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瑞清理戰場的時候,忽然一個女人衝到了徐瑞的面前,差點就驚了徐瑞的戰馬,只見這女人蓬頭垢面張牙舞爪的在徐瑞的面前在說着什麼,周圍的親衛反應過來之後,趕忙將這女人拿下。
徐瑞覺得這個女人似乎是有什麼要跟自己說的,於是下馬問道:“你是找我有事嗎?”顯然這個女人不懂漢語,只是見徐瑞指了指自己,於是趕緊點頭。
“沒事,不用爲難她,等會去找個懂韃子話的,問問她究竟要說什麼。”徐瑞這邊的部盟收拾的差不多了,同樣也等於是整個大明北疆快要變成一大片無人區了,楊博也沒有想到竟然韃子在草原上竟然還有三十餘萬的人口。
隨着各路大軍的收尾工作相繼結束,這三十餘萬人口也相繼送往了歸綏城,幸好雖然俘獲了這麼多的人口,但是也將他們部落的牛羊和馬匹存糧都給收集起來了,不需要朝廷在另外派糧,楊博和張溶都知道朝廷究竟還有多少的家底子。
另一邊伊德爾收攏了一部分俺答的潰兵之後,直接連跟楊博打招呼都沒打,直接帶着自己的部族回漠西了,這也多虧了查乾巴拉,按照查乾巴拉的說話,大明既然將草原諸部全部控制並且內遷,就說明了大明不想在草原長期待,等大明撤走之後,整個草原就會變成瓦剌的天下,現在先回去休整一下,等過幾天在過來接管整個草原。
不過查乾巴拉和伊德爾很快就發現自己想多了,這次大明不僅沒走,甚至連以往的羈縻制度都沒建立,直接按照古城直接在草原畫了八個府,甚至設置了巡撫,整個草原被設置成了嶺北省。
嘉靖在京城聽說俺答死了,甚至整個草原的韃子全都被張溶和楊博抓起來之後,直接激動的好幾天沒睡着覺,其實戶部和兵部早就派人來催過了,要仿售馬例,開售韃子人口,不過畢竟這是士大夫還是要臉的,美其名曰教化。
這次朝廷也學精了,不能零售,只能批量出售,而且要完全的打散,充分吸取了當年五胡亂華的教訓,這次是由江南的士紳集團的官員帶頭上書,關鍵就是要儘快“下放”到民間,讓這些蠻荒未開的韃子趕緊受受孔聖人的教育。
這北疆一旦平定,瞬間整個兵部也忙了起來,因爲草原被大明佔了,這九邊除了遼東延綏寧夏甘肅四邊之外,仍然面臨其他少數民族的壓力之外,其餘五邊的壓力已經蕩然無存,而且嘉靖此時又翻出了當年孫毅上的奏章看了起來。
當時孫毅是稍微的提了幾句如何治理蒙古的,只不過孫毅並沒有說要把草原的人口都給內遷,而是設置榷場,發展馬政,然後北遷漢民,代官牧馬,草原上其實也有那麼幾塊地方還是能長出糧食來的,孫毅當時的規劃就是草原發展畜牧業,中原發展農業,然後朝廷居中調和,各取所需,中原可以獲取草原的馬匹耕牛,草原也可以獲得中原的穀物鹽鐵。
內閣現在也顧不上嚴徐黨政了,所有人都知道,草原現在是一塊大蛋糕,誰要是能趁機咬一口,莫說是做官,這個官即便是不做了,也能換子孫後代世代富貴。
同時整個錦衣衛也在根據歷年的信息彙總,盡力繪製出整個草原的詳盡地圖,不求多麼詳盡,起碼能把草原上所有的山頭都給畫出來,大致的地形需要了解。
不過這次楊博在北疆能一次性解決二十一個部盟,錦衣衛着實的露了個大臉。
“徐閣老,徐閣老,這老朽聽說在喜峰口外面,有一大塊的草原啊,這下官雖然兩袖清風,但是同族還有不少的浮財,願爲朝廷效力拿下那塊榷場,還望徐閣老到時候。”工部侍郎拱着手對徐階說道。
“梅村啊,你家境貧寒這事就不勞你大駕了,我們家世代耕讀傳家,歷代都攢了些銀子,這次願全部拿出往嶺北建榷場,徐閣老,您別走啊。”徐階急匆匆的躲進了內閣,這才發現,嚴嵩也拄着柺杖,身後圍着一羣人,嚴世蕃就在嚴嵩的身後攙着,這父子倆急匆匆的往內閣趕來,徐階趕忙過去,扶着嚴嵩進了內閣。雖然這倆貨下一秒就可能你死我活,畢竟現在還是同病相憐的。
“嚴閣老,嚴閣老,您快進來吧,來人吶,把大門關上,讓那些大人都回去吧。”徐階見嚴嵩進來了,趕緊讓人把內閣的大門關上了
嚴嵩拿着手絹一邊擦着汗,嘆了口氣,對徐階說道:“少湖啊,你說這羣人,唉,老夫活了這麼大,今天才知道什麼叫恬不知恥啊。”
徐階笑道:“您這算什麼?昨天夜裡,不少人直接堵到了府門口了啊,這鬧得家裡是愣是一宿沒睡好啊,到了三更天兒還有人來呢。”
嚴嵩那邊其實也是這樣,嚴黨的人怕徐階知道他是嚴黨的,而徐黨這邊又怕這嚴嵩這邊卡了徐黨的人,現在大部分人都做出了一副兩不相幫的姿勢,整的這哥倆,反而是成了孤家寡人,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這些內閣和六部高官,總之是有話語權的這些人,家裡這幾天全都是賓客滿滿。
徐階坐下,看到了第一份奏章瞬間就辦不了公務了,直接喊道:“嚴閣老,你說這可讓我如何是好啊。”
嚴嵩詫異的看着徐階問道:“咋了?”
“這今兒第一封奏章就是李石麓要告病的奏章啊。”嚴嵩父子和徐階對視了一眼,三人都笑了,合着這有跑的比這兩位還快的,李春芳已經貴爲吏部尚書,吏部算是六部之首,李春芳的地位是跟徐階差不多的,自然話語權也不低,自然也是不勝其煩。
“這個李石麓確實是有些心悸病,受不得熱鬧,這幾天怕是把這位給折騰壞了啊。”嚴嵩想了想說道。
“那也不能批,他要是跑了,咱倆不就吃苦了?”徐階哭笑不得的將奏章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