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認爲,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其因果,眼前的劉美庭就是這樣,她將自己的命運綁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得到的,不過是對方剩下的餘光。
這個問詢的過程到這裡也開始慢慢的進入了主要的環節,這個時候,前輩示意他來問,我意會了他的意思。
問詢是一場博弈,尤其是對這些老刑警來說,這種博弈是他們以前樂此不疲的一種比賽方式,而我,儼然是一個新手,毫無經驗,沒有準備。
前輩端起一杯茶遞到了劉美庭的手裡,然後問道:“關於你的丈夫,你知道多少?”
劉美庭想了想,說道:“他.......是一個人渣,而且是很渣的那種。”
前輩“比如。”
劉美庭:“他在外邊找小姐,曾經揹着我,而且在外邊到處欠錢,我之前沒有工作,人家天天上門來鬧,無奈之下,我只好初期做一些零工,一方面是躲那些人,一方面是不想一天在家裡無所事事,就這麼待着。”
前輩:“好吧,關於那個割奶殺手,你怎麼看?”
劉美庭一聽這個名字,立馬露出了一種極爲厭惡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您別提了,那個變態,害得我前段時間連家門口都不敢出,不是傳聞,他喜歡穿紅色衣服的女性嗎還有短頭髮的,是這樣嗎,警察?”
前輩:“哈哈,這個,我不知道啊,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有機會當面問他。”
劉美庭聽到這個立馬露出了狐疑的表情,沒有明白前輩在說什麼。
劉美庭:“您是說,讓我去問我的丈夫?”
前輩:“是的。”
劉美庭:“關他什麼事情?”
前輩莞爾一笑:“你是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還是你在裝,聽好了,現在我所講的每一句話,對於我來說都是具有一定的法律效應,所以,我不會跟你開玩笑,你也別人爲我開玩笑。”
室內的氣氛頓時壓抑了起來,幾個人幾乎同時看着依然一臉疑惑的劉美庭。
前輩:“你的丈夫,就是個那個變態的殺手。”
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劉美庭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愣的看着前輩,指導大家都覺得似乎氣氛開始緩和了一點之後,前輩纔開口道:
“根據我們所掌握的證據來看,您的丈夫,就是那個殺人兇手,而且還有一個從他魔爪下逃脫的倖存者。”
說着,前輩將王女士從隔壁叫了過來。
兩個女人的視線,就這麼對視上了。
這個場景十分的奇妙。一個被害者,一個兇手的妻子,我們在以前在處理這種場合的時候,幾乎都是受害者與兇手對視,很少有兇手的家人在不知自己親人是兇手的情況下,和被哈人見面。
而結果也正如我所料,王女士見到劉美庭後,幾乎第一句話就帶着殺氣。
而劉美庭依舊沒有想明白到底出了什麼變故,依舊在向我們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女士:“你說你不知道,你
在開玩笑?一個和你同牀共枕十年的人,恐怕對方屁股上的痔瘡長在哪兒你都清楚吧!”
劉美庭:“我......我真的不知道,不騙你,我.......”
啪.......
一個耳光扇到了劉美庭的臉上,王女士似乎還壓不住內心的怒火,似乎準備向拿起茶杯向劉美庭的額頭扔去。
我見這種情況不得不出手了,身邊的幾個警察到時比我的速度更快一些。
控制了場面之後,我們將兩人穩定在座位上,彼此保持着距離。
我看着他們,淡淡的說道:“劉美庭,是真的不知道!”
話音一落,衆人紛紛轉頭看着我。
我坐在桌子的一角,然後看着衆人,開始了我從看見劉美庭時,就一直注意到的一個東西。
三個特警進屋,當看見劉美庭之後,她表現了極爲的震驚,這種震驚,不太像看見闖進匪徒一樣的震驚,倒是有點像看見仇人或者仇人派來暗殺害自己的殺手。
起初我一直不明白,甚至覺得我可能多疑了,然而剛剛述說,我才知道,她的震驚,全然是因爲她以爲對方就是前來要債的人。
另外一邊,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和羅樹兵結婚已有十年,但爲何,無名指確然是一個顏色!
按照日照時間來說的話,劉美庭在外工作,可能是近幾年的事情,如果所涉及的工作不允許戴戒指,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了一種色差,但是這種色差是不足以讓手指成爲一個顏色的。
我看着劉美庭,問道:“是你說,還是我說?”
劉美庭的臉頰開始留下了淚水,我不知道這個淚水到底代表的是什麼。
劉美庭:“沒錯,我和他.......已經離婚了。”
我:“不,你們沒有離婚,或者說,你們並沒有合法離婚,我說的對吧!”
劉美庭點了點頭,然後說了故事的另外一個版本。
劉美庭:“其實分居是在前年開始的,那個時候,也是我找到一個工作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我,什麼也不懂,做事情經常被人罵,可是漸漸的,當我找到了一些技巧之後,我開始受到重用,這種重用讓我得到了之前前所未有的尊重和金錢。”
我:“這種尊重和金錢,肯定和在羅樹兵的手裡拿到的不太一樣吧?”
劉美庭:“對的,那個時候,我覺得第一次自己,那種自由和之前是完全不一樣的,可是.......我覺得我醒悟得太晚了,如果當初我並沒有把所有的命運交到這個男人的手上,也許我現在結局會完全不同!不過我後來一想,我才30歲不到,我還有機會啊,而且現在我現在所得到的,不就是一個機會嗎!”
我:“所以,你在哪個時候,就和他分了居。”
劉美庭:“沒錯,不過我沒有房子,雖然分居,但其實就是我睡沙發,他睡臥室,不過我在存錢,我多麼希望有一天,我能住進自己買的房子裡,不管這個房子,有多麼的小,但只要是我的!就
行!”
我:“所以,往後的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你不知道羅樹兵幹了一些什麼,只知道他每天什麼時候回家,因爲你睡客廳,他回家,你肯定會注意,所以,我們這邊得到的證據就是,羅樹兵幾乎都是在殺人後的12個小時裡拋屍,然後離開案發現場,我們猜測他回了家,回家的原因很簡單,不引起懷疑,最後一次,也就是我們這位從他手裡逃脫的倖存者,在他拉她回家的時候,除了車禍,所以也找了他的一個朋友,將車連夜修好,怕的就是你第二天懷疑,對吧?”
劉美庭:“我之前不知道,但是經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他好像有一個表哥,就是本地的一家汽修工廠。”
我:“所以對於早有分家的你,這種事情你是永遠不會去關心的,不過有一件事情我不太明白,那就是昨天晚上,你和羅樹兵到底說了一些什麼?”
劉美庭:“昨晚,我們吵了一架........”
昨晚發生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剛剛劉美庭說了,她睡得是客廳,而且劉美庭自從找到人生的新目標之後,對生活漸漸有了期待,有了期待,對自己自身的要求也就更高了一些,其中就包含了,容貌!
沒錯,劉美庭開始睡美容覺了,她知道,羅樹兵每天回來得很晚,所以她買了一個隔音耳罩,然而昨天晚上她很奇怪羅樹兵在做什麼,因爲他一直在家裡的閣樓上邊做着什麼,生生將劉美庭鬧醒了。
從睡夢中醒來的劉美庭十分的氣氛,終於,他和羅樹兵爆發了10年來,第一次主動,理直氣壯的吵架!
吵架之後劉美庭,連夜離開家,對她來說,這個家就如同一個魔窟!
而他們吵架的時候,就正好被羅樹兵綁架的王女士聽見,而後,也就發生了這後來的所有事情。
此時,劉美庭掩面而泣,我們一行人不知道你該說些什麼,倒是過了幾分鐘後,劉美庭重新收拾心情,然後對着我們問道:
“需要我做什麼?”
我和前輩互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其實要做的很簡單,我們需要馬上抓住羅樹兵!”
我觀察到劉美庭眉頭一皺,然後說道:“這個,主要是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平日裡,他都是晚上回來,而今天,我不知道除了這件事情後,會不會打草驚蛇!”
話音一落,一旁的王女士立馬就衝着我們大喝:“你們要保護我的人生安全!”
討論到最後,大家一致認爲,在羅樹兵家的附近,進行蹲點守候,同時通知守公交樞紐的同事,加大對可以人員的排查,做到雙管齊下。
我看了看錶,此時是下午5點,如果羅樹兵並沒有覺察到什麼的話,那麼他的出現將會是在今天晚上的11點-12點左右,那個時候,我們是否會看見,一個惡魔正在享受着他的獵物。
空氣靜的可怕,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是在看着對方,但眼神卻又在思考着其他的事情,就這麼,靜靜的,靜靜的看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