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隻有當孫毅真正在臺灣的水泥路上跑起來的時候,才知道這是多麼舒爽的一點事,這路面一看就是榮昌的工藝,十分的平整,而且這臺灣的四輪馬車還不多,也就是說這路面上,壓根就沒有其他的車,孫毅就感覺這條路就是專門給自己修的。
栓柱笑着對孫毅說道:“孫大人,見到了吧,這就是臺灣的路,這裡百姓雖然很忙,但是比起內地,他們是有希望的,因爲他們知道用不了十年時間,他們也能有四輪馬車,與其待在那大陸的一灘死水裡,不如來臺灣,到處都是機會,只要你肯努力,你可以獲得一切。”
臺灣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侯三負責建的書院越確實氣派,比之前碼頭的那個小書院,足足大了三四倍,甚至在校園裡面,還圈了一座小後山。
孫毅架着馬車直接進了書院,孫毅詫異的看着侯三問道;“你小子真是飄了?沒事整這麼大的幹什麼?”侯三苦着臉說道:“大人啊,我也不想弄這麼大的啊,但是等您進去了,你就知道了。”
孫毅詫異的走進了書院,只見整個書院涇渭分明的分成了三大部分,最中間的就是最大的比較綜合學科的“教學樓”。
侯三無奈的指着一邊說道:“大人,那邊是路易的火藥學,另一邊是普西川的冶鐵。”孫毅的內心是震驚的。
孫毅啞然失笑,先是來到了普西川這邊,畢竟普西川的大炮纔是孫毅這次來的最終目的地。普西川其實爲人比路易要好的多,路易是虔誠的天主教教徒,所以才反對這大炮的研究,因爲之前孫毅對路易說,這黃色火藥是用來開礦的。
天真的路易中了孫毅的套,見到孫毅之後,普西川看着孫毅哈哈哈大笑道:“孫,您可算是回來了,我要給您看樣東西。”普西川拉着孫毅到了後院,直愣愣的對準了一處山頭,指着那個山頭說道:“孫,你看好了。”
孫毅有些慌,對普西川說道:“等會,普西川,先不着急!”普西川這個演示估計都已經憋了很久了,在炮身的後面牽出了一根長長的引信,不顧孫毅的呼喊,孫毅和侯三直接就捂住了耳朵張開了嘴,不再說話。
普西川猛地一拉引信,在旁邊的栓柱徹底嚇傻了,炮身周圍掀起的氣浪頂的栓柱連連後退,這門小鋼炮竟然足足打出了幾千步的距離,砸在了學校外面的半山腰上,綻放出了橘紅色的焰火,炮火燃燒完之後,還能看到砸出了一個駭人的大坑。
栓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訝的看着孫毅說道:“孫大人,這個東西,當真是。”
普西川興奮的像是山上的猴子,熟練的將彈殼退了出來,看着孫毅,孫毅無奈的看着普西川說道:“我是想讓你留一發給胡大人和老船主看,你現在還有炮彈嗎?”
普西川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看着孫毅說道:“孫,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些火藥還是我們師生合力在路易那裡偷來的。”
孫毅知道,雖然說這個黃色火藥已經有了如此的威力,但是穩定性的研究一直沒有突破,也就是說現在普西川即便是造出了馬克沁來,也沒有火藥能夠讓普西川打。
因爲這不穩定的火藥就是自己頭上的定時炸彈,它炸對了,無往而不利,炸錯了,敵人無往而不利,而且一旦火藥發生易爆,帶來的將是整個軍隊的軍心崩潰。
栓柱震驚的看着這門炮,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拉着孫毅說道:“孫大人,這個東西竟有如此威力?”孫毅笑了笑說道:“栓柱兄弟不必擔心,這個東西尚未形成戰鬥力,這火藥容易自爆,砸了自家的腳面子。”
聽到這裡栓柱才鬆了口氣,不過剛剛山上那個駭人的大坑還是很可怕的。
普西川研究了一會小鋼炮一號,然後記了記數據之後,對孫毅說道:“孫,我們要去山上看一下炸裂後的數據,你要不要去?”
孫毅點了點頭,說道:“去,馬上就去!”衆人縱馬疾馳,很快就到了山上,不少的銅片都鑲進了周邊的土壤裡,普西川拿着鑷子夾出來兩枚單片之後測算了一下彈坑的大小,皺着眉頭說道:“這炮彈其實是可以打得更遠的,但是藥量不足,可惜了。”
栓柱差點跌了個趔趄,這還嫌小,這全天下估計都沒有打這麼遠的火炮了。栓柱自然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衆人回到書院的時候,只見金髮藍瞳的老人收拾着細軟,身邊圍着一羣的學生。
“先生,您別走啊。”
“對啊,先生您走了我們可怎麼辦。”
這老頭去意已決,一羣學生圍着也攔不住。
見到了孫毅,老頭的脾氣瞬間就炸了,直接大喊道:“孫!你竟然騙我,你還在偷偷進行着大炮研究,爲什麼?”
孫毅撓了撓頭,看着老頭不好意思的說道:“路易你別急啊,你看你這是怎麼話說的。”
易軒想去拿路易的包袱,路易掙扎了兩下對孫毅說道:“孫,我要走了,既然你這樣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再幫你放撒旦來人間的,你自己研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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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西川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神情嚴肅,但是時不時的偷笑已經被路易盡收眼底了。
“普西川!你是上帝的子民!你這麼做是要下地獄的。”
“什麼事地獄?”
“一看你就沒好好聽課,就是地府,地藏王菩薩啥的。”
幾個學生在後面討論到。
“哦哦,這樣啊,那人死了不都是得下地獄的嗎?還有直接成仙的?”
路易滿臉黑線,看來傳教工作也不順心。
“孫,無論如何,現在不再大陸了,我要去東平府坐船去澳門,我寧願回馬德里,也不要在這裡替撒旦服務了。”路易這是真的想要離開了,孫毅賠着笑臉拉着路易說道:“路易啊,你在臺灣,更可以放心的傳教了啊,我可以在東平府爲你建一座不小於孔廟的教堂。”
不得不說,信仰是個好東西,驅使了無數的基督信徒跋山涉水的傳播上帝的福音,但是卻被孫毅給卑鄙無恥的給利用了。
孫毅看着路易笑道:“怎麼樣?心動了就留下,不僅如此,一旦火藥研製成功了,我可以在朝鮮東瀛都幫你建好教堂,你不用擔心當地的官府如何的看你。”
路易被孫毅的這一頓大禮快要砸傻了,臺灣,朝鮮,東瀛,路易的腦海裡都有梵蒂岡的教皇授予他遠東地區主教的畫面了。
而且是一個遠比歐洲富庶,人口多的教區,路易心動了,看着孫毅說道:“聽說你們中國有人說胯下之辱,我爲了傳播上帝的福音,只能勉強爲上帝服務了,正如你們所說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說着路易花了個十字,普西川好死不死的站了出來,看着路易說道:“我的大主教,能不能把你的黃色火藥給我了?我還有很多的事情。”
只見路易風輕雲淡的說道:“沒有,全都。”
“轟”的一聲傳來,火藥學堂旁邊的空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大坑,衆人都嚇了一跳,路易淡定的說道:“這些不穩定的黃色火藥我都已經銷燬了。”
誠然,孫毅的心在滴血,這黃色火藥的造價,快要趕上在臺北的一座教堂了,孫毅怎麼能不心疼。
“路易!你怎麼能這樣?!”
路易淡定的說道:“孫,原本這些火藥就是要銷燬的,而且我都要走了,自然是不能在幫撒旦了,自然是要銷燬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路易還得研究炸藥,孫毅恨不能一槍崩了他,但是理智告訴孫毅他不能這麼幹。
不過路易馬上說道:“其實前幾天一次無意的失誤,我已經發現了更安全威力更大的無煙火藥了,跟你描述的那些火藥十分的相似,或者說,就是你形容的那種火藥。”
路易的這句話剛剛說出來,孫毅忽然感覺到自己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要張開了,一旦有了真正的黃色火藥,孫毅的軍工企業,就能徹底展開了,起碼這步槍可以推出來了,還有步兵炮,迫擊炮等各種新型火炮,這對於這個年代的任何一個國家,都是毀天滅地般的存在了。
“普西川,你聽見沒有,馬上開始研製新型火炮,艦炮,我要把大明的火器全部改進!”普西川笑道:“當然沒問題。”其實普西川手底下的學生就能着手設計步槍了,畢竟這個東西就是加上彈簧等物,還有一些其他的小配件,不過普西川忽然卻皺起了眉頭,看着孫毅說道:“孫,如果你真的要裝備部隊的話,恐怕這點人手還是不夠的。”
普西川的這幾個師徒,花了幾個月的功夫,才造出了這麼一門可以發射的火炮,現在最嚴重的問題,就是量產的問題,一旦能夠量產,纔是真正的實現了這個發明。
孫毅看着普西川說道:“你看看能不能運用水力或者什麼,總比這用人力的速度要快。”畢竟臺灣的高山還是不少的,勉強用水力發展的話,應該還是能提高些產量的。
但是即便是這樣,孫毅還是覺得產量有些低,想要讓普西川想點什麼其他的更有效率的東西,忽然剛剛一直拉着路易的一個傳教士站了出來。
路易看着那人說道:“查爾斯!查爾斯!不要,你真的會把撒旦在地獄裡放出來的。”查爾斯詫異的看着路易問道:“我這又不是什麼恐怖的東西,我只是發現了一件好玩的東西,怎麼就算是釋放撒旦了?”孫毅詫異的的看着查爾斯這個人羣裡最靦腆的傳教士。
“孫,我其實有個東西,已經研製的比較成熟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孫毅詫異的看着侯三,侯三也搖了搖頭,對孫毅說道:“這個洋鬼子我沒什麼印象,要不您跟着去看看唄,看看是個什麼玩意。”
孫毅詫異的跟着查爾斯來到了最中間的大學堂裡,由於全都是水泥鋼筋結構,其實這個大學堂,真的是十分的大,孫毅跟着查爾斯來到了最裡面,發現了這個查爾斯說的那個東西。
當孫毅看到的時候,孫毅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爲孫毅忽然想起來了一樣他已經不抱希望的一件最重要的東西——蒸汽機。
因爲沒有足夠的橡膠,所以孫毅壓根就沒想着能夠提煉出這麼恐怖的黑科技。
查爾斯看着孫毅說道:“這是用剛剛在巴達維亞買回來的新材料製作的,大大的改善了氣密性,不知道孫你覺得這個東西怎麼樣?”
孫毅看着這個東西,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問道:“這種機器已經改良過了嗎?”查爾斯點了點頭,說道:“具體的設計問題,都已經成熟了,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原材料問題,雖然說用巴達維亞的新材料解決了相當一部分的問題,不過這氣密性我感覺還是有瑕疵,需要研製新的材料。”
看着眼前的這個袖珍版的蒸汽機,孫毅忽然變得無比的安心,整個榮昌學堂,已經成爲了一個獨立的科技體系,就說拿出去一把步槍,即便是被人拆開,沒有榮昌的這一整套從火藥到量產動力到製作組裝設計的這一套,也沒有人能夠真正的實現量產。
科技代差一旦拉開,即便沒有知識產權保護,這也是其他人難以逾越的一道鴻溝。孫毅兩眼放光,看着侯三說道:“現在每個月往學堂撥多少錢?”
侯三算了算說道:“如果不算您每個月單獨撥過來的銀子,差不多每個月要花兩萬兩銀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