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楨說:我化作貓,站在你肩頭,彈跳過去,等我弄斷那紅蓮迴心草,在空中把紅蓮迴心草甩給你,如何?
我剛開始一愣。心想:蘇楨這麼跳過去,摘掉紅蓮迴心草的機率確實大,但是她把紅蓮迴心草給了我之後,看似分水鯪鯉的注意力會被我吸引,但蘇楨的身軀呢?卻會直接掉落在紅蓮迴心草下方的水潭中。
誰知道水潭裡還會不會有別的分水鯪鯉了?而且我站在淺水處,等分水鯪鯉追過來的時候,我可以轉身就跑,因爲水位高度直到我的膝蓋位置,所以我跑起來根部沒多大阻力,可以很快開溜。
最關鍵的是,如果蘇楨在空中就把紅蓮迴心草甩給我的話,那分水鯪鯉恐怕還不會及時反應過來吧?如果它們沒反應過來紅蓮迴心草不見的同時,發現一隻貓掉進了水潭裡,這該是何等的危險?
所以蘇楨這個看似對我挺危險的計劃,其實她自己纔是最危險的。
我說:這樣不妥,雖然取到紅蓮迴心草的機率會很大。但是危險係數也太大,咱倆誰也不知道這分水鯪鯉究竟含有什麼毒素,萬一折戟沉沙,死在這裡,那該多冤?
時間過的很快,就在我倆討論着計劃的時候,那一對分水鯪鯉遊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看來是快休息充足了,如果照這麼發現下去,恐怕三五分鐘之後,它們就要開始重新彈跳了。
畢竟長年以來生活在這亙古黑暗的地下河當中,這分水鯪鯉也是沒啥事可幹的,所以就會天天練習彈跳,以吃掉紅蓮迴心草爲目的。
可是。我話音剛落,忽聽身旁喵的一聲,片刻後肩頭就站着一隻無須花貓,因爲我們距離那紅蓮迴心草已經很近了,可蘇楨化作貓如果在水裡彈跳的話,根部沒有支力點。所以站在我肩頭猛然彈跳,嗖的一聲幾乎就是飛了出去。
完蛋!
我根本就沒同意她這麼做,她倒是直接竄出去了,就在分水鯪鯉也從水中跳出來的一瞬間,那隻無須花貓直接一口咬在了紅蓮迴心草的根莖上。咔嚓一聲咬斷之後,貓頭在空中一甩,直接將紅蓮迴心草甩向了我。
這一切看似複雜,其實僅僅是在兩三秒之內就完成了,紅蓮迴心草在空中打着旋,直接飛向了我。
而水潭中的分水鯪鯉剛跳出水面也傻了,頭頂上的紅蓮迴心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確實一隻沒有鬍鬚的大花貓。它倆似乎也被嚇了一跳。
就在它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無須花貓直接四肢按在它們的頭頂上。藉助它們彈跳上升的身軀,再次往前用力一躍。
原本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已經開始下降的無須花貓,藉助這一下彈跳直接又飛出去了一段距離,可她的前方是山壁,根部無處可躲。
不過我看準了蘇楨的想法,當即將紅蓮迴心草抓在手中,直接朝着水潭跑去,爲了怕驚擾到分水鯪鯉,我掐算了一下水潭的大概位置,以及大概深度,跑到快要掉落進水潭的一瞬間,我立馬站定在了原地。
右手一甩,直接將紅蓮迴心草的花徑塞進了口中,像是咬住了一束紅玫瑰一樣,空出雙手之後直接朝着無須花貓伸出了雙手。
果不其然,無須花貓掐準時機,踩在那一對分水鯪鯉的頭頂上之後,再次朝着前方的山壁彈跳,她並不是想到山壁上躲避攻擊,而是藉助山壁,再次回彈,這一次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直接就朝着我的方向蹦了過來。
這一下無疑是個要命的挑戰,因爲那山壁距離我所在的位置,中間整整多了一個水潭,如果我接不住她,她就要掉在水裡。在水中一隻貓不管多厲害都抵不過這一對分水鯪鯉的,如果落在水中,她的下場會很慘。
不過,在千鈞一髮之際,無須花貓的身軀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隨後兩隻前爪觸碰到了我的指尖。
對,就是現在!土助住號。
我一咬牙,直接捏住了無須花貓的兩隻前爪,與此同時,落在水中的分水鯪鯉已經重新跳了出來,朝着無須花貓的尾巴就咬了過來,這一次距離的近了,可以明顯的看出來那分水鯪鯉口中的牙齒,簡直就是兩排鋼牙啊!
這要是一口咬上來,不死也殘。
但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抓住無須花貓的兩隻前爪直接用力一拽,整個人同時後傾,讓花貓抱進了我的胸懷之中,就在我身子快要倒地的時候,我強行一百八十度扭轉身軀,使臉面朝下,朝前大邁一步,穩住了身軀,不等分水鯪鯉追上來,我就抱着花貓快速離去。
這一次的逃命真叫一個快,身後的兩個分水鯪鯉沒了命的死追,我口中叼着紅蓮迴心草,懷中抱着無須花貓,腳底踩在暗河當中。快速逃跑的時候濺起陣陣水花,整個地下暗河的河道里都是嘩嘩的水聲,兩旁的山壁上被濺上去了無數的水滴。
身後的分水鯪鯉絲毫沒有放過我的打算,哪怕是淺水區,它們依舊追了過來,看樣子非得咬我一口才肯罷休。
我怎麼會讓它們咬到我呢?這玩意是帶毒的,萬一咬一口,活太歲解不開這種古代劇毒,我豈不是人死吊朝天了。
就在我覺得腳下的水越來越淺,身後那一對分水鯪鯉也加快速度準備在我登錄岸上之前啃我一口的時候,我直接跳了起來,將懷中的花貓拋到了暗河口之上的密道中,蘇楨先脫險了,我就不怕什麼了。
左手抓住紅蓮迴心草的根莖,也一併甩到了暗河口上方的密道中,回身一看,那一對分水鯪鯉欲做困獸之鬥,直接從水中彈跳了出來,這一擊如青虹貫日,雷電開天!
蓋因這一對分水鯪鯉生活在暗河當中,不知早已多少個年頭,當它們閒的無事之時,便會不停的彈跳,終其一生想要吃掉那紅蓮迴心草,但這麼多年過去了,紅蓮迴心草雖然沒吃到,卻讓它們練出了一套別的魚種所沒有的特殊技能。
爆發彈跳。這種分水鯪鯉的彈跳力實在太強了,它們從水中跳出來,直撲我面門而來,當它倆同時張開血盆大口,還沒撲到我的面前,一股腥風率先而至。眼看就要衝到我的臉上,準備給我來一個親切的吻別之時,我立馬下腰,將身軀呈現九十度彎曲。
兩隻分水鯪鯉就擦着我的鼻頭,從我臉面之上飛躍了過去,它們的魚鰭拍打在我額頭上的感覺,猶如嬰兒的小手。等它倆剛從我臉面前竄過去,我立即擺正身子,而頭頂暗河口上的無須花貓已經變成了蘇楨的模樣,此刻朝着下方的我伸出了手掌。
我稍微一跳,抓住蘇楨的手掌,雙腳一踹身旁的石壁,藉助這股衝擊力,整個人直接竄上了暗河口,而那一對分水鯪鯉,又去彈跳的力度太強,此刻直接蹦到了乾燥的岸上。
我低頭看了一眼,它倆不停的用力彈跳身軀,看樣子並不會死,過不了十幾秒就會重新彈進暗河中。這樣也好,畢竟是活了許多個年頭的東西,如果死在我的手上,也確實有種造孽感。
離開暗河的時候,我對蘇楨說:你太莽撞了,這樣對你太危險了。
蘇楨卻眼帶笑意,看着我,說:你不還是做的很完美嗎?
我一愣,覺得蘇楨像是話中有話,而且她的眼神裡涌現出了一種幾乎從來沒有過的嫵媚感。
“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