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人像沒有痛感的木頭人一樣——嚐遍了除鬼蚤之外的所有暗門的酷刑,結果卻是一言不發。
王老虎只能恫嚇並不敢真的用鬼蚤。因爲鷹長老的安危事關重大,不光是對暗門有着決定性的影響;而且還關乎着雲宗國征伐計劃。
鷹長老歷來不主張舉兵吞併四海。正因爲他的影響,天玄帝遲遲沒有下定大戰的決心。一旦鷹長老有個閃失,天玄帝必然會發動戰爭;到時候雲盤九州必將屍骨如山、生靈塗炭。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時,四大執事的南方執事提出一個想法:暗門中有一種秘密的修煉之法:可以讓天生天目的靈者突破神識,達到天眼通的境界。如此便可窺探出青袍人的思想。
大家把目光全部轉向瑤光,看得瑤光有些臉紅。
東方執事有些遲疑的說:
“這種修煉秘法有很大的隱患,修者很容易走火入魔變成白癡或瘋子。所以才被三大長老嚴禁修煉。”
燕朗問道:
“既然暗門還有兩名長老,何不請他們來一起想想辦法?”
東方執事搖搖頭嘆道:
“鳳長老和鶴長老三年前已經閉關,還要再等三年才能出關——我們指望不上了。”
正當大家低頭不語時,瑤光輕聲說道:
“我願意試試。”
燕朗暴躁的說:
“不行!你想變成白癡啊?!”
瑤光堅決的說:
“我已經決定了——天狼哥,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決定。”
心月狐也抓住瑤光的手,連說不行。
瑤光笑了笑,平靜的說:
“我沒有父母、自幼爲奴。很幸運認識了你們,讓我感到自己也會變得如此重要。上天讓我生有天目,就是爲了有一天讓我可以完成自己的使命。別說是變成白癡,就是死在當場我也要去做。”
心月狐聽罷抱着瑤光痛哭起來,燕朗的眼神裡也閃出深深的痛苦。
王老虎一拍桌子吼道:
“從現在起瑤光就是我王老虎的親妹妹——只要我不死,我就會照顧她一輩子!”
四大執事一同起身,恭敬的對瑤光施禮道:
“瑤光小姐願捨身求仁是我暗門的大恩人,暗門上下必將沒齒不忘。”
四大執事教授完天眼通秘法,把所有靈力都灌注到瑤光體內;然後讓衆人退了出去,只留在瑤光面對着青袍人。
無比漫長的一個時辰過後,瑤光踉蹌着走了出來。她用細若遊絲的聲音斷斷續續告訴大家:青袍人推算鷹長老必會去巫嶺找師父幫忙。便用信鷹通知那裡的同夥在巫嶺下的鬼鎮設下埋伏。如果抓到活的,就把人帶到砥州的密所;如果死了,就地化屍。
說完之後,瑤光緊閉雙眼癱倒在地。
四大執事連忙上去查看,東方執事長嘆一聲:
“瑤光小姐耗盡神識,恐怕從此一睡不醒。也幸虧有她,才探出這麼重要的秘密。”
燕朗抱起瑤光,平靜的對王老虎說:
“如果那個青袍人已經沒用了,希望你把鬼蚤全部餵給他。”
王老虎二話不說轉身走了進去。不一會兒,始終一聲不吭的青袍人發出鬼哭狼嚎般的慘叫。
沒過多久,衆人便離開了羊集村。西、北兩大執事和心月狐帶着瑤光去往暗門中樞,其他人則向巫嶺方向飛去。
巫嶺在雲盤九州的西部,向南和血魂羣山接壤。巫嶺山高路險,樹木茂密;有許多珍奇異獸和珍貴的藥材。鬼鎮因藥材和珍稀動物而繁榮,來往商旅藥販絡繹不斷;並不在乎鎮名是否不詳。
燕朗一行到了鬼鎮之後,立刻打探鷹長老的行蹤。因爲這裡地處邊陲,暗門的勢力並沒有延伸到這裡。
衆人分頭打探了鎮上所有客棧之後,並沒有發現鷹長老的影子——似乎他並沒有在這裡出現過。難道他因救女心切,並沒有在鬼鎮稍作停留;而是直接去山裡找駱祖師了?
大夥稍稍鬆了一口氣,決定去找出青袍人的同黨。如果從他們身上得到青袍人背後勢力的真面目,也是大功一件。衆人正要分頭行動時,燕朗忽然說道:
“你們有沒有發覺這個鎮子有些古怪?”
王老虎說道:
“天狼兄弟——你一提我還真感覺這裡有點兒邪性。”
東方、南方兩大執事也紛紛點頭。
青童說道:
“的確如此——這裡並不像傳聞的那樣商賈不斷,而且每個人都是面無表情。”
燕朗說道:
“最奇怪的是——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魔脈!不過十分微弱。”
大夥都知道:燕朗吸收了光球之後對魔脈的感覺異常靈敏。在羊集村,青袍人也是因爲使用了避靈術,才能躲過燕朗的感知。
青童問道:
“你的意思說——整個鎮上的人全部是青袍人的同黨?”
燕朗搖搖頭:
“我感覺他們根本不是人,而是某種幻象!可惜瑤光受了重創,否則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東方執事忽然說道:
“我曾聽鷹長老提到過一種幻術:精通此術之人可以用少許靈力化成萬事萬物,最久的可以持續數年以上才消失。天狼公子感覺到他們有微弱的魔脈,很可能因爲他們本身就是少許靈力化成的。”
燕朗點點頭:
“而且是魔脈發出的靈力。”
南方執事問道:
“東方——鷹長老可否說過誰會這種幻術?”
東方執事遲疑了一下,說道:
“他只說過駱祖師精通此術,其他人並沒有提及。”
大夥面面相覷,心裡卻明白:駱祖師就在巫嶺山中,他使用幻術的可能性最大。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一個神仙似的高靈師,總不會去害自己的高徒吧!
燕朗問東方執事:
“恕弟子冒昧——這駱祖師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
東方執事說道:
“駱祖師是暗門的第一代長老,也是暗門的創始祖師之一。不過他在百年前就已到巫嶺隱居,我等都無緣見過一面。”
燕朗說道:
“如此說來,他並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去害自己的後輩。那這幻術又是何人所爲呢?會不會是青袍人背後的勢力?”
青童說道:
“我看一定是這樣,而且我覺得鷹長老並沒有來過這裡。如果青袍人的同黨伏擊得逞,他們沒有必要再讓這個幻象繼續存在;否則反倒容易暴露而受到追查。”
燕朗說道:
“還有一個可能:這個幻術並不是爲了對付鷹長老的,而是爲了迷惑我們——我們走錯了地方!”
衆人一聽,不由的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