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翁嘴裡的別人不是其他人,而是就在不久前,鬥得你死我活的拐爺。
“你認識他?”
白頭翁點燃一支菸,說:“恩,認識很久了,你怎麼跟他結仇了?”
我嘆了一口氣,只道一言難盡!
陳呈見我下車,立馬將別在腰間的小刀抽出來,惡狠狠的看着我,蠢蠢欲動之時,拐爺突然在背後大叫一句:
“小陳,慢!”
陳呈不明所以,轉頭看着他。
拐爺杵着拐,一步一步的向我們走來,陳呈跟在後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叫白頭翁吧?”
白頭翁點了點頭。
突然,我發現拐爺的眼睛突然恍惚了一下,隨即溼潤起來,我心說這難道是那個地方的遠方親戚?
“有十幾年了吧?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咦?這話聽着,怎麼不像是什麼客套話,倒是很像兩個仇人,彼此尋找了很多年,結果某一天在上街買菜的時候,突然發現賣菜的攤販,就是那個一直苦苦尋找的仇家一般,而接下來,白頭翁的一番言辭,讓我更加肯定了,他們的確是仇人!
“14年了!”
“哦……車開的不錯啊,還是奔馳,看起來比我混的好多了……”
“哪裡,比起拐爺您,那可真是差了一大截了。”
說罷,白頭翁用手指了一指我的背後。
不知何時,剛剛停車的空地上面,此時已經站滿了一羣黑衣男,看起來特別像黑客帝國裡打架的場景,當然也像上海灘裡的斧頭幫。
“哪裡哪裡,我這些年來,不過是小打小鬧,那像你,風雲人物,現在還在越南那個窮鄉僻壤的深山裡?”
白頭翁笑了幾聲,聽起來有點諷刺的意味:
“託您的福,如果沒有您的插手,我現在還真在那個地方頤養天年,終日與猴子野獸爲伴。”
“哈哈,那你可得好好謝謝我。”
“好了,寒暄就到這裡,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拐爺突然拍了一下腦袋,假裝想起了什麼東西的樣子:“看見老朋友太高興了,差點忘了,你背後的這個小生,是你的什麼人呢?”
白頭翁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什麼人也不是。”
“喲呵呵,別說他是你乘客啊!難道現在你在做網約車?哈哈哈。”
此話一出,陳呈原本惡毒的眼神突然轉爲了一種嘲笑,一種對我和白頭翁的嘲笑,笑完之後挑釁的說道:“乾爹,跟一個老東西和小東西費什麼話,直接做掉算了,我還有事情呢!”
“費什麼話!把妹算事情”?拐爺突然義正言辭的呵斥着,還真有父親教育兒子的那種味道。
“我沒工夫去跑網約車,不過,他想坐車的話,我確實是一個專職司機”!說罷指了指
我。
說罷,白頭翁又用那種過時的取煙方法,取出一根,然後彈給了我。
而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動作,拐爺的臉色好像突然起了很大的變化,連忙後退了好幾步!
陳呈被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麼了……
只聽拐爺深呼吸了幾口,鎮定之後,開口道:“你還在跟那個女人?”
“她早已死在你的手裡了,現在的那個女人,是她的女兒!”
拐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嘴裡嘟囔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怪我,怪我!”
陳呈在一旁不耐煩了,大聲呵斥道:“費什麼話!兄弟們,砍死他們!”
“我看誰敢動一下!”
白頭翁話音一落,手裡還未抽完的香菸,“嗖”的一下,如同急速飛行的螢火蟲一般,飛向了已經衝出後邊樓道的一個馬仔。
只聽他“嗷”的一聲慘叫,隨即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痛苦的掙扎着……
這個過程不到2秒鐘,速度之快,以至於我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而此時我也已經明白了,爲何小黃會說,他和白頭翁過手,只能抵抗10招!如果以後真到了翻臉的那一天,不過白頭翁這一關,根本沒有任何的希望可言!
陳呈見狀立馬也後退了幾步,眼神裡的嘲諷和不屑突然轉變爲了一種恐懼,似乎不太相信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存在。
拐爺倒是很鎮定,也從包裡拿出一支菸,點燃後伸到了白頭翁的嘴邊,開口道:“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白頭翁並不理會……轉身回到了車上,只留下我和陳呈和拐爺,邊走邊說:“可惜了那根還沒抽完的煙……”
車緩緩的開走了,而我的神經也開始緊張起來……心說看來又得幹一架了!
“小黃,拐爺和陳呈出現了,你準備一下!”
“他嗎的,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次我的拿出真才實學了!”
“有趣,看來你之前都是玩玩兒而已啊。”
“切!”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拐爺依舊站在原地,保持着剛纔遞煙的那個姿勢,眼睛許久都沒有眨一下。
“乾爹……”
陳呈推了幾把後,拐爺才緩過神來,並將手裡的菸頭掐掉。
“今天就先這樣吧,先撤退……”
“可……就這麼便宜這小子了?再怎麼也不能便宜他,反正那人已經走了,必須卸他一條腿在說!”
說罷,陳呈又將刀拿出來,往我這邊走來。
“滾後邊兒去!今天誰也不能動他”!拐爺對着陳呈大喝道。
“爲……爲什麼?就因爲剛纔那個人?什麼路子?”
“如果還跟着那個女人,又跟他是這種關係,那以我們現在的勢力還動不了他!”
說着看了我一眼,繼續道:“小
生,今天算你走運,可是你記住,你會有兩種死法,第一種是他們,一種是我!”
“費什麼話!直接現在殺了他!老子咽不下那一口氣”!陳呈繼續大怒道。
“閉嘴!老子不說第二遍,撤退!”
說罷,不在理會陳呈,直接向我身後走去,路過我時,還特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裡閃爍着一種疑惑。
不過說真的,現在的我纔是真的很疑惑。
大約三分鐘後,各個樓道中的馬仔和停靠在明亮或昏暗中的轎車和麪包車緩緩離開小區,粗略的看了一下,人數只怕得有100來人,心說要今天不是白頭翁送我回來,今天肯定得搭在這兒!然而這個男人,似乎有着不爲人知的過去,或者說,不爲我所知道的過去。
多想一會兒後,頭又開始疼了起來,最近只怕是勞累過度了,但我並不能像普通人那樣睡覺,因爲還有一個威脅還沒有解除……
那藏匿在黑夜中的,有着一雙極其敏感,閃爍着地獄般幽綠光芒的,秦龍!
回到家中,過着浴巾將U盤插入電腦。
裡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面具女說過,只要我看一遍,就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
最開始我不信,所以才留下了一段話在牆上,以備不時之需,然而現在,我徹底相信了!並且,我現在對整件事情,已經有了一個影子!
十多年前的那一場實驗!知道的人目前來看一共有三個人:
面具女,白頭翁,拐爺!
說拐爺知道也許有點牽強,但是結合他剛纔與白頭翁的談話來看,他至少知道,十年前面具女的母親和白頭翁在越南做過什麼!
不等多想,給視頻留下一個備份後,便換上衣服,匆忙趕完警察局。
警察局的大廳空曠了許多,普通人看不出什麼,但我卻深深的知道,此時的警察局,正全力以赴的偵破這幾起性質極爲惡劣的兇殺案!
專案組的辦公室裡,4個警察坐在雜亂無章的辦公桌前,疲憊的臉龐帶着幾絲強打精神的勁頭,投影儀幕布上邊,依然在循環播放着第二場審判—嫉妒之心的畫面,也不知道,這段視屏他們看了多少遍,又有多少人在這幾天徹徹底底的分析了這段視頻裡的每一幀和每一個畫面。
坐在正對着的一個警察,首先覺察到了我,並熱情的走上來,問我有何事情。
我裝出很沮喪的表情,隨便變了一個藉口,以此銜接我要放視頻的舉動後,那個警察將信將疑的拿着U盤,嘴裡還悉悉索索的念着:“秦隊?不可能吧……他可是明星警察!”
而此時,嚴麻子得到了我有關鍵線索的消息後,也急匆匆的趕來,一陣噓寒問暖後,自覺的坐在位置上,如同學生一般……
隨着視頻的進度的推進,在場的警察我一例外不露出極爲震驚的表情,尤其是嚴麻子,似乎嘴脣都在不自覺的顫抖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