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瓊北各地收縮歸建回臨高的各營現在都在進行恢復性訓練――長達十個月的治安戰雖然給部隊許多反游擊戰的作戰經驗,但是對軍隊的正規化建設來說很不利。長期的分散作戰和執勤,造成部隊在組織紀律性上的鬆散。在治安作戰中,很多營是以排爲單位執行任務的。
元老軍官們,不管是新體派還是舊體派,對分散作戰的問題都是心知肚明的。正規軍搞治安戰不宜太久,否則容易造成整體素質的倒退。日軍當初在華北搞囚籠政策,到處佈設據點,這裡一個班,那裡四五個人,一時間的確遏制了八路軍的作戰行動,打擊了根據地。但是部隊極度分散之後的結果就是紀律渙散,毫無訓練。到抗戰末期,華北派遣軍的單兵素質和部隊作戰水準大幅度下降。
搞治安戰還是要以地方部隊和民兵爲主,正規軍是“重器”。爲了解決地方控制問題,總參委託付三思在馬嫋專門搞了一個國民軍集訓隊。從海南的各縣徵發來了丁壯進行集訓。軍官和軍士從正規軍中選拔一部分人擔任。集訓結束將按照每個縣一個連的規模進行配置。以後再擴大到三連制的大隊規模。
第4營沒有接到進行恢復性訓練的任務――第4營除了澄邁戰役之後在瓊山充當了一階段的治安軍之外就沒有分散部署過,一直以集團部署的姿態留守馬嫋,不需要額外搞什麼恢復性訓練――朱鳴夏接到的訓練命令是“加強體能訓練”和“全營即刻開展海訓”。
這從這兩道命令,朱鳴夏就知道自己的營要被抽去參加發動機行動了。
雖然總參還沒有正式下達命令給他,但是要求全營參加海訓練的理由再明白也不過:
發動機行動全部是在沿海地區展開,爲了保證順利掠奪人口,就要大規模出動地面部隊,爲了適應新的作戰環境,陸軍要掌握快速登陸灘塗的技巧,習慣在船上長時間生活和海上換乘,同時適應北方氣候。
過去這樣的兩棲行動是海兵的專利。但是發動機行動的規模大,持續時間長,海兵無力獨自承擔。朱鳴夏知道海兵的兵力同樣緊張:主力被抽調到了瓊南執行瓊南治安戰。一個連到了香港,一個連到了越南。能夠抽出來參加發動機作戰的說是一個營,實際只有4個連,只有陸軍步兵營的一半。陸軍在這次行動中要扮演主要的角色。
至於“加強體能訓練”,並非是簡單的一紙命令,隨同命令而來的,是給予第4營的“特殊配給”。自即日起供給步兵第4營外額外配給,其中有更多的油脂和蛋白質。甚至破天荒的每天有肉類配給:這肉既不是豬肉也不是牛肉,而是雞肉。除了雞肉之外,農業部門還沒有能力批量供應歸化民其他陸地上動物的肉類。
從這點來看,總參顯然希望把第4營養得“結實些”,能夠克服北上作戰期間遭遇到得低溫天氣。
能夠去參與發動機行動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機遇,儘管元老軍官遲早都能混上個上將、元帥什麼的――上次在南海咖啡館,還有人提出上將上面應該再設大將、次帥、主帥、元帥之類的,不設置的層次多多不足以彰顯帝國的偉大和伏波軍的赫赫軍威。
但是憑着軍功晉升,怎麼也比憑着元老資格晉升強太多了。再說除了軍銜之外,軍隊裡資歷這個東西也很緊要,“你是几几年的兵”這話可不是一句泛泛而論的問話。誰先晉升到高一級軍銜,就意味着在很多事情上有更大的發言權和決定權。在軍隊中的影響力和山頭勢力就越強。
他盤算着明天要開始的軍事訓練課目――幾天前他到總參辦公室去了一次,就展開針對性訓練的需要開設的新課目和幾個主要的軍官進行了交流。特別是怎麼實施海訓的課目。
朱鳴夏自己並非陸戰隊出生,本身缺乏兩棲作戰訓練知識和經驗,伏波軍的特殊性使它的訓練也不能完全照抄舊時空的訓練手冊。海兵隊的石志奇是目前實戰指揮兩棲作戰經驗最豐富的人,有了他的第一手資料,將會是莫大助力。
問題是石志奇目前在香港當他的駐軍司令。要找他請教是在有些麻煩。想來想去,還是去請教薛子良比較合適。他雖然在本時空並不指揮海兵隊,但是在舊時空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一員,也算是有經驗的專業人士。而且他和薛子良比較熟悉。平日裡經常去找他聊天,請教一些專業問題。
他平時就特別注重和其他軍官的交流――特別是北煒和薛子良。業餘時間有很多用於向這兩位請教軍事技能。在他看來,北煒和薛維尼代表了中國和美國精英士兵水準,自己雖然也是精銳部隊出身,但是畢竟和他們是有相當距離的。
戰術素養,軍事理論,自己需要充電的地方太多了。特別是薛子良,他掌握的許多訓練方法、武器使用理論和戰鬥技術都是本時空絕無僅有的。而且有實戰經驗。把這麼一個人丟在特偵司令部裡他覺得實在是可惜了。特偵隊再強也不過是個小分隊,在戰場上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他還向排槍黨們借來各種資料,研究排槍時代戰略戰術。雖然這被很多舊體派嗤之以鼻,但在他看來這是對士兵的生命負責。有什麼裝備打什麼仗,不搞超前,不搞惡趣味,這是他的治軍訓練原則。
朱鳴夏拿起桌子上的手搖電話,搖了三下接通了總機:
“接特偵隊司令部。”
薛子良現在的正式職務是特偵隊副隊長兼任直屬分隊分隊長,不執行任務和訓練的時候一直在百仞城大門口的司令部裡。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但是薛子良並不在辦公室。他的女勤務兵彙報說:“薛隊長帶隊出去訓練了。”
“你轉告他:朱鳴夏有事找他。請他回來之後打一個電話。”
說完話之後他掛掉了電話,又搖了手柄兩下通知撤線。
“是不是該給自己買個女勤務兵了?”望着營地裡三三兩兩的士兵,朱鳴夏開始盤算起自己的個人問題。自從辦公廳和軍務總管庭聯合下發了關於元老軍官的生活秘書可以補爲元老勤務兵的通知之後,朱鳴夏在盤算訓練課目的同時就在考慮這個問題。
現在女僕學校裡沒有被賣出去的女僕已經所剩不多了。大多是C級以下的。暫時辦公廳還沒有補入新得女僕資源。沒買女僕的元老大多決定等一等:發動機行動一開始,就可以大量輸入江浙和山東妹子,這二者更符合元老們的審美趣味。要不乾脆等行動結束之後再選一個。
此時從窗口經過的兩個士兵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們討論的內容讓他眉頭擰到了一起。
“聽說了沒,要開始海訓了。聽說還要從海軍抽調部隊來和我們聯訓――當我們的教練呢!”
“我真不願意和這幫鹹魚一起訓練。你還記得那次鬥毆嘛?那些水兵也太囂張了,連警備營的人都敢打,還說什麼陸軍欺負海軍,呸!一羣無法無天的海盜,我們什麼時候欺壓過他們。”
“就是,上次我還聽誰說的,海兵隊說我們沒必要存在,解散算了。行啊,那他們去翻山剿匪去。”
“嫌我們是土老帽,他們又不是什麼良民出身。好多不是疍戶就是海盜,一個個赤腳踩船板,不許上岸的人……”
聽到這裡,朱鳴夏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兜了幾個圈子。先換了鞋子,然後叫來傳令兵下達緊急集合的命令。
緊急集合的急促擊鼓聲響遍整個營地。今天是休息日,文化和政治學習又已經結束了,玩過體育項目之後,很多士兵衝了澡正在洗衣服。
聽到鼓聲士兵們立刻後把臉盆往一邊一扔,衣服一丟,飛快向營房跑去。很快,各連集合點有着裝完畢的士兵開始整隊,一時間“一,二,三,四”,“二一,二二”,“滿五!”各種報數聲不絕於耳。連隊集合完畢後由值班軍官帶至營集合點,傳令兵則站在朱鳴夏身後記錄下每個連集合完畢的時間。
“報告營長!戰列步兵第6連,集合完畢,請指示!”五分零六秒後最後一隻連隊帶到。
“全營領槍,不領彈藥,全副武裝五公里,限時二十六分鐘。六連,超過規定時間6秒,不足10秒,加罰一公里。開始!”
“輕步兵連,跑步――走。”
“擲彈兵連,跑步――走。”
“戰列步兵一連,跑步――走。”
……乘着各連隊帶走的間隙,朱鳴夏轉身叮囑傳令兵:“老規矩,通知伙房,最後到的一個連明天晚飯的伙食沒有肉,把他們的肉食全給第一個到的連隊。”說完後,他整理下腰帶,快步跟上部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