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辛偉怏怏返回,我看着辛偉心中懊惱,狠狠地說道:“你幹嘛不早點告訴我你要找的小倩就是張麗花的表姐繩倩?裝的神神叨叨的,這下可好了,我和張麗花要是因爲這事被她家人反對,看我不撕吃了你下酒。”
辛偉則是一臉無辜,臉上還閃爍着不懷好意的笑:“你和張麗花鐵定不會順利,不過我敢肯定,就算是出現變數也是因爲你的風流債而不是繩倩的反對。”
“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削你?”
“信。”
“那還不閉嘴!”我瞪了辛偉一眼,吐吐胸中的悶氣:“你還好意思懷疑繩倩,真是自作聰明,連我也跟着受累,害得我剛見到張麗花就要再度分開,我的心哪,撕心裂肺的疼•••”
“你可拉倒吧,要不是我,你能見到朝思暮想的張麗花?這麼說來,你還得感謝我呢,做人可不能不講良心。”
“難道你不知道繩家的道術只傳男不傳女?虧你還是雲澤道派的護法,連這最簡單的常識都不懂,屁的護法,我呸!”我這兩天第一次找到理由擠兌辛偉,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心中大有一掃先前被辛偉嘲弄打壓的陰霾,正要繼續嘲諷幾句,卻發現辛偉看我的目光漸漸開始變化,變成同情,憐憫,甚至有種如同看待白癡的眼神。
我突然感到一陣膽寒,下意識聳聳肩,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做戒備狀:“你想幹嘛?”
辛偉愕然搖搖頭,輕笑一聲把目光移開,不再說話。我被他這奇怪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也不再出言擠兌,和辛偉並排前行。
走着走着,辛偉突然停下腳步,警覺地說道:“好重的陰氣!”
我也感受到了淡淡的陰氣,心裡打了一個激靈,今天是怎麼搞的,難道是屍傀埋伏在暗處伺機再度偷襲?
陰曆十七,入夜無月,只有銀白色的黯淡路燈散落在道路兩旁。我們循着陰氣追去,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一個路口,一羣人三三兩兩地站在一旁,看着前方兩個人影在打鬥,不但沒有一個人上前制止,大家竟還對着兩人指指點點聊起天來。
“看見那個胖老頭沒有?前兩天我還看到他一個人又打又叫的,精神很不正常啊。”一個留着絡腮鬍子的男人說道。
“可不是嘛,那天我也看見了,後來還有兩個小夥子把他拉走了,估計是他親戚。”一個有些駝背的老太太說。
“沒想到又開始發瘋了,哎,這老頭也是可憐哪。”
“嗯,被他攔住的那個一身黑衣的傢伙看起來有些猥瑣,說不定還真不是什麼好人。”
“我們還是把他們拉開吧。”一個年輕人說。
“你傻啊,能和瘋老頭攪合在一起,腦子正常纔怪呢,你上去拉架?別被兩
個瘋子聯起手來整你,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就讓那兩個瘋子鬧吧,能翻了天還?”另一個人說着,眼睛看看旁邊剛纔建議要上前把兩人拉開的年輕人,意思就是說誰上去拉架也和瘋了差不多,那年輕人憋得一臉通紅。
“快看快看,那瘋老頭看起來還挺厲害的,那動作還真是有板有眼的。”
“唉,誰家的老人,怪可憐的•••”
“••••••”
我和辛偉站在一旁聽着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直接憋到內傷,用手捂住嘴巴強忍住沒有笑出聲來,另一隻手不停地揉着肚子,辛偉也是一樣,肩膀一抽一抽的。
被人們認定爲瘋老頭的正是歐陽朝忠,這種情況我已經碰見過一回了,估計他被人誤會也純屬於家常便飯,特殊職業果然是比較特殊的存在,現在他哪裡還有高人的待遇?完全是非正常人類嘛。
和他糾纏打鬥的人一身黑衣,連臉上都罩着黑巾,濃重的陰氣正是從黑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認定他就是剛纔偷襲我的屍傀,辛偉也有同感。從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氣,都是那般的濃烈,我當然不會記錯,只是現在,屍傀赤手空拳,彎刀不知道是不是被白衣男子打掉了。
我們沒有貿然上前出手幫忙,只是悄悄地阻斷了屍傀的退路。因爲此時歐陽朝忠完全佔據優勢,屍傀招式雖然刁鑽狠毒,但在歐陽朝忠的拘魂索籠罩之下,卻並沒有多少用武之地。至於歐陽朝中沒有儘快將屍傀拿下,完全是屍傀強悍的身體硬抗的緣故,力大無窮和堅硬如鐵就是屍傀的身體特徵,面對這樣的對手,確實不好對付。
只見歐陽朝忠靈巧地閃轉騰挪,突然一記衝拳直擊屍傀面門,屍傀被這一拳打得向後飄飛出去數米,兩腳着地後倒退了四五步才緩住身形。即便是這樣,屍傀終沒有摔倒,而是迅速又衝向歐陽朝忠,這樣的抗打擊能力,看看都讓人膽寒。周圍的人都以爲兩個瘋癲的傢伙只是在玩鬧,完全沒有把這樣的打鬥當回事兒,繼續大笑着“指點江山”。
屍傀衝到歐陽朝忠面前卻找不到了目標,歐陽朝忠早就身子一轉繞道屍傀身後,血紅色的拘魂索從後面狠狠地勒住了屍傀的脖子。眼見屍傀被歐陽朝忠制伏,我也不由得舒了口氣。
突然,一個紫衣人迅速衝向歐陽朝忠,手一抖便從腰間拔出一把軟劍,閃電般刺向歐陽朝忠的喉嚨。歐陽朝忠沒有防備,情急之下趕忙丟下屍傀,將身子一偏躲了過去。
紫衣人一劍落空,擡腿一腳踹向歐陽朝忠的小肚子,歐陽朝忠矮胖的身子被這一腳踢飛老遠,趴在地上好一陣愣神。紫衣人緊跟着又是一劍刺來,直取歐陽朝忠的咽喉。
不好!在紫衣人拔
出腰間軟劍的同時,我和辛偉就快步向前,只是還沒等我們出聲警告,歐陽朝忠已經吃了一腳。眼下紫衣人又是一劍刺出,劍如疾風,但辛偉的血靈針更快,迅若閃電,射向紫衣人。紫衣人身體一個迴旋,避過血靈針,揮劍朝我們掃來。
我抄起心痕劍擋住紫衣人的軟劍,手被震得有些發麻。紫衣人更是狼狽,身體被震得向後倒飛出去,落地後倒退了四五步後半跪下來雙手撐地,才勉強穩住身體,驚慌地看向我,就連軟劍也險些脫手。
我看到紫衣人出手就是一陣心驚,這架勢簡直就是翻版的英俊憂鬱的白衣男子,這樣的對手豈能是易於之輩?我在出手前就耍了個心眼兒,用心痕劍迅速劃破手掌,血祭激發心痕劍的威力。若非有心算無意,我們恐怕都要在紫衣人和屍傀的聯手之下吃虧。
我見一擊得勢,急忙向前跨出一步,反手握劍準備趁勢再給紫衣人一個下馬威,紫衣人卻毫不戀戰,帶着屍傀迅速起身跑掉了,簡直比兔子還快。我正猶豫要不要追下去,就聽見辛偉喊道:“別追了,快來看看歐陽前輩。”
我轉身和辛偉把歐陽朝忠扶起來,直到現在他才緩過神來,但疼痛讓他依然無法直起身子,雙手一個勁兒地揉着肚子,可見紫衣人那一腳的分量有多重。
“怎麼樣,好點兒沒有?”我關切地問道。
歐陽朝忠臉色通紅,緩了口氣兒才說道:“好多了,這次多虧你們倆,不然我恐怕今天就放到這裡了。”
“呸呸呸,說什麼呢?”辛偉連忙說道。
歐陽朝忠也覺得自己說得有些晦氣,狠狠地呸了一聲。
“沒想到你這麼大年紀了還那麼喜歡動手,第一次見你是和勁風堂的殭屍,第二次是和鬼道人,這次又是和屍傀,看來你們這行命不硬的話還真不好乾,太危險!”我見暫時已沒有了危險,笑着說道。
歐陽朝忠沒好氣地說:“小兔崽子,怎麼就不學點好,竟然拿我老人家開起玩笑來了?看看人家辛偉,就比你強多了。”
辛偉一臉壞笑:“是是是,大秦哪能跟我比啊,說話那叫一個沒素質。嘿嘿,您老也別生氣,下次有厲害的對手提前招呼一聲,我們不保證能幫到你多少,但萬一你有個什麼好歹來,我們也能趕得及給您收屍不是?”
歐陽朝忠對辛偉狂翻白眼:“你也不是個好動西!有這麼說話的嗎?”說完又嘆口氣:“我跟蹤了他這麼久,怎麼就沒發現他還有同夥呢?”
“這才正常嘛,屍傀哪能沒有主人呢?”
歐陽朝忠一愣:“什麼屍傀?懂不懂就胡說,那個可是方相氏!”
方相氏?我和辛偉面面相覷,互相看着對方驚訝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