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鈺咬着牙,微蹙秀眉,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臟很痛,但她在忍!她咬着牙在忍!她強行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強行裝作一點都不痛的樣子!
此時。那顆老人頭對我說道:你叫劉明布,對吧。
我怒目而視,盯着那顆老人頭。
“呵呵,年輕人不要這麼大的怒氣,我想跟你做筆交易,如何?”鐵桶中那顆老人頭說話時很是自信,像是勝券在握的樣子。
而且他每每晃動腦袋,鐵桶裡總會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還有血液會濺射出來,我不確定這個鐵桶裡邊,究竟是裝了一桶鮮血,還是裝了整個老人。
不過看這鐵通的大小,雖說老人蹲下去能完全藏匿身子,但要是這麼一直蹲着,那該多憋屈。
我說:想跟我做交易?我也好說!先放了葛鈺,一切都好商量!
血粼粼的老人頭一愣。說:呵呵,我對葛鈺做什麼了嗎?你看,她不是就站在這裡好好的嗎?你想跟葛鈺在一起是吧?
說罷,他側頭,對葛鈺說:看來這年輕人很喜歡你啊。
葛鈺沒吭聲,但仍然是皺着眉頭,我知道她的心臟一定還在疼,因爲我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臟在泣血!
“別給老子玩把戲!葛鈺我倆,小時候就認識了!”我大聲怒罵道。
鐵桶中的老人頭說:嗯,你倆小時候就認識了,我知道。但誰賜給她生命,你知道嗎?
老人頭的這一句話。直接讓我愣住了,我想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這個人喜歡爽快,一句話,你心甘情願把鬼眼交給我,我促成葛鈺你們兩個結婚。怎麼樣?”
我說:行!鬼眼我給你!
我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我心裡卻很清楚,如果我拒絕給他鬼眼,不但起不到什麼效果,反而會害了葛鈺,我生怕老人頭會打她,或者折磨她。
“哈哈哈。現在的年輕人不都挺倔的嗎?可你就不同啊,我太欣賞你了,識時務者爲俊傑啊!有我年輕時的風範!”老人頭在灌滿鮮血的鐵桶裡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你就在這裡。乖乖的等我九天,九天之後,我來取走鬼眼,到時候,葛鈺你倆就可以遠走高飛了。”說完,老人頭對旁邊的一羣黑衣人示意了一個眼色,這羣黑衣人重新蓋上了鐵桶的蓋子,擡着鐵桶離開了這間房屋。
剩下葛鈺我倆的時候,我的眼眶慢慢的溼潤了,我大聲吼道:葛鈺!你大聲告訴我,你沒有騙過我,你也是身不由己,對嗎?!
葛鈺盯着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此刻轉身離開房屋,在她臨走出房門的時候,冷冷的說了一句:九天之後,你就要死了,在死之前省點力氣,做點別的事情吧。
說完,葛鈺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眼淚,不聲不響的從眼角滑落,順着臉頰滴落到了瓷磚地面上,晶瑩剔透,猶如一點冰晶。
被困在這裡的日子,我從最開始的充滿希望,一直到失望,再到最後的絕望,我慢慢覺得,死,纔是我最好的結局。
如今,我已難以承受局面,我難以承受這些變故,我不相信事實。
可這個想法剛在腦中涌現出來的一瞬間,我的臉面猛的一疼,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醉生夢死朦朦朧朧中,像是老祖的聲音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他怒聲道:老子的徒弟可不是窩囊廢,給老子打起精神來!你一定能笑到最後!
我的身軀轟然一震,此刻猛的睜開雙眼朝着四周看去,房間裡仍然是靜悄悄的,燈光很暗,四周拉着窗簾,讓我一直分不清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時候是晚上。
不過我從他們給我送飯的時間上來推算,現在應該是晚上。
綁住我的東西,都是不鏽鋼一類的金屬器物,非常硬。我根本就掙脫不開,每天所吃的飯,都是一個啞巴女人餵我吃下去的,她也不說話,來了就餵我吃飯,我張嘴,她就塞。我不想吃,就搖頭。
我倆之間從來沒有過溝通,也不知道該怎麼溝通。
時間一直這麼過着,大概是第七八天的時候,我覺得快要到達時間了,鐵通中的老人頭就快要來找我取出鬼眼了。到時候就是我的死期。
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可就在這天晚上,我閉着眼睛昏昏欲睡,朦朦朧朧中聽到窗簾裡邊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
這種聲音就像是有人在輕輕的拉着窗戶,而且動作很輕,很輕,生怕被人發現。
聲音持續了大概五六分鐘,終於,在聲音停止的那一刻,窗簾上映出了一個貓頭的樣子,一隻老貓撲通一聲,從窗簾裡邊的窗臺上跳了下來。
“蘇楨!”
老貓快步跑過來,不發出一點聲響,到了我的身後的時候,蘇楨的聲音傳了過來:阿布,我來救你了!
我說:這些捆綁我的東西都是不鏽鋼的,非常堅硬。
蘇楨攤開手心,對我說:你看這是什麼。
蘇楨白皙的手心中,燃燒着一小團黑火,看着這黑色的火焰。我剛開始還沒想明白是什麼,後來驚訝道:我的魔心?
“對!我找到了你的魔心,它正在吞噬陰氣,被我抓了回來,幸好現在的魔心還不夠強,要不然我都不敢碰它。”說話間,蘇楨將魔心放到了我的手臂上。
那魔心漸漸的融入了我的身體之內,此刻我手腕上的肌肉開始變熱,我能明顯感覺到這股熱量,可沒多久,那捆綁我的不鏽鋼竟然開始慢慢融化!
“我的天!”我瞪着眼珠子,震驚道。
我說:魔心還有這功能?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蘇楨面帶喜色,小聲說:這全是造化,魔心以前在你體內,你不殺生,魔心吸收不了陰氣,始終不會成長。而挖你心臟的殭屍,意外放出了你的魔心,讓它自己在陰氣極重的地方吸收了不少,現在已經初有威力了!
我發現自己能控制魔心了,魔心那團火焰的力量,燒化了右臂上的鐐銬,我心想着讓魔心去燒左臂的,立馬左手腕附近的肌肉就開始變熱。
那些鐐銬被燒化之後,鐵汁流到我的胳膊上,我絲毫不感覺到疼痛,或許,這真是魔心的力量吧。
打開了這些鐐銬,我問蘇楨:怎麼離開?這地方來的時候,我是被打暈的,不知道路線。
“沒關係,我來的時候是爬窗戶的,走的時候,我們也從窗戶走。”蘇楨拉着我,此刻湊到了窗戶邊上,我伸着頭往下一看。
臥槽!
這至少得有二十層樓的高度!而且我看下邊的建築非常的眼熟,仔細看看樓身,這竟然是市中心醫院的會診中心,我此刻應該是在頂層。
原來他們開着車,繞了一百八十個圈,最後還是回到了市中心醫院!
蘇楨小心翼翼的拉開窗戶,對我說:窗戶邊上有下水管道,抓住下水管道,我們爬下去。
我伸着頭,往下一看,二十多層樓的高度,這直接給我看的頭暈目眩,但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我覺得,死不可怕。衆叛親離,纔是最可怕的。
別的不說,至少我身邊還有蘇楨。
我一咬牙,直接竄出了窗外,伸手抓在了下水管道上,貼着二十多層樓高的牆壁,緩緩的往下攀爬,我擡頭朝着窗口看了一眼,蘇楨已經變化成老貓,此刻也抱住下水管道,慢慢的往下滑。
在我往下爬到十三四層樓高度的時候,這一節下水管道年久失修,已經腐朽了,我一個抓不穩,撲通一聲,猶如一顆流星似的,急速的朝着市中心醫院的地面上跌落下去。
黑夜中,我瞪大了眼睛,耳邊風聲呼嘯,這要是摔下去,必死無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