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黑羊效應,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好人被一羣好人欺負、還被他人無視,並且還會受到那一羣好人的排擠,邊緣化,冷漠以及不平等對待,雖然他們沒有直接傷害被人,但是其所作所爲,無疑是將人往深淵裡推。
回過頭來看。
老婦人是好人嗎?
是,她參加過民兵訓練,是預備役的一份子,她參加過開荒,這裡發展到現在,有他們那一輩人的功勞。
那那些明明知道真相,卻隱忍不說,哪怕受到傷害的是自己的家人,他們是好人嗎?
是,又不是,他們是受害者,但也拘泥於自己內心的恐懼。
正所謂,凝視深淵過久,深淵,也會迴應凝視。
他們是年輕的一代,但從老輩子的口中,他們瞭解到了那個時代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他們害怕,他們害怕自己連最起碼的溫飽都不能解決,他們也害怕,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如果自己成爲了那個異類,會不會受到別人的排擠。
他們是一羣羊,一羣黑色的羊,他們不傷害別人,但是他們最終的決定或者妥協,給他人帶來了傷害,給這幾個被害人的家屬,帶來了傷害。
回想剛剛瞭解到的信息,和到這裡之後面對的事情,我們發現我們現在變得進退兩難,那個懦弱但熱情的蔡鎮長,變成了着幕後的推手,他所計劃的事情,超越了有關部門和軍方的控制,如果他的計劃敗露,也許他真的會幹出什麼利於自身的事情來,到時候,若不是我們死,就是他們亡!
想來想去,我覺得這件事情得重新分析,分析是我的強項,也是讓我能洞悉事情本質的一個武器。
兇手爲什麼要奪取槍械。
如果將奪槍單純的看成是一個結果,那麼原因就有可能是,這個兇手用槍去殺人。
那麼再往裡追溯,兇手要殺誰?
至少從現在來看,兇手殺了那個右家和一個莫名其妙的鄰居。
那麼兇手爲什麼要殺他們?
這個是一個疑點,也是我們下一步要突破的地方。
這是第一個猜測。
回到原點。
兇手爲什麼要奪取槍械。
如果將奪槍看成是一個必須的事情的話,那麼背後的原因,就是兇手想利用這把槍,去完成一件事情。
而這件事情很可能與右家和那個鄰居之間沒有什麼必然的
聯繫。
那爲什麼他們會被害呢?
猜測一:右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威脅到了這個兇手(或者說一切威脅國家安全的勢力)的安全。
猜測二:兇手可能只是隨即選擇的一家落腳,畢竟才做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肯定驚動了四面八方,想在這麼多雙眼睛和這麼平坦,沒有多餘東西遮擋的小鎮逃跑是不太可能的,如果我是兇手的話,也會選擇一間房屋先躲起來,而也就是這樣,可沒想到右家人發現了入侵者,後來,這個兇手乾脆就將他們也一併抹殺。
假設已經做好,剩下的就是驗證。
然而現在的我們幾乎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去找軍方?人家根本不理你,去找有關部門?
人家自己可能都準備立功,破了這個大案子,哪裡會理會我們。
想來,只有先給嚴麻子打一個電話,看能不能從權限方面下手。
安好掏出手機,從最初的怒氣衝衝,到掛掉電話時候的垂頭喪氣。
從我認識這個法醫到現在,其實我並沒有看過他執行過幾次外出任務,面對這樣的失敗,他肯定也經歷的很少,有點情緒也很正常。
嚴麻子的意思是,權限這個東西,不是他能說了算的,因爲真要論權限,那兩個人都在嚴麻子之上,嚴麻子唯一能幫助我們的,就是讓我們進入哨崗,至於所有的資料查詢,如果他們刻意隱瞞,那我也是沒辦法的。
想了一會兒,車緩緩停在了鎮政府的門口。
此時,已經是下午3點,天色開始暗了下來…….還有兩天就是除夕,鎮政府的辦公室,已經沒有了多少人。
我和安好回到宿舍之後,一頭栽到了被窩之中。
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蔡鎮長在門外叫喊着。
“米警官,安法醫,你們出來一下,有些事情和你們交代一下!”
我和安好看了一眼,心裡咯噔了一下,心說不會來下手了吧,這鎮長不會真的…….
緩緩的,我走到門口,打開門就看見蔡鎮長滿口的黃牙對着我們笑呵呵道:
“米警官,是這樣的,年末了,我要到市裡去交代一年的報告,是市裡的慣例了,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唉,真的……我不知道這一去,下次回來的還是不是我,我就想告訴你,如果下一次回來的鎮長,如果不是我菜某人,你們也不用擔心,你們是上面派下來的,所有的工作行程
,不管哪個鎮長來了都是不會改變的,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着,門重新關上,看着蔡鎮長的一臉憔悴,我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去重新定義這個人到底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
安好坐了過來,悄悄問道:“那個……他是什麼意思?”
我莞爾一笑,開口道:“很簡單,我估計,他是聽到了那個雷少校和關遠有什麼新動作,想借述職的藉口,出去多兩天,這一來,可以樹立一個三不知鎮長的形象,一不知情況,二不知過程,三不知結果,反正一切讓他們在這裡弄,只要保證哪一家的屍體,不會出現在太陽底下,自己就算被革職,也不會影響到這個地區的發展。”
話音一落,我突然覺得,這個鎮長,做了那麼多事情,歸其原因是因爲這裡的發展……難道真的是這樣?如果是的話,那我可以說,這個人是一個帶着壞人面具的好人,如果不是,那這背後肯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哎!你打我幹嘛!”
安好突然像發瘋一樣打了我一下,神情興奮的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問怎麼回事。
安好端坐了一下姿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既然那個鎮長一心想將這三具屍體壓下來,那我們就把他們全部弄出來,到時候,我們將這件事情,報告給公安部,並標註是我們找到的,並且將我們在這裡遇到的一切,全部如實反映給上邊,我想這樣一來,我們不說能獲得辦案權,拿到最起碼的信息平等分享是可以的吧!”
我沉思了一會,越想越覺得這個安好平時看起來木頭木腦的,但是很會找人的死穴。
想來想去,我覺得這個方法是目前爲止,我們唯一能利用的方法,藉着這個鎮長外出的空隙,我們詳細的計劃了一下整個過程。
時間決定在晚上,那個時候街上沒有人。
而根據安好的推測,屍體在常溫下保存的時間極其短暫,但這裡幾乎是零下三十度,只要離開屋子,幾乎就等於進入了比冰櫃溫度還要低的環境,這種環境對屍體的保存是極爲有利的,所以安好推測,就是我們再晚一天找到屍體,也能從屍體上邊找到第一手的資料!
而藏屍的地點,只可能是右家,因爲他們家,是鎮上爲數不多的老房子,如同北京四合院一樣,有一個後院,而那個後院,也許就是最佳的藏屍地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