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笑道:“小將軍在那邊沒吃什麼好東西吧,好像瘦了些?”
趙煦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還好還好,就是沙子大,拍得臉都糙了。”
香花這才留意到他手上綁着布條,就問:“手怎麼了?”
趙煦看了一眼,不甚介意道:“沒啥,受了點小傷。對了,我不知道你們搬上來了,追風和趙雷還留在下面呢。”
香花見他似乎不願意說便沒有再問,芋頭和東林下山去接人馬上來,其他人則準備做飯。
趙煦見元寶在火堆旁內半眯着眼睛打瞌睡,就拿起一根小樹枝逗他,元寶半搭不理的。
成林昌問:“小將軍想吃什麼?可回家團年了?”
趙煦笑道:“趕在過年當天回去了。這幾天吃多了魚肉,就想吃點清淡的。”
“別的不多,清淡的咱們家多着呢!”成林昌笑呵呵地說。
香花道:“那就來一碗豆花飯,配上酸蘿蔔老鴨湯,解膩又開胃。”
趙煦聽了歡喜道:“甚好甚好!就這樣!”
芋頭和東林把趙雷接上來,才發現他們也帶着年禮。
成林昌再三說不用,趙煦只說不能白吃白拿,非要把東西留在這兒。
“就算是年禮也要不了這麼些……”成林昌不好意思道。
趙煦指着一箱說“這箱是年禮”,又指着另一箱說“這是喜遷新居的賀禮”。
他笑着說:“不多不多!”
成林昌無以爲報,只能多做些好菜。
他和香花一起動手,沒花多少時間就做好了。除了先前說的湯菜,又做了道清蒸乾貝,嫩豌豆尖肉湯,一道辣炒回鍋肉,一道醬爆腰花,一盆酒釀小湯圓,一疊山楂糕,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幾人圍坐。
趙雷名分雖是趙家的手下,但趙煦不在乎這些,只拉了他來坐。趙雷也不講這些虛禮,沒一會兒,一羣人就有說有笑地吃喝起來。
趙府的飲食自然講究,可年年都是那些,不比香花家的新鮮。而且香花家的飯菜就是比其他的香,不過一會兒,趙煦已經吃得撐着了。
東林笑着給了他一塊山楂糕。
趙煦連連擺手:“吃不下了,還要開胃就要吃破肚皮了。”
趙雷笑道:“一路上聽小少爺說這裡的東西如何好吃,我只不信,眼下方信了。難怪小少爺得了空就往這裡跑。”
成林昌高興道:“那就再多吃些。你們辛苦了!”
衆人又吃了一陣才罷。
趙雷和成林昌很是聊得來,兩人說着就到林子裡逛去了,趙煦和東林香苗玩了一會兒,就來看香花在忙什麼。
香花正在整理辣椒種子,再過幾天就要播種了。
趙煦慢悠悠走過來,看了看問:“這是什麼?”
香花一下想起辣椒的事都安在他頭上,有些不好意思:“這是辣椒。”
“倒是聽人提起過,你怎麼有這麼多辣椒種子?”
香花嘿嘿一笑:“我是個好吃的,偶然在山上發現了這東西,覺得很合口味,就留心保護起來。”
趙煦很感興趣,點頭道:“辣椒確實別具一格,你能想到用它來賺錢果然聰明。”
香花更扭捏了,憋了一會兒才道:“小將軍,先前我擔心其他人懷疑,用你的名義撒了個謊來着。”
趙煦笑着看她:“說了什麼?”
香花雙頰緋紅,道:“我說這辣椒是你給我的。”
趙煦哈哈一笑:“我說這辣椒怎麼半年就到了京城,原來如此。這也無妨,只是既借了我的名,你打算怎麼謝我呢?”
香花一愣,隨即笑道:“小將軍想要怎麼謝呢?”
趙煦認真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忽的笑道:“我不過說着玩的,你還當真了?半年不見你好像長高了。”
香花摸摸自己腦袋,笑嘻嘻道:“是長高了一截。”
“也變好看了。”趙煦接着說,“都說女大十八變,果然不錯。”
香花羞澀地笑起來。
趙煦幫香花把袋子收好,不經意地問:“聽說過年前衛屏來了?”
“嗯。”香花回憶了下,“我和他在鎮上遇到的,他說他喜歡吃,非要跟來。”
“恐怕吃不是最要緊的。”
香花一呆,問:“這是何意?”
趙煦並不知道芋頭和衛屏的過節呀。
趙煦看着外面玩球的東林和香苗,慢慢說:“他極有可能是衝着我來的。”
香花認真想了片刻,“他的確問過我和你怎麼認識的。他是你的朋友嗎?”
趙煦笑道:“算不上朋友,也不是敵人。是我疏忽了,沒想到他會找到你們家來。”
“小王爺在我們這兒只是吃了幾次飯,並沒有做別的。”
趙煦點點頭,“但願是我想多了。如果他不再來,便沒什麼事。”
香花想,青山村雖然風景秀麗,可山高水遠、坎坎坷坷的,衛屏不至於再來呀。
“小王爺是什麼樣的人呢?”她想了想,小心地問。
趙煦皺眉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可我哥讓我少和他往來。”
香花覺着上次相處下來,衛屏除了有些挑剔之外似乎沒有別的。
“那你說他是衝着你來的,這又是什麼意思呢?”她撲閃着大眼睛,“他和你有過不愉快的事?”
按照趙武的吩咐,有些事趙煦是不能對外人講的。可衛屏既然已經找到這裡來了,該說的還是應當告訴香花一家。
趙煦面色嚴肅,把京城的時局和這次的匈奴一戰挑要緊的說了來。
香花認認真真聽完,方纔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皇上身子不好,可以從自己的孩子當中選一位立儲,爲啥非要從幾個親王裡去選呢?”
趙煦道:“皇上是仁義之君,膝下本有幾位皇子,可夭折的夭折、出事的出事,到如今竟一個不剩。年長些的公主都遠嫁和親,現在的小公主不過五歲。”
香花以前也看過不少小說、電視劇,知道宮斗的厲害,皇嗣凋零道如此地步十有八九是有人作亂,而且這人或許已經權傾朝野,連皇上也無可奈何。
“我聽說衛屏的父親是忠順王,立儲人選包括他嗎?”
趙煦點點頭。
“如今在世的親王,除了到外地赴任安然度日的,京城最有勢力的便是兩位親王,一是忠順王衛起,一是義勇王衛程。”
香花聽到這兒,隱約能猜個大概:“你的意思是……衛屏想要通過我們家,拉攏你和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