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睜開了眼睛，欣賞着眼前的藝術品。露出了慈愛的微笑。
“少年，你今年幾歲了？”
“18歲06個月。”
“有女朋友了嗎？”
“不多。”
“漂亮嗎？”
“非常的漂亮，每一個都非常的漂亮，有的多才多藝，有的溫柔賢淑，有的熱情如火，有的知性大方。”吳凡非常平淡的回答着對方莫名其妙的問題。
“可惜了，我會幫你照顧好他們的。”東方見你的目光變得極其的憐憫，他仔細地欣賞着他的作品。說實在的，他真的不希望他這個作品消失在人世間，他也許會把他這個作品做成標本，放在玻璃瓶裡面，放在伏爾加林的溶液裡面，永遠的擺放在那裡面，作爲他最欣賞的傑作之一。
“你見過青蛙嗎？”吳凡問道，吳凡的問題，更加的奇怪，更加的莫名其妙。
“我非但見過青蛙，而且吃過青蛙，那味道非常的好，比加雞的味道還要好，尤其是用油炸之後，再加上一點兒蘋果醬。”東方劍不知道，他自己爲什麼能跟這個少年說這麼多話，也許是他覺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
“那你見過在井裡面的青蛙嗎？”
“……”東方劍此時無語了，他似乎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這個少年的語氣並不是一個失敗者應該有的語氣，而是一種勝利者纔有的勝券在握的那種感覺。
“你是自裁，還是我來動手？”東方劍此時已經不想再跟這個少年廢話了，這個少年確實非常的討厭，說出來的話，那麼沒有水平。自己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帶有玄機的，都是機鋒相對的，那個少年看得出是個讀書很少的人，跟他這種空有一身武力的人，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少年，又有什麼可說的呢？
“也許你沒見過井底的青蛙，但是我今天就見到一隻。”
“它在哪裡？”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此時此刻，東方竟感到莫名的心慌，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去看了一下他的左手。
此時他的心突然下沉起來，而且沉到了谷底。
他的5個手指的指甲已經被削減過了，那是5個非常非常完美的弧度，一樣是沒有半點多餘。
他是什麼時候完成的呢？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時候，他的心徹底的涼了。
5個非常非常完整的指甲。顯然那5個指甲是被他一刀削下來的。
天哪，那是什麼樣的刀法？
他只是感覺到了一陣風吹過，並沒有感到什麼東西觸碰到了他的手指，而且他只聽見了噼裡啪啦落在桌子上的聲音，他並沒有感覺到那是指甲落在桌面的聲音。
更讓人驚奇的是，指甲並沒有泛起半點的飛沫，完完整整的，一刀削下去，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弧線。
這絕對不是真的，這絕對是魔法，此時他的心已經崩潰了，他的臉色由悠然自得慈祥慈愛的臉，變成了一張扭曲難看的臉。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撿起了一隻指甲，然後他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本來他的眼睛就很大了，此時他的眼睛竟然爭的是之前眼睛的兩倍之大。
當他看見的指甲的時候，他幾乎已經絕望了。
“鈍刀削甲，若快刀切豆腐，刀勢之奇變，神鬼莫能。”他的嘴巴里邊已經喃喃自語，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境態，他的眼睛突然發起了光。似乎沒有剛纔那麼絕望了。
他是一位刀術專家，一生之中並沒有幾個刀術大加入他的法眼，那個死去了的太河劉勉強可以入他的法眼，在整個龍都，所有的刀術高手在他的眼中一文不值。有生之年，能夠見到這樣的刀術，就算死了，又有什麼遺憾呢？
“你覺得誰輸了呢？”吳凡突然問道。
“我。”東方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的思想已經回到了現實，他的生命基金已經非常的淡漠，他的身影已經非常的蕭索，他不再是一個年富力強的中年人，彷彿瞬間老了20歲，變成了一個蒼老的悲涼的晚景淒涼的老者。
“爲什麼？”
“你是問我爲什麼18歲，您三個月的年齡，會有如此的刀法造詣。”
“嗯。”
“因爲我在學校裡是一個差生，一個學渣。”
“一個差生，一個學渣？”
“不錯，一年前，我的文化可成績向來很差，不過我不在乎。”
“這跟你的刀術精進有什麼關係？”
“因爲那本就是我不在乎的事情，如果我在乎的事情，我在乎的人，我在乎的任何東西，我都會投入我的精力，投入我的感情，投入我的一切，不計代價的。”吳凡淡淡的說道。接下來他又補充到：“也許這便是我成功的原因吧。”
他所說的一切總結爲兩個字，就是專注。
也許他沒有對感情的專注，就不會有系統加身，也許他沒有對承諾的專注，就不會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也許他沒有對生命的敬仰，對大自然的敬畏，就沒有那麼多機緣巧合，沒有那麼大的福報。
“專注！”東方見喃喃地叨唸着這兩個字，眼中似乎多了一抹亮色。
“受教了。”東方盡非常虔誠的說道，猶如一個小學生在面對學識淵博的老師一樣恭敬。
他繼續端詳着那個完美的指甲，簡直太完美了，一刀之削，優雅如斯，天下還有比這更精美的東西嗎？
“我如果現在走了，你會不會有些遺憾呢？”
“不會的，本來我是心有不甘的，更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對手，你離開這裡是理所當然的，你的要求我完全辦得到也是應該的，我不如你。”當最後4個字從東方劍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的身形再次變得黯然無比。
“若真的刀劍相向，未必剩的那個人是我，一刀之功，不足以決勝負，更不足以定生死，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吳凡道。
“不，以你方纔之刀功，我絕對不會戰勝你的，你的刀法不會變弱，我的刀法也不會變強。”
“錯，影響勝負的因素很多，天時，地利，還有人的存在。”
“一位絕頂的刀術高手，也可能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這個不堪一擊的酒鬼，所以我未必能擊敗你，擊敗你的只有你自己。”吳凡說道。
然後他沒有停留半刻，直接沿着方纔的樓梯，向下面走去。
當吳凡走到3樓的時候，3樓裡的血腥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春梅的身體不見了。剩餘的8個人佔的比值，彷彿在等待某個人下來，但是當吳凡真的走下來的時候，還是讓他們萬分驚訝，他們沒人想象得到，走下來的人居然是吳凡。
尤其是珠城四雅，他們已經等待着命運的裁決，他們已經等待着死亡的來臨，此時此刻他們的主人竟然勝利的歸來了。
他們可是聽說過天道養生館的恐怖，被叫到6樓的人幾乎沒有人能夠生還。那幾乎是龍族自己大最恐怖的勢力了，他居然悠哉遊哉地走了下來，樓梯並沒有任何機關。
“主人。”珠城四雅齊聲說道。
“你們也走吧，保持聯繫，如果有什麼事，我會通知你們的。”吳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