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招標會逐漸塵埃落定,大批的商人轉向去了西安府,孫毅收拾了一下,也只能開始準備朝着西安府回去上任了。
榮昌等人也分頭出動,周威虎直接就回了山西,山西那邊的一萬戰俘由大同的將士負責押送,這是大明第一次人口買賣,一切都還不是很成熟,周威虎和地方官其實都不是很放心,這些戰俘都是在城外關押,不能進城,畢竟這些戰俘幾個月之前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韃子。
不過這一路上也徹底的喚醒了大明百姓的血性,這些所謂的韃子也不過就是一個腦袋兩隻手的人,被押着跟普通的囚犯壓根就沒有區別。
剛出北京城,這羣韃子就一路被圍觀,在城外周威虎正在看着隊伍行進的時候,忽然在圍觀的百姓裡衝出來了一對母子,披頭散髮的衝進了這些戰俘的隊伍裡,撕咬起來。
周威虎嚇了一跳,趕緊命人帶了出來。
“大娘,你這是幹啥啊。”周威虎一張嘴,一股濃郁的山西口音就蹦了出來。
這大娘大喊道:“這些畜生們殺了我全家八口,怎麼朝廷還讓他們活着?這皇帝怎麼就不開開眼啊!”
這母女二人跪倒在了京城的城門口,周圍的官兵聞言馬上就圍上了這一對母女,周威虎看着眼前的這兩個人,心裡倒確實有些不是滋味,畢竟周威虎的親生父親就是在草原上失蹤的,這些韃子何嘗跟周威虎又沒有殺父之仇。
周威虎對着那些官兵說道:“他們也是苦命人,放了他們吧。”周威虎掏出了一個銀元寶塞給了那個總旗。
幾個周威虎的僕人過去扶起了這對母子,周威虎問道:“大娘您家裡還有親戚嗎?”此時這母女二人早就泣不成聲了。
那大娘哭着搖頭說道:“沒了,都沒了,全村就活下來我們兩個。”周威虎長嘆了一口氣,對着這對母子說道:“你們兩個跟我回去吧,我在太原還有些家業,遇見了就是緣分,另外帶您看看這些東西的下場。”
周威虎小聲的對着一對母女說道,其實現在整個大明,除了榮昌的這幾個人,壓根就沒有人知道這些韃子其實會面對什麼樣的生活,自詡爲禮儀之邦的大明,總得有一個人需要站出來,率先暴露一下資本家那一副無恥的嘴臉,接下來等着的就是無數爭相效仿的鉅商了。
這一對母女一愣,周威虎命人給她們找來了一些衣服,穿上了之後繼續前進,其餘的幾路運輸戰俘的隊伍,或多或少的都遇到了差不多的事情,此時草原大亂,不少被掠走的漢民趁機逃回了關內,尤其是北方,充斥着這樣的流民。
周威虎在一路上收攏了一路的流民,只想給他們一個好的歸宿,最後不成想這些人卻成了管理這些戰俘最好的人選,畢竟看着這些韃子,他們的心裡絕對不會有任何的負罪感。
孫毅其實挺着急的,西安遭此大難,百廢待興,很多事情還沒有規劃完,而且這次戶部的效率確實高了不少,畢竟腰包裡有錢了,動起來也快了不少,下撥的銀子很快就能到西安了,當然除了國庫裡有錢之外,還主要是因爲嘉靖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也非常高,上下官員壓根就不敢從中貪墨。
孫毅朝着西苑的外面走去,只見黃錦笑着過來,找到了孫毅,說道:“恭喜孫大人,賀喜孫大人了。”
孫毅一愣,看着黃錦問道:“黃公公這是說哪裡話,而且下官升完了這次,恐怕幾年之內就不會再有變動了。”
黃錦笑着對孫毅說道:“陛下可從未將貼身的物件送給別人啊,孫大人可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孫毅一愣,作揖彎腰向黃錦問道:“黃公公請明示。”
“陛下的公主們,不少都待字閨中,這寧安公主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了,這是陛下。”孫毅一愣,看着黃公公說道:“公公,這事,這......下官家中早有糟糠,這可如何是好啊。”
黃錦一愣,對孫毅說道:“不對啊,之前跟空隱大師閒聊的時候,聊起來過,你不是尚未婚配嗎?”
孫毅擦着汗說道:“雖然尚未婚配,但是我們二人早已私定終身,我不能負她啊。”
黃錦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對孫毅說道:“既然尚未婚配,那也不算了,日後給個名分,當個妾也就罷了。”
孫毅聽着,腦子裡卻全都是莊淼,一路上莊淼陪了孫毅多久,黃錦這個時候拉着孫毅的手說道:“大丈夫不拘小節,孫大人,你還年輕,日後必定前途無量啊。”
孫毅搖了搖頭,擺手回了定國公府,一路上孫毅思緒萬千,一回到定國公府,孫毅就想去見莊淼。
莊炎擋在了門前,對孫毅說道:“你要幹什麼?我妹睡了。”
孫毅詫異的看了看天,說道:“大白天的,怎麼了,你趕緊讓開。”莊淼卻死活不讓。
“怎麼,平時沒見你這麼心急,今天怎麼就這麼着急的過來找我妹妹?不行,你不能進去!”
孫毅最終還是衝進了房間,莊淼虛弱的躺在牀上,孫毅吃了一驚,莊淼卻把頭躲進了被子裡。
孫毅看了一眼莊炎問道:“這......這是怎麼了?爲什麼不找大夫?”莊炎盯着莊淼問道:“你還要瞞下去嗎?”
孫毅看到莊淼的肩膀在聳動,似乎是在抽泣着。只見莊炎在一邊深呼吸着,過了一會,一拳就朝着孫毅的身上捶了過去。
孫毅也沒有躲,徑自吃下了這一記拳頭。
“這一拳,是替我妹妹打的!”莊淼起身想要攔住莊炎,但是似乎已經沒了力氣,緊接着第二拳跟着過來了。
“這一拳,替我那苦命的外甥打的。”
一巴掌將孫毅徹底扇醒了,孫毅驚訝的看着莊炎問道:“你說什麼?”
莊炎扶着莊炎喝了些藥,對莊淼說道:“你這丫頭,怎麼心就這麼軟,怎麼就不能直接告訴他,偏偏要瞞着,可憐了我那外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