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看去,門口整?的擺着六雙鞋子,原本是又七雙的,但我拎走了自己的。
而門口這六雙鞋子上,三雙男人的。三雙女人的。只要是男人的鞋子上都沾滿了污泥,我蹲在門口,仔細的看,唯有胖子的鞋子上,淤泥是最多的。
胖子剛纔嘀咕那一句:再來一盤紅燒肉。看似是說夢話,難道他就是故意這樣的?好襯托出他睡的非常香,還在做夢吃紅燒肉?
我的目光鎖定在了胖子上,當即和蘇楨一起,進了吊腳樓。
躺來的時候,我並沒有睡,而是眯着眼,小心翼翼的朝着四周看去。
西裝大叔,胖子,二爺,我覺得目標肯定是他們三個人之中,不敢說百分之百。至少也得有百分之九十。
或許也會出現女人穿男人的鞋子,但葛鈺不會是假的吧?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她啊。蘇楨更不用說了,她是跟我在一起的。那麼除去這兩個人之外,就只剩女警了。
也就是說,有嫌疑的,就是他們四個人了。
但是,所有問題看似敲定嫌疑人的時候,我又突然想起,隊伍裡有一個人是假的,這個消息是胖子帶來的啊,他自己如果是假的,還跟我說個有毛用?而且。在這之前,我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胖子,他真不真,假不假,跟我們有關係嗎?
西裝大叔。二爺,女警,就他們三個人了!吊腳樓門口,胖子的鞋子上污泥那麼多,肯定是那個人故意而爲之,他多往胖子的鞋子上抹一些淤泥,就是想嫁禍於他。但那個人不知道。就是胖子提前告訴了我,隊伍裡有一個假人!
問題越來越複雜了,我根本沒想過事情的發展一次次的超出我的想象,我摸了兜裡的那塊骨頭。心想離開這裡之後,一定要找最先進的醫院,幫我調查裡邊的???,看看跟我的是不是一樣的。
翌日清晨,大家都睡醒了,吃早餐的時候,我還是跟二爺坐在門口,誰也不說話,就是悶頭吃。
吃完了,二爺習慣性的從兜裡掏出一支菸,點燃。我也掏出一支菸,點燃。互相就這麼靜靜的坐着,等煙抽了一半的時候,我小聲問:二爺,我記得你也姓劉。
二爺很自然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我又問:二爺,您叫什麼名字?
二爺這次一愣,笑着說:怎麼對我名字感興趣了?
我也笑着說:沒別的,就是認識二爺這麼久了,連二爺叫什麼都不知道,覺得有點不太好。
哈哈哈,這樣啊。二爺爽朗的笑了笑,然後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張身份證,是現在的最新版本的身份證,我盯着二爺的身份證一看。
劉書遠。
看了一眼之後,我有些失望,將身份證遞給二爺的時候,笑着說:二爺這名字好啊。
二爺笑了笑,說:好不好,壞不壞,都是家裡長輩給起的,馬馬虎虎就那樣吧。
二爺的身份證,肯定是真的,這一點錯不了,因爲我們以前一起出去,有時候坐高鐵買票什麼的,或者去賓館什麼地方,都需要出示身份證,而且身份證必須要在機器上刷,上邊有磁性,這麼一刷就能知道身份證主人的信息,所以二爺的身份證假不了,只不過以前我沒注意過他的名字。
既然假不了,那二爺就不是我親爺爺了,不敢保證百分之百不是,但有很大的機率不是,雖然名字可以改,但我覺得二爺不會爲了刻意隱瞞我而改名字吧?如果真是親爺倆,沒必要隱瞞吧?
吃過了早飯,他們六人收拾行裝,按照昨天孔明燈紙條背後的指示繼續前行,我則是自己留在了吊腳樓裡。
我自己的包裹裡,有各種裝備,也有很多食物,足夠我在這裡撐上一星期都沒任何問題。
獨自留在吊腳樓裡,覺得有些寂寞,手機也玩不成,沒信號。我就坐在吊腳樓二樓的門口竹梯前,靜靜的抽着煙。
時間過的很快,昨天晚上也沒怎麼睡好,今天仍然淅淅瀝瀝着小雨,我躺在地鋪上,朦朦朧朧的就睡着了。
我是被餓醒的,醒來的時候一看,已經是傍晚了,我發現這裡天色黑的很早,可能是天陰着呢。
打開一盞小夜燈,放在屋子正中間的桌子上,照亮整個屋子,我正在用高壓鍋煮着飯菜的時候,忽聽外邊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我一喜,以爲他們都回來了。
就趕緊伸着頭看去,結果卻發現,外邊什麼都沒有。
但剛纔的腳步聲真真切切,絕對是存在的!
難道是我聽錯了?我撓了撓頭,沒有多想,又伸出筷子攪拌鍋裡的通心麪,剛開始吃通心麪的時候覺得挺好吃,挺有味,這一連吃了好幾天,真覺得味道很差。
正攪拌着小鍋裡的麪條,忽然外邊又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我再次伸頭看去,發現外邊還是沒有任何東西。
這一次,我熄滅了酒精,這就起身朝着屋外走去,在吊腳樓四周查看了一番,赫然發現吊腳樓外出現了一串串的腳印!
沒錯,是腳印,不是鞋印!
我心想這是誰光着腳丫子嗎?當也沒在意,就重新回到了吊腳樓裡,剛一進屋,還沒來得及坐呢,我大吃一驚:怎麼回事!
我的小高壓鍋,直接不見了!
我瞪大了眼珠子,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我的小高壓鍋剛纔還在煮麪,這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就不見了?
難道是被鬼吃了?
什麼鬼的胃口這麼好?連高壓鍋都吃?我快速的在屋裡翻找,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那高壓鍋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的身上起了一層的冷汗,覺得脊樑骨都開始發涼。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如果我們一羣人都在,那或許我不會這麼害怕,但此刻夜幕降臨,只有我自己停留在這吊腳樓裡,說不害怕,那是瞎說。
仔細的看了看吊腳樓裡,沒有腳印,沒有鞋印,但!有一個細節被我看到了眼裡。
高壓鍋周圍,有很多水滴,而且,還有一撮灰毛。
我擡頭朝着高壓鍋的上方看了看,吊腳樓上邊被我們搭建了一些芭蕉葉,把雨滴遮蓋的嚴嚴實實,不可能會漏來雨滴吧?
我撿起地上的一撮灰毛,仔細的聞了聞,我沒有西裝大叔那過人的本事,聞不出這是什麼動物身上的。
正眯眼思索之時,忽聽房頂上傳來吱吱一聲叫,我一驚,提着一把長刀就追了出去,幾隻灰毛小猿正端着我的高壓鍋,轉頭就跑。
好你個小猴子啊,原來是你們偷了我的面!這些猴子肯定是一個拽着另一個的後退,然後垂來,端走高壓鍋的。而吊腳樓外的腳步聲,肯定也是它們故意製作出來的,其目的就是調虎離山。
這猢猻可真聰明,我提着長刀就追了上去。那一羣小猿攀爬在樹枝上,竟然就像接力賽一樣,一人端一會高壓鍋,因爲高壓鍋上有把手,蓋上蓋子之後,湯麪不會灑出來,也不會燒到手。
它們逃的速度很快,我追擊的速度也很快,不多時,跟蹤着它們,一路追到了一座山洞之中。
嚴格來講,這不是山洞,是一個高高隆起的土丘,上邊挖出來的洞,我提着長刀,打開小手電追了進去,剛舉起小手電一照射,映入我眼簾的景象就嚇了我一跳。
一羣灰毛小猴子,正圍繞着一隻奄奄一息的白毛老猿,吱吱喳喳的叫着,還有一個小猿竟然用筷子挑着麪條,在嘴邊吹了兩口氣,去餵食那個快要死去的老猿。
老猿沒吃,乾枯但卻深邃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片刻後,它撥開身旁的小猿,虛弱的對我擺了擺手,示意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