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孫家法與吳比早就認識,關係還不錯——都是在一個小區里長大的,小兄弟們誰不認識誰呀?
更何況孫家法和吳比是童年一起偷玻璃瓶、撿破爛賣錢上街機房的戰友,那時建立起來的革命友誼,早就超越了孫家法對苗春知的照顧之情。
只不過孫家法比吳比大上兩歲,在吳比還在街機房打機的時候,孫家法已經輟學並且踏上了他的“征程”。至於輟學原因,也沒啥好說的——爸媽不在乎,孫家法本人也不在乎。
孫家法雖然經常被他爸打,但上學這事兒他爸也沒逼他——正好省了學費去賭博了。吳比記得他爸總說的一句話就是:“湊合活吧,咋地都行,就頂嘴不行,我們家法很嚴的。”
輟學以後,孫家法成了小混混們其中一員,吳比在幾次街邊巷戰中,與孫家法見過面。當時孫家法是真的年輕,真的猛,一個人敢輪着鐵棍打十個。不過孫家法每次打架看見吳比,都催着他趕緊走,躲遠點,所以吳比還挺感激他的。
後來聽說孫家法不混了,遊走在S市各處,做一些端盤子、裝網線之類的活,二人也就逐漸沒了交集,想不到今天還能碰見。
“你咋來上學了?不混了?當年不挺猛的嗎?”吳比上過戰場以後,才知道孫家法敢拿着鐵棍一打十是要有多上頭,
“重走青春路唄!”孫家法嘿嘿一笑。
“那個小苗,是你弟弟?”吳比問起了剛剛一臉怨念的苗春知。
“對!我鄰居!”孫家法笑笑說,“孩子啥也不行,就學習好,這不,考上異能學校了,他媽讓我照顧照顧他。”
“你可別把人家孩子照顧得輟學了就行。”吳比想起孫家法的光輝事蹟,提醒道。
“嗨,不能。”孫家法練練擺手,“你是不知道不念書有奪難混……關鍵是捱打啊,受傷啊,還覺醒了這麼個破玩意,我都不知道能有啥用……”
“啥,你覺醒了啥?”吳比沒想到孫家法成了覺醒者,正如孫家法不明白吳比怎麼死而復生的。
“哈哈哈這玩意賊逗。”孫家法說着擡起手,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把小刀,一刀在自己手指上劃破了點皮。
鮮血流出,吳比像是着了魔一樣一拳打向了孫家法的臉,好在孫家法早有準備,低頭躲過,同時一張創可貼迅速貼在傷口,擋住了血跡。
“這是?”吳比揉了揉眼睛,還是有點想打孫家法的衝動。
“這就是我的異能,你說煩不煩人?”孫家法樂了,甩了甩手裡的創可貼,“只要一見血,全特麼往我身上招呼,這日子還咋過了?”
“嘲諷?”吳比回想起剛剛看見血的那一刻,自己完全控制不住雙手,要不是太快太突然,沒準連魂導拳也用了出去——孫家法覺醒了百分百嘲諷的異能?
“真的是,我都恨我自己,怎麼那麼欠揍?”孫家法抽着自己嘴巴,“你給評評理,這都什麼破玩意?我現在走哪都跟林黛玉似的,生怕不小心出點血,就招來一頓毒打,美女我都不敢看,愁人不愁人?”
“哈哈哈,愁人,愁人。”吳比點頭應和,同時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中漸漸成型,“你也進了靈元班?考試時候我怎麼沒看見你?”
“嗨,別提了,我在第二場。”孫家法連連擺手,“考試時候我怕捱打,跟那老道說了好幾遍‘你可忍住你可忍住’,結果剛給他看了一眼,那老登一個窩心腳踹在我胸口,我特麼又不敢吐血,太憋屈了……”
吳比不禁腦補考場之上,孫家法猥瑣地在秋甫身邊割破手指,然後被秋甫一腳踹翻的場景。更滑稽的是,秋甫一腳踹翻了孫家法之後,還把他招進了靈元班……
“那以後我們是同學了,哈哈哈。”吳比拍了拍孫家法的肩膀,“你可得好好鍛鍊鍛鍊身體素質,別一不小心被友軍圍毆致死了。”
“我已經跟老道說好了,他跟我保證不讓別人隨便瞅我,他說會定個班規。”孫家法揉了揉胸口,好像現在還在心痛,“對了你還沒說呢,你到底是死是活?覺醒了啥異能?”
“活着呢啊,活得好好的,不過我現在用另外一個身份,以後可別跟別人說我就是那個吳比。”吳比笑笑。
“行。”孫家法定睛瞧了吳比片刻,點頭應道。
說完,二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孫家法腦中浮想聯翩,一會猜吳比兩年前是真死了,覺醒了什麼復活的異能之類的;一會猜吳比影壁的編外人員,隱藏身份是有任務要執行……
孫家法最終還是沒忍住,挑了個最不靠譜的猜想,問道:“你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吧?你那個性格我早就覺得不咋地,說你你又不改。”
“哈哈哈,沒有沒有,我這是有奇遇。”吳比還真沒見過孫家法擔心的樣子,急忙安慰,“以後打架什麼的,你也不用照顧我了,我可以和你一起衝在前面。”
“別別別,打架不好打架不好。”孫家法突然撩起衣服,吳比看到了幾個小蟲子一樣的傷疤,應該是刀傷。
“還是活着好,上學好……”孫家法四下望了望朝氣蓬勃的校園,深深地吸了一口秋天的風。
“當然啦,除非哥們有難,是不是?”孫家法陶醉了片刻,對吳比狡黠一笑。
……
走進靈元班的教室,吳比看到趙靈旗已經坐在了第一排中間位置的學霸區,撓了撓頭,自己則自動來到了“遲到早退區”。大概打量了一下教室,吳比發現整個靈元班大概有二三十人,空座位還有不少。
張暮雲坐在第三排中間的C位,馮小君無疑坐了他的同桌;李夕還是很巧地坐在吳比前面不遠處,那裡看趙靈旗的視角不錯,正好能看到他認真學習的樣子。靠窗的座位被肖猛人佔住了,還順便遮擋了一大片陽光;揹着鉛筆的許萊也坐到了窗邊,眼下正對着窗外發呆。
孫家法和第一排的趙靈旗以及苗春知打了聲招呼,也跟隨吳比一起坐到了後排。跟孫家法當時一起參加考試的幾個同學看到他,都在竊竊私語,是在說考場上他被秋甫踹了一腳的故事。孫家法聽了不以爲意,自己也有點想笑。
異能學校獨有的上課鈴響起,靈元班的班主任也終於走進了教室——與吳比猜想的不同,靈元班的班主任居然不是秋甫?
一個腳踩高跟鞋的成熟女性走到講臺上,身着職業裝,臉帶笑意,對着教室中的衆人微微點頭。同學們都詫異得不行,因爲誰都以爲秋甫會是靈元班的班主任,沒想到是個影壁的人,而且還是個美女。
“同學們好,我是祁飛燕,你們的班主任。”祁飛燕笑得很甜,注意到底下的竊竊私語,她朗聲道,“你們的考官秋甫,還會擔任本班的班副,他今天有事無法到場,請大家不用擔心。”
同學們露出恍然之色,紛紛點頭。
“未來的一段時間,將由我帶你們進行各項訓練,將你們的身心開發到極致。”祁飛燕聲音溫潤,但自有一番張力,“記住,我很嚴格的哦。”
“這誰受得了……”孫家法想移卻移不開目光,捂着鼻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