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戴着白臉面具的男子,盯着我看了一眼,沒再說話,此刻快跑幾步,猛然竄進了路邊的冬青樹叢之中。
我獨自一人站在原地,說真的,我傻了,我大腦空白了!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的人生,我甚至想起來我曾經的一個推測,我的人生,是不是別人做的一場夢?
劉明布這個人,是真實存在這個世界上的,還是別人夢中臆想出來的人物?是不是等那個人夢醒了,這個劉明布也就不存在了?
而這個做夢的人,在他的夢中,他隨時可以讓我發生任何事,任何讓我難以置信的事,他就像是上帝的雙手,提着我的兩條腿,來回甩。想扔到哪就扔到哪。
我最愛的葛鈺,竟然對我下手?
想到這裡,我趕緊掏出手機,給葛鈺打過去,可語音提示我: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我已經記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回到醫院的了,我躺在病牀上,雙目無神的盯着天花板,我多麼希望那個把我踹翻在地上的不是葛鈺,只是一個跟葛鈺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難不成,是刀茹復活了嗎?
刀茹肯定是死了,死而復生之術,真正存在嗎?我只知道海伯曾經利用的借屍還魂。具體操作的方法我不太懂,可刀茹是百分之百已經死了,屍體都被梵衍那神樹所吃掉了,靈魂呢?
我的大腦很亂,很亂。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直接崩潰了。
第二天清晨,我仍然是瞪大了眼珠子,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有沒有睡着,或許就是這麼睜着眼睡了幾個小時。
病房門被推開,進來了一個穿着一身朋克風格的人,他頭上上帶着帽子。是和衣服連體的那種大帽子,直接遮住了上半部分的臉。
而且,他還帶了一個口罩,可以說。他的臉被遮蓋的很嚴實,除了他的一雙眼睛之外,就看不到別的東西了。
“你是誰!”我一個激靈,直接從牀上坐了起來。
他對我壓了一下手,示意我別緊張,此刻他脫掉帽子,摘掉口罩,我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昨晚救我的那個面具男子。
“我就是逆天臣。”他靜靜的對我說道。
“逆天臣!?”我驚訝的問。
他此刻面對着我,背對着窗戶,緩緩的摘下了面具,果然面具下邊藏着一張稻草人的臉,隨後他又重新戴上了面具。
這一次,不等他說話,我率先搶道:工廠裡邊的稻草人偶,以及天山窟中的稻草人偶,以及鬼叔,是不是都跟你有關係!
我咬着牙問道。
逆天臣說:算是有關係,也算沒有關係。
我冷哼一聲,此刻從牀上坐起來,說道:別他媽給我扯淡了,從民國老宅一直騙到這裡,從青鈴古鎮一直到天山窟,臉譜面具,稻草人偶,一直頻繁的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一直設計出各種陷阱,你他媽還想坑我多久?
我的怒氣,完全無法壓制,此刻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我發怒,是因爲我曾經在鬼眼上看到過這一幕,逆天臣和鬼叔有聯繫,有關係,肯定是合作伙伴。
所以,逆天臣此刻又在給我插科打諢,給我模糊話題,我就直接怒了。
逆天臣說:工廠裡的人偶,製作方法是我給鬼叔的,但那些人偶不是我製作的,人也不是我殺的,靈魂也不是我收集的。
“天山之中的面具人,跟你有沒有關係!”我又是咬着牙問他。
我很想跳上去,按住他打一頓,但就怕打不過他,所以就忍住了。
“天山?那跟我沒關係,如果天山之上出現了跟我面具一樣的人,應該跟鬼叔有關係,面具製作方法,以及稻草人偶的製作方法,我都告訴過他。”
他的這句話,我倒是有一點點相信,因爲鬼叔確實是去天山了,而且還尾隨我們進入了天山窟之內,更令人氣憤的是,鬼叔假扮海伯,還想偷襲老祖,只不過被老祖發現了。
“那你昨晚爲什麼救我!”我覺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他媽的就不信,我沒危險,他不出來,而偏偏我有危險的關鍵時刻,他就來了。
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嗎?
逆天臣說:我當初跟鬼叔確實有合作,但我的目的是爲了尋找鬼眼,後來鬼眼落入你的手中,在南海鬼域島上,鬼冰也被你們斬殺。所以我就隱藏了起來。
“你先回答我,昨晚爲什麼要救我!”我不想讓逆天臣岔開話題,就再次強調了一遍。
逆天臣說:因爲你對我的誤會很深!從離開青鈴古鎮的那一刻,我就跟任何人沒關係了,但鬼叔利用稻草人偶,做出了許多事情,許多違背天地良心的事情,我也沒有料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影響,而且,我知道現在的你,以及你們那一幫朋友,對我的誤會很深。
“那你來找我,就是想消除誤會,給我解釋一下,你是個三好學生,跟這些事沒關係,是這意思不?”我酸不溜丟的說道。
逆天臣說:不,我來找你,不止是消除誤會,而是要幫你!我要親手殺了鬼叔,他違背了我們當初的約定,他利用我給他的秘術,大肆製造稻草人偶,不知囚禁了多少靈魂!
說到這裡的時候,逆天臣也有些怒。
我仔細想想,當初工廠的人偶裡,貌似也只有稻草人偶,沒有泥人,沒有瓷人,也沒有布娃娃,應該就是逆天臣自己告訴鬼叔的秘術。
現在,我可不會像個單純的小孩子,別人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我說:行,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沒什麼事的話你走吧。
逆天臣沉默了許久,最後臨出門時說了一句:離開青鈴古鎮的時候,我就說過,這些事跟我沒關係。現在我仍然會用實際行動證明,這些事跟我確實沒關係。將來你終究會知道的。
逆天臣走後,我掏出手機給二爺打過去,提示關機,給西裝大叔打過去,提示關機。
最後再給海伯打過去,仍然提示不在服務區。
我要崩潰了!
好像天地間,再沒有一個朋友了。
最後,我拿起手機,準備給蘇楨打過去,我覺得,哪怕所有人的電話打不通,至少蘇楨的還是可以打通的。
就在我即將給蘇楨撥號的時候,忽然手機響了,上邊的來電提示只有兩個字。
“葛鈺!”
我趕緊接通,上去就問:葛鈺,你在哪!
我呼喊的聲音很大,讓病房外邊散步的病人都嚇了一跳,此刻瞪着眼睛歪着頭,隔着窗戶朝着病房裡邊看過來。
我趕緊拉上了窗簾,電話裡邊的葛鈺回道:阿布,昨晚我在出租房裡被人偷襲,幸好我及時躲了起來。
聽到葛鈺這句話,我差點落下眼淚,果然昨晚打我的那個葛鈺,是假的!
我說: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葛鈺說:別!我不確定現在有沒有危險,暫時不要找我,等我安全了之後,我給你單線聯絡。
我重重的嗯了一聲,葛鈺掛了電話。
我倆之間總是這樣,雖然很少通電話,但是每次在電話中,絕對不會出現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話語,什麼我想你了,我愛你什麼的,很少說。但我倆的感情卻是非常的堅定,非常的深厚。
此時此刻,我的心態才稍微好轉了一點,原來昨天晚上那個葛鈺,確實是假的。怪不得我喊她的時候,她的眼神中根本沒有一絲情感,就像不認識我一樣。
可這個假葛鈺又是怎麼來的呢?
我聽蘇楨說過,有人在市區裡準備復活一批殭屍,難不成這還有什麼克隆技術?
夜幕降臨之後,手機響了,接通後,葛鈺對我說:阿布,我在河濱公園,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