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41章 天下大義

花開花謝幾時,看人間冷暖,雲舒雲卷幾何,又是春風來,落葉不知情愁,無緣惹人憂。

接連幾日下來,王府依舊是風平浪靜,悅易看到了各方傳來的消息,更是一陣心憂,這些寧靜只不過是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前奏而已。

只五日時間,以前效忠李世均的文臣武將,全被貶職,要麼調到不管事的地方認個閒職,還增加了一些苛捐雜稅,這些要是李世均還在的話,是永遠也實行不起來的,但是現在李世均臥病在牀,生命尚且不能自保,又何談民生。

一時間整個王朝怨聲載道,紛紛自發的組織許願,到大小的廟宇爲李世均祈福,希望他能早日醒來,還百姓安穩的生活,王府門口更是跪滿了百姓。

民情難卻,悅易只好開門將李世均病中,尚未甦醒的情況告訴了百姓,百姓痛哭之餘,也只能起身離開,不再糾纏。

龍兒和汝元帶着杜婉婼看了看門口的百姓,心中萬分沉痛,這天下真的就是他李世平一人的嗎,他竟然置百姓於不顧,就算不得什麼好皇帝,難怪,李世均在百姓心中的位置無可取代,他永遠是那麼的高大,是那麼的體諒百姓,這一刻她們才清楚的瞭解到,或許李氏王朝可以沒有李世平,但是絕對不能沒有李世均。

雖然這一想法很荒謬,很大逆不道,但此時君王的做法已經大逆不道了。

“姑娘,王爺若再不醒來,恐怕百姓就要遭殃了。”龍兒若有所思的看着身旁的女子,他明白,以均親王對她的深愛,或許只有她才能喚醒均親王。

“姑娘,上次跟你說過的,王爺曾經有過一次昏睡到額情況,是冥主大人按照你的方法才喚醒的他,哦,對了,王爺醒來時說,他彷彿聽見了你墜崖時的呼喊,什麼永別了之類的話。”汝元仔細的回憶,生怕錯過了什麼重要環節。

女子雖然不是反應靈敏之人,卻也聽出了汝元和龍兒的言下之意,她們是想自己再想想辦法,去喚醒均親王,現如今能拯救王朝的人就只有他了,他的那些幕僚,都在等他這個主心骨的醒來,這樣纔會羣龍有首,才能謀成大事。

女子輕輕的點了點頭,其實自己這些日子,自己已經想過很多種法子了,但是畢竟不是大夫,又沒有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去,自己要怎麼才能喚醒他呢,真是愁死她了。

現在王朝變動,百姓遭殃,自己的俠女夢纔剛剛開始,就遇上這樣的 變動,在女子的心裡,俠之大者,爲百姓謀福利,所以這一次就算汝元和龍兒不來找她,她也會想辦法將李世均喚醒的。

只不過事情既然已經這麼緊迫了,自己得抓緊時間了。

皇宮裡,魏靈兒冷若冰霜的坐在東宮的座椅上,自己最擔心的一日還是到來了,他不顧百姓的生死,不顧兄弟的情誼,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只可惜自己是一介女流,否則自己真的要與他在朝堂上一陣辯駁。

“母后,你怎麼了,父皇讓兒臣來叫你,他說御花園的花開得特別漂亮,邀母后一同前去賞花。”小皇子已經六歲有餘了,個頭長高了不少,模樣生的像極了魏靈兒,一看便知道是一位溫文爾雅的儒雅公子。

魏靈兒一陣感傷,若婉婼不走,以她與均親王的深愛,說不定小世子也已經這麼高了吧,皆是命運弄人,但是自己心裡卻明白,有些事情確實人爲的,爲了這個孩子,自己替他隱瞞,不動聲色,到頭來卻害了婉婼,害了均親王,害了天下百姓,自己還是一個母儀天下,心地善良的皇后嗎,還對得起皇后的稱呼,爹爹的教誨嗎?

“皇兒,母后沒事,你去告訴你父皇個,母后今日有些乏了,想要多休息一會兒,你陪着父皇便好。”

魏靈兒說完,讓人將皇子送走,小皇子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一般,走到皇子身旁,蹲下身子,一陣教導。

“告訴母后,這些日子,書讀的怎麼樣了,王者之道可有被全。”

“恩,兒臣都已經背全了。”小皇子邊說邊背了起來。

“君者,崇爲天下之君,實爲天下之奴也,尊禮儀之法,守萬物之矩,爲百姓謀福利,不可妄動殺念,不可不念百姓,不可驕縱任性,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小皇子朗朗的背誦出來,聽得魏靈兒更加的哀愁,這連皇兒都能明白的道理,皇上啊,你的心到底被什麼矇蔽,你想要得到的是麼。

魏靈兒感觸,兩行清淚順勢滑落,小皇子看着無比緊張,伸出小手,爲母后拭去臉上的淚珠,無比孝順,魏靈兒用手握住他那稚嫩過的小手,還好,上天給了自己一個這麼懂事的孩子,也算是對自己的些許安慰。

“母后,不哭,母后放心,孩兒一定會好好讀書,將來要做一個偉大的君王,爲百姓謀福利,然後孝敬母后,母后你別哭了,皇兒以後會聽母后的話的。”小皇子雉嫩無辜的聲音,令一旁的侍女都爲之動容,難怪皇上這般疼愛皇子,更是在策劃立他爲太子,不得不說,這個孩子真的太懂事了。

“恩,母后不哭,皇兒不用擔心,剛纔只是母后的眼睛進了東西,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流了幾滴淚,現在好多了,皇兒你要明白一個道理,眼睛因多留淚水而更加清明,知道嗎?”

“恩,皇兒知道,君王因多受磨難而更加勤政是嗎,母后。”

小皇子一副大人的口吻,說出來的話令魏靈兒破涕爲笑,看到皇子這般找人疼愛,不由得便想起了那已故的婉婼,自己和皇兒的命是她一手保下了的,要不是她的醫術和她時常的叮嚀,在深宮這樣的環境裡,嫡長子能不能順利降世都是一個未知數啊。

“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爲了讓母后感到歡心,小皇子又是一陣朗誦,魏靈兒讚許的點了點頭,拉回思緒,揉了揉小皇子的頭,深呼一口氣,只要皇兒能健康的成長,自己便也無憾了。

“好了,你快去陪你父皇吧。”魏靈兒名人將小皇子送走之後,正準備轉身,卻看見司徒貞琴走了過來,兩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一前一後的進了東宮。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見禮之後魏靈兒安排人給司徒貞琴賜了座,又屏退衆人,想必他們只見是要說什麼要緊的事情吧。

“妹妹過來了,皇上可有人陪。”魏靈兒望着司徒貞琴,這宮裡皇上最疼的人便是司徒貞琴了,這個從未侍寢的女子,竟然安安穩穩的在皇宮裡待了七年之久,皇上雖然時常去看望她,卻也從來都沒有留宿在她的永和宮裡,也是奇了。

不夠魏靈兒知道,想必這原因都在司徒貞琴的身上,以她的脾性,若是不願估計也強求不得。

“娘娘放心,有趙妃陪着呢,皇上不會想起我們的。”司徒貞琴說話本來就很直,不過說完之後,還是有些愧疚,皇后與君王的情誼畢竟不比自己這麼寡淡。

“臣妾向來說話無心,娘娘還請見諒。”

“無礙,你近日來想必是有什麼正事要說的,說吧。”魏靈兒淺笑的望着司徒貞琴,這宮裡要說會保護自己的,司徒貞琴絕對是佼佼者,這麼多年不的恩寵,卻也能在宮裡混得風生水起,還跟着自己掌管六宮,確實不容易,當然這個女子也不簡單。

“想必娘娘已經知道了皇上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爲了吧,李氏江山適逢浩劫,娘娘一心爲民,可有什麼好的注意,讓皇上停止增加賦稅的計策麼?”

其實在來之前, 司徒貞琴已經想過了很多法子,現在唯一能牽制皇上的均親王現在昏睡不醒,自己也沒有那麼偉大,自己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爲了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而已,皇上做的很多事情,自己都清楚,只不過這些年自己裝聾作啞,要知道司徒貞琴還在北桑的時候,就是聞名天下的謀臣,對權術的玩弄那是輕車熟路,只不過到了王朝之後自己收斂了而已。

但是現在自己不能在忍了,他的做法讓自己無法再容忍,他的心思自己又豈會不知,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善類,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要手足相殘,真是可笑,昏庸至此,實在是無藥可救了。

魏靈兒聽完之後,一陣惆悵,然後起身,走到司徒貞琴的身邊,握起她的手,緊了緊之後,然後放開,從頭至尾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司徒貞琴已經明瞭,也緊了緊她的手,算是自己的迴應,然後收回手,施了禮便離開了。

離開之後,司徒貞琴滿是無奈,魏靈兒想必也是受夠了吧,這樣善變的君王,從不曾相信過任何人呢,即便是枕邊人他也時時防備,她雖然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她傳達給自己的信息便是要自己跟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主子,皇后娘娘剛纔跟你說了什麼呢?”敏兒一臉好奇的望着司徒貞琴,剛纔自己守在門外,沒有聽到半個字,這倒很奇怪。

司徒貞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敏兒,自己既然已經決定要幫助李世均,那麼這宮裡的任何人都不能信任了,宮女奴才,不都是李世平的人麼,就連皇后也不能太過信任,即便是她心憂天下,當他畢竟是李世平的皇后,若沒有李世平,她便什麼都不是,利益面前,聖人尚且會爲止動容,更何況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呢。

“沒說什麼,對了,本宮今日有些乏了,這些日子老是覺得心裡有些慌悶,可能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到御藥房讓楊繼給本宮開些藥回來吧。”司徒貞琴說完,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噁心,看着敏兒離開的 背影。

這個宮女絕對不簡單,日日跟着自己,更是將自己看得很嚴,不過她的這點道行還對自己起不到什麼威脅,唯一讓司徒貞琴不安的便是,自己命人查了她的來歷,卻一無所獲,這個敏兒曾經伺候過楊美惜,不過司徒貞琴敢保證,這個敏兒絕對不是當日的那個敏兒了。

敏兒走後,司徒貞琴馬上命人將自己一早就寫好的信條送到了王府,這樣裡應外合,只要李世均能醒來,想必這王朝也就亂不到那裡去。

王府裡,汝元和龍兒守在病牀前,觀察着李世均的動靜,楊繼開了藥方之後被李世平命人給叫回了宮,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均親王斷了醫藥,險惡用心一看便知,凡是經過王府看病的醫者,全部都會無辜枉死,爲此,悅易也不敢再貿然的爲李世均找來大夫,但是看着一直不見起色的二哥,他心裡一陣着急,只好去找杜婉婼想辦法。

“二嫂,你管你承不承認,你都是我的二嫂,現在二哥這樣,請你,求你,爲了天下蒼生,江山社稷,救救我二哥吧,你曾經的醫術能爲人刮骨療傷,開刀縫合,醫術之精湛就連楊太醫都是讚不絕口,現在李世江山遇到劫難,還請二嫂一定全力以赴,就行二哥,悅易在這裡替百姓拜謝你了。”

悅易邊說,邊朝着女子跪了下去,這男兒膝下有黃金啊,更別說像悅易這樣高貴的世子,在他的世界裡,這一生上跪天地,下跪君王,從未想過會跟一個女子下跪。

女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站了起來,手足無措,但是自己真的不懂什麼醫術,更不知道如何治病救人,這叫自己怎麼回答呢。

“世子,你快點起來吧,你這又是何苦呢,我真的不會醫術,真的不懂醫理啊,就算我是杜婉婼,但是以前的事情,已經忘得一乾二淨,更是沒有半分印象,你叫我如何救他。”

女子也是一陣着急,自己也很想 救他啊,但是自己要說多少次啊,自己真的不會治病啊,就算他們再怎麼逼自己都是無用的啊。

“主子,奴婢也求求你了,你的醫術高明,你是藥王的女兒,開方治病那是你的強項,你還自稱小神醫,救的人不計其數。”汝元也急忙跪了下來,希望女子能發揮她的長處爲王爺治療,這個百姓百姓心中的守護神,即便是因爲前王妃的緣故,聲譽有一定損壞,但是這些都不影響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你們這又是何必,我若真的像你們說的這般,又怎會不顧王爺的安安危呢,但是我現在真的了沒有半點記憶,所以你們求我也沒有用啊。”女子也是萬分無奈,若真的如他們所說,只早就再爲王爺治病了,還用得着她們來求自己麼。

“世子,汝元,你們都起來吧,不要逼她了,她現在沒有任何以前的記憶,求她也是無濟於事,起來吧。”這件事龍兒看得透徹,他們這是關心則亂,對李世均的過於擔憂纔會失了分寸,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客戶是除了她,這府上沒有一個醫者,外面的大夫被皇上殺得所剩無幾,我也不敢再去請大夫了,這等於草菅人命,只要是給二哥看過病的大夫,全部都死於非命,他們也是二哥的子民啊,要是二哥醒過來,一定會怪我的。”

悅易左右爲難,現在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王朝的局勢這麼嚴峻,皇帝哥哥胡作非爲,不用想也知道,他這次是安了心要置二哥與死地的,雖然他還沒有什麼具體表現,但是悅易知道,這一天快樂,說不定就是明天或者後天,這個燃眉之急只有等二哥醒來才能解決啊。

就在這時探子對着悅易送來了密信,打開一看是司徒貞琴傳來的,看完之後更是一陣憂慮,這樣說來,司徒永賀也是來插了一腳,看來此事不簡單啊,那麼悅容過的怎麼樣了呢,會不會因爲這些事情跟司徒永賀鬧得不可開交。

“世子,劉側妃想見王爺,她在百姓面前又哭又說的,現在百姓都紛紛讓他前來照顧王爺,不少百姓都在爲她請命。”侍衛將現在門口的狀況告訴給了悅易,悅易一陣惱怒,這個劉芯酈真會鬧騰,隔三差五的便來王府門口鬧一番,現在更是囂張,竟然蠱惑百姓,這個女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世子,你就讓她就來吧,好歹她畢竟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側妃,這位分也不低,若一直將她拒之門外,必然引來微詞,我們王府這麼多人,難道還看不住她嗎?”

龍兒心中倒有一計,這個女子想必以前也是恨透了婉婼,試想一下,宮裡的女子,誰會不憎恨恩寵太盛的人呢,那些不能說出口的嫉妒和不滿,也只能在心裡咒罵而已,要是讓這傢伙無意之間看到了婉婼的容顏,不知道她在驚恐之餘會說出什麼樣的話,或者或作出怎樣出人意料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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