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看着自己的車被弄的渾身是泥,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侯三用幾盆水衝了半天都沒弄出原樣來,孫毅嘆了口氣這車也很久沒洗過了,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洗一下。
侯三乾的滿頭大汗的,看着孫毅,孫毅嘆了口氣,對侯三說道:“行了,等會在洗吧。”這北方剛過完年,這水還是冰寒刺骨的,侯三這麼洗法,估計骨頭受不了,孫毅叫回來了侯三。
“師爺,那個書生呢。”
“已經涮乾淨了,您要去看看嗎。”
“.....”
不知道爲什麼,李貨這麼一說,讓孫毅想起了西遊記。
這來來回回已經摺騰了好幾個時辰了,這書生早就趴在牀上睡起來了。
孫毅一腳踹開了房門,侯三聽說是去找那個書生,也忽然來了勁頭,直接就跟着孫毅來到了房間裡,那個書生正在抱着枕頭呼呼大睡。
孫毅順手拿起了房間裡的洗手的銅盆,拿了一截木棍,緩緩的將銅盆深到了書生耳邊,李貨激動的看了一眼孫毅說道:“大人,讓我來吧。”
“咚!”孫毅沒給李貨,先敲了一聲,李貨拿過來又是一陣敲,把這書生敲傻了。
書生睡醒的時候,直感覺天旋地轉的,然後隨機就又倒了下去,孫毅看着眼前的這人又倒了下去,示意衆人別鬧了,把這書生給拖了出去,放在了院子裡。
“侯三,去那盆水來。”
侯三當即去接了一盆水,直接潑在了那書生臉上,孫毅驚訝的看着侯三問道:“你幹什麼?”
“不是您讓的嗎?”
“我是讓你接盆水來,我洗洗手,誰讓你潑他了啊。”
“各位好漢,你們要多少銀子,我讓我哥哥在城裡給你們送出來,你們就放了我吧。”這書生醒了之後,直接對着衆人這麼說道,孫毅也是有點無語,看着那人說道:“呃.....我們不是壞人的,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
“不不,我知道規矩,我看了你們我就走不了了,你們還是放了我吧,我就趕考的書生,現在官身都丟了,什麼都沒有了,也沒幾個錢了。”
“哎,你剛纔不還說你哥哥在城裡讓他送銀子?你着還有實話嗎?”
孫毅踹了侯三一腳,罵道:“你還真當自己是劫道的了啊,這是天子腳下,哪有這麼多的道給你劫。”
李貨在一邊皺着眉頭看着兩人問道:“不是,大人你有沒有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啊?”
孫毅詫異的看了一眼李貨,然後又問道:“你再說兩句。”
“哎,好漢饒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子,殺我一個等於殺我全家啊。”
孫毅看了一眼侯三,問道:“這聲音耳熟麼?你哥?”
侯三不屑的說道:“我哥?要是我哥剛纔撞的時候就直接抽我了。”
兩人看了一眼李貨,李貨仔細上去看了半天,問道:“你可是福建泉州人?”
“不......啊?哥?”
“噗......”
侯三差點被嗆死,看着李貨,孫毅也傻眼了,這撞人都能撞出個弟弟來嗎。
那書生睜開眼睛,發現眼前這人還真是自己在京城的哥哥,頓時就不再害怕了。
“我說家裡突然來信說你要進京趕考,我還不信,你怎麼真來北京了。”
那書生嘆了口氣說道:“在家裡活不下去了啊,娘非得逼着我成親,我這不找了個由頭出來,壓根就沒打算進京考試啊,只是走投無路了,纔在這北直隸徘徊。”
侯三在一邊冷嘲熱諷的說道:“這已經進了順天府了。”
“啊?”
李貨看着那書生說道:“行了,起來吧,過兩天收拾收拾去考試吧。”
“啊?我不去!我不想去,您也催我幹啥啊。”
“你不去這是要幹什麼?要不你回家?”
孫毅見着兄弟二人相認,也懶得說了,過來小聲的對李貨說道:“你這個月已經支了十兩銀子給你弟了,悠着點。”
說完孫毅就去一邊刷車了。
“十兩銀子?!”
李貨詫異的看着那書生,這十兩銀子李貨出了之後孫毅的心情大爽,這工地的磚都不燙手了呢。
孫毅興致勃勃的拿了兩塊抹布鑽進了馬車裡,把馬車上上下下擦了擦,還吹起了口哨,不過就在這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陛下有旨,今兒個吃孫毅做的玉米土豆,着孫毅即刻進宮做飯。”
孫毅一臉懵逼的看着在馬上跳下來的黃錦,衆太監一起跪下稱老祖宗。
“黃公公,這陛下是咋了啊,怎麼就非得吃我做的。”
“行了,你小子就知足吧,陛下都快多久麼在御膳房傳膳了,這要是讓那些廚子知道了,你小子得招人恨呢。”
“行吧,這陛下着急嗎?”
“這個陛下倒是不急,不過這天色不早了,還是趕緊進宮做吧。”孫毅皺了皺眉頭,見黃錦都帶馬來了,孫毅對侯三說道:“侯三,你裝幾袋玉米麪進宮,粉皮之類的各裝一些。”
這個時候黃錦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對孫毅說道:“陛下特意囑咐,不要御膳,就是要吃老百姓平時吃的起的。”
孫毅笑了笑說道:“得嘞,這些東西跟白麪大米之類的換着吃,雖然說不能說是延年益壽,但是起碼是對身體有不少的好處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黃錦見孫毅將食材裝上車之後,兩人策馬奔馳直奔城中去了,這城裡城外的,多了幾分蕭瑟,不過黃錦卻不在意這些事情,仍舊是騎着馬朝着宮中走去,這孫毅甚至是看到了有人在策動書生起事,這不少書生直接當街大喊道:“嚴世番誤國,不罷嚴世番,我等當以罷考以警陛下。”
孫毅不屑的看着這些書生,這不是找抽嗎。
果然沒過多久,這些書生就陸續都被抓起來了,東廠和錦衣衛這幾天倒是熱鬧了起來,到處抓人,不過孫毅卻漸漸的對徐階反感了起來,利用這些無辜的書生做他的炮灰,最後不過是他彈劾嚴嵩的奏章上的幾個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