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葛文嫺

等袁離慕傷勢稍微好轉。二人決定回山。但是由於溫子葉跑了。劉員外和劉小姐擔心溫子葉會再來。

二人商議之後,決定把劉小姐也一起帶回山上。

溫子葉的事情,只好容後再圖。

葛文嫺雖然依然強勢,冰冷。但是面對袁離慕的時候,自己也不免想起那晚的情景。有時候想着想着,自己的臉就紅通通的:我怎麼會這麼淫蕩?真是羞死了!竟然做出那種羞人的姿勢。沒臉了沒臉了。

在外人看來,這位大小姐最近有點怪,時常不明所以的獨自搖頭,彷彿要把什麼東西從腦袋中甩出去。

葛文嫺回山之後。一切正常。就是面對袁離慕的時候,老是有點怪怪的。

當然,對於那晚的事,二人隻字未提。可以避開那一晚。好像從沒發生過一樣。

葛文嫺回山,對外也只是說,讓溫子葉僥倖逃脫。

劉小姐經過測試,是有望成爲靈脩者。只不過資質一般。就此留在鳳鼎山。

袁離慕傷好的差不多了。就要開始討論他是去留問題。

葛文嫺問到:“袁公子,既然你的傷已經好了。接下來怎麼打暗算?有沒有什麼想法?”

袁離慕黯然道:“在下孑然一身,四海漂泊,居無定所。天大地大,處處可去;實則也無處可去。唉。”

葛文嫺道:“憑袁公子的資質和人品。在任何門派都是出類拔萃的。袁公子又何必妄自菲薄哩。”說道人品。葛文嫺忍不住又想到那天的事。爲防自己想得太多,臉紅尷尬。感覺搖頭,驅除雜念。

袁離慕見葛文嫺突然莫名搖頭,不解:“大小姐,怎麼了?”

葛文嫺反應過來,自己失態。連忙正了正臉色,冷聲道:“沒事。我是在想。如果袁公子不嫌棄,不如加入咱們鳳鼎山。袁公子意下如何?”

袁離慕拱手施禮道:“若能如此。袁某當然求之不得。”

接着,葛文嫺似乎有什麼難題:“不過。這招收新人一事。是我二叔在管。此事,還得他老人家同意方可。這樣吧。我去跟他老人家說說。看結果如何。袁公子請稍待兩天。”

袁離慕道:“大小姐。在下以爲,這樣不妥。我還是自己去見葛長老。爭取獲得他的同意。大小姐還是不要出面的好。”

袁離慕也知道現在鳳鼎山是暗流涌動。副山主葛崇海和葛文嫺是貌合神離。互相併不融洽。恐怕葛文嫺推薦的人,葛崇海必會有所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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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說,前幾天。葛子才把一批採購南域的藥材賬目報給葛文嫺。葛文嫺發現賬目不對。差人把葛子才請到大殿。

葛文嫺道:“大哥,這個賬目,好像有點不對。按照這個價格,這批藥材的價格恐怕要整整漲了兩杯有餘。大哥,是否有什麼解釋?”

葛子才道:“最近南域藥材減產歉收。又聽說南域出了個大門派,叫什麼‘天蠶門’。壟斷藥材生意。坐地起價。這藥材生意不好做。故而價格大漲。妹妹,莫不是懷疑大哥我從中做了什麼手腳?”

這種騙小孩的話。虧他葛子才也說得出來。葛文嫺心裡怎麼會不清楚,這明明是葛子才吞掉公款。葛子才一直在鳳鼎山拉攏各長老,各執事和主事。當然要花費不少錢。

葛文嫺原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葛子才越來越囂張,越發過分。

葛文靜便想敲打敲打他:“小妹怎麼會懷疑大哥。都是一家人。不過,我聽說的好像不一樣。我聽說南域風調雨順,藥材豐收。而且自從出了‘天蠶門’,他們掃清周圍勢力。使得商路通常。藥材價格雖然略有增長。這運輸過路的成本卻大幅度降低。往年花費最大的,其實是打點過路,和運輸。如今應該是成本有所降低纔是。莫不是大哥手下的人欺瞞大哥?”

葛子才冷哼一聲:“看來妹妹還是不信任大哥。大哥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妹妹將來終歸是要嫁人的。這鳳鼎山也不可能給外人。妹妹裡反正什麼也帶不走。何必這麼較真。這鳳鼎山怎麼說也是我們葛家的基業。最爲葛家後人,又是長子。大哥我怎麼可能做出對鳳鼎山不利的事來?妹妹,你說,是這個道理麼?”

葛子才只差說出,你葛文嫺早晚要離開。鳳鼎山早晚不是我葛子才當掌門。我要怎麼做,何用你多嘴。

葛文嫺也冷聲道:“小妹我嫁不嫁的。自然有我爹。小妹自由分寸。何勞大哥操心。小妹自然相信大哥不會做出對鳳鼎山不利的事。不過你手下的人可就不好說了。小妹我醜話說在前頭。現在我爹,老山主可還在。鳳鼎山現在還是他老人家說了算。大哥若顧惜手下的情面,下不去手。小妹我可以代勞。希望不要讓小妹我查出什麼對大哥不好的東西來。大哥您覺得呢?”

葛子才當時冷哼一聲。耍袖子走了。之後便推出一個替罪羊。葛文嫺雖然心知肚明。但是不好鬧得太過。此事變不了了之了。

只不過,那個被拉出來的替罪羊。只是被開除鳳鼎山。如果將來真的是葛子才掌權了。恐怕那人立馬就換個名頭回來了。

不過葛子才也有所顧忌。確實收斂了一些。但是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諸如此類的明爭暗鬥,恐怕永遠也不會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帶地方就有利益。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

葛文嫺又何嘗不明白。只是如今她已經是騎虎難下。這火爐再炙熱,她還是得做下去。

葛文嫺心中還有一個最擔心的,就是妹妹葛文靜。葛文靜身患‘厄靈’。這‘厄靈’發作起來痛苦,無法靈脩,還是其一。關鍵是隨着‘厄靈’的積累和加深,會侵蝕葛文靜的生命。也就是說,葛文靜恐怕活不久。

如果不是擔心妹妹,葛文嫺真的想拋開鳳鼎山,做一個快意恩仇,遊歷江湖的俠女。尋一位可心的男子。獲一份轟轟烈烈的愛情。瀟灑自由。遠離這些紛爭。她多麼想卸下這重擔。對鏡貼黃,愛人相依。嬉笑怒罵,隨心所欲。可是,他不能。

如果自己不在鳳鼎山,妹妹又如何?雖說江湖兒女,不同尋常女兒。自己其實早就過了一般女子談婚論嫁的年齡。如果自己嫁人了,妹妹該怎麼辦?總不能把妹妹帶過去。就算待在身邊。在別人家裡,妹妹能不受委屈麼?

其實她也有考慮過找一個願意入贅的人。她也知道,憑自己的美貌和地位,願意入贅的人,大有人在。可是這種人,又何談骨氣和出色?如何能和自己心中的理想男子相媲美?她實在不願意和這種人共度餘生。那還不如去死。

他也並不怨恨爹爹,也許有那麼一點怨恨吧。但是爹爹將鳳鼎山丟給她,也是爲了小妹葛文靜。爹爹對外說是閉關修煉。實際是在煉養一種叫‘鳳靈’的靈元。爹爹說,這‘鳳靈’,也許能解妹妹的先天‘厄靈’。整個鳳鼎山,只有她和爹爹知道。都瞞着其他人。

如果真能成功,小妹從此也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也算是去除了一件心頭病。希望成功吧。可是如果不成功呢?她不能不想。

所以,她還是要繼續撐下去,繼續做着自己實際並不喜歡的事。至於何時是個頭,天知道。她也不去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