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這邊,有了周威虎的鐵腕手段,馬車正成批的運往長安,前後三批,共五十輛馬車已經送到長安了。
“威虎啊,這山西那邊的生意最近怎麼樣啊?”孫毅的腿那麼大搖大擺的放在桌子上,靠着椅子,啃着蘋果問道。
周威虎也在一邊喝着茶,看着孫毅,在沒有旁人的時候,孫毅跟榮昌的這些人待在一起,都比較隨意。
“那些工人們走的時候倒是有些不情願,後來還是補發了一些遣散費,才把事情給平息下去,不過這個錢,還是我周家自掏腰包補上的。”
孫毅笑道:“這錢你能白出?怎麼着,你不得在那些戰俘身上在找補回來?”孫毅擡頭看着房樑說道。
“怎麼叫找補回來了,不是以前您跟我說的,這銀子,即便是放在那裡不動,也算是損失,怎麼現在又說能找補回來了啊。”
“怎麼?你還要弄些利息?”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突然外面跑進來一個小夥計,跑到了周威虎的身邊,對周威虎說道:“掌櫃的,您趕緊出去吧,外面有個韃子找您。”周威虎一愣,問道:“一個韃子?找我?”周威虎看了看周圍,確認了一遍,問道:“來府衙找我?”
“對啊,掌櫃的,您快去看看吧。”
周威虎看了一眼孫毅說道:“看什麼?趕緊把人給拿了吧。”正好那邊還缺人手,這送上門來的,周威虎怎麼會拒絕呢。
不過孫毅卻皺着眉頭站了起來,說道:“還是出去看看吧。”周威虎被孫毅這麼一說,心裡有點毛毛的,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爬上了心頭。
兩人來到了大堂,周威虎緩緩的來到了大堂,不過當周威虎見到大堂的這個人的時候,周威虎卻愣住了,那人見到周威虎也愣住了。
兩人對視許久,孫毅知道這個人,應該是跟周威虎有莫大的關係,就在這個時候,周威虎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了。
“爹,孩兒不孝啊。”孫毅一愣,眼前的這個蓬頭垢面的人,竟然是周威虎那個去漠北經商失蹤的父親。
父子相認,自然是抱頭痛哭,孫毅自己覺得在這裡待着卻是有些多餘了,最後默默地離開了大堂,就在孫毅轉身想走的時候,忽然外面一騎跌跌撞撞的跑進了衙門裡,孫毅一愣,現在這個時候能有什麼事。
“西安府知府何在,西安府知府!”那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拿着公文大喊道。
孫毅也顧不上這裡父子相認了,大喊了一聲:“我是西安府知府,出什麼事了?”孫毅趕緊跑了過去。
“這是巡撫公文,草原大敗,糧草遇襲,着令全省籌備糧草,即刻北運。”孫毅腦袋嗡的一聲就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漠北怎麼回事?”孫毅趕緊接過公文看了起來。
“侯大侯二,趕緊去把曾大人叫過來。”孫毅的腿有些發軟,十幾萬人在草原上沒了糧食,下場可想而知。
曾貢過了沒一會,就急匆匆的趕來了,急忙問道:“大人,可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你馬上帶人清點大倉裡的糧食,算一個總賬出來。”孫毅說道,曾貢發愣還沒明白什麼事情,孫毅趕忙將公文遞給曾貢,曾貢這才反應過來真的是出了大事了。
自打河套光復之後,吏部馬上就補派了陝西的官員,而陝西巡撫的官署,就放在了靈州府。
周威虎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父子相認來,找了幾個人趕緊帶着自己的父親回到了客棧,安置下去了。
“恩公,出什麼事了?難道北伐大軍出事了。”孫毅看了一眼周威虎,趕緊說道:“你現在馬上回渭南,不惜一切代價,趕製馬車,務必半個月內,將剩下的馬車補充完畢。”半個月五十輛馬車,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現在的一切,幾乎都意味着大局已定。
原本西北接二連三的喜報,忽然就在這一天變成了報喪,整個陝西一片人心惶惶,彷彿當年的那個俺答已經回來了,爲了拼湊這十萬大軍,已經把九邊的駐軍大部分抽調一空了,一旦楊博大敗,恐怕俺答隨時都能長驅直入,想在九邊的哪裡入關,就能在哪裡入關。
“侯三,侯三!馬上封鎖消息,這公文的消息,一個字也不能流傳出去。”孫毅大喊道,侯三卻苦着臉,對孫毅說道:“大人啊,這已經流傳開了,周圍了幾個府縣,都已經開始收繳糧食了。”
孫毅無奈的嘆了口氣,對侯三說道:“行了,你去給我找幾塊地皮,榮昌那邊的生意,我打算在弄過幾家來。”
侯三一愣,看着孫毅說道:“大人,這都什麼時候了,萬一西北出了不測,那這白花花的銀子可就沒了啊。”
孫毅默默的閉上了眼睛,對侯三說道:“西北都沒了,榮昌在又能怎麼樣,趕緊去吧。”此時此刻,歷史的走向已經完全改變了,這意味着孫毅先知先覺的天賦已經沒有了,孫毅陷入了深深的不安當中。
一批快馬上了路,輜重部隊的慘敗,以八百里加急文書的形式,快馬送往了京城。
而陝西巡撫也接到了西安府豐收的奏報,陝西巡撫當即下令,西安府要出大頭,能拿多少拿多少,因爲西安府的農稅被免了,而城中的大倉則是孫毅用收起來的商稅換來的土豆等農產,因爲這是孫毅以爲要在全陝境內推廣,留的種子,只是沒成想,現在卻用作軍需了。
周威虎回到了客棧之後,周威虎的父親已經將那一身的蒙古人裝扮換了下來,穿上了漢人衣冠之後,儼然就是一個地主家的老爺。
不過一見到周威虎,攢了一肚子話的周父,看到的卻是一直在收拾行李的周威虎,周威虎忙的只是扔下了一句話:“父親,馬上會有人送您會太原去,我娘可是日日都在念着您呢。”
“我說你小子現在是在收拾什麼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