己的委屈…
也不知哭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旭日東昇,蘇瞳靠着牀頭睡得正香,從她一臉的疲憊就不難看出,昨天被我折騰得夠嗆,想到這,我心中頓時說不出的憐惜。
輕輕地將蘇瞳的身體放倒,我正準備下牀去衝把臉清醒清醒,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門,緊接着,甄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凡子,別睡了,叫上蘇瞳妹子,下來吃早點!”
可能是昨晚做夢的緣故,如今再聽到這小子欠揍的聲音,我非但不覺得煩,反而還異常的親切,微笑着說道:“知道了,這就下去。”
打發走了甄帥之後,我又坐到牀上,輕輕拍了拍蘇瞳的小臉兒:“瞳瞳,醒醒,該吃飯了。”
蘇瞳這纔不情願地睜開眼睛,呵欠連天地說道:“好睏~”
當然,抱怨歸抱怨,這丫頭最終還是乖乖穿好衣服,洗漱一番之後,陪我來到了大廳。
剛纔在樓上的時候,就覺得樓下未免有些太鬧哄哄的了,下來一看,才知道原來不只是甄帥他們,大廳裡此刻坐滿了陌生人,從他們的裝束來看,應該是道教與佛教的弟子。
毋庸置疑,這些人一定就是納蘭容若請來的援兵了,看來對於這次行動,他果然志在必得,不過我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因爲他越是準備充足,我也就越難勸他取消行動…
“張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就在我因爲此事深深苦惱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下一刻,一位身穿唐裝,精神矍鑠的老者就微笑着走到我面前。
“前輩?您怎麼也在這兒?!”
我一眼就認出面前這位老者乃是當初代表石家莊分部參賽的領頭人,很是震驚地問道。
“身爲正派弟子,更是華國一員,如今家國有難,老夫緣何就不能在這兒?”
老者苦笑一聲,不答反問。
“是啊,色狼,既然你都能來這兒,那我們爲什麼不能來?”
這時,一位少女從老者身後探出頭來,衝我做了個鬼臉道。
“瀟瀟,張先生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得無禮!”
老者呵斥一聲說道。
“是是是,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啊?我的大恩人!”
少女翻了我一眼,很沒有誠意地問候道。
“挺好的,有勞女俠大人掛念了。”
我抽了抽嘴角,強忍着笑意回了一句。
“哼,雙眼無神,腳步虛浮,一看就是昨晚沒幹好…哎呦!李老,您幹嘛打我?”
話未說完,老者就在少女頭上狠狠敲了一記,少女吃痛看了老者一眼,委屈地問道。
“該!讓你貧嘴!”
老者冷笑一聲,幽幽地說道。
當然,蘇瞳也不是個安分的主,跟這小丫頭本就有些不對付,見少女吃癟,她頓時又嘚瑟起來了,笑得那叫一個魅惑:“小妹妹,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們昨晚到底幹了什麼好…”
然而沒等她把話說完,我也在她頭上狠狠地敲了一記,學着老者的語氣,玩味地說了一句:“該!讓你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