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聽到拴柱這麼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栓柱說道:“唉,我這哪裡算的上是什麼行走江湖,就是討口飯吃罷了。”
栓柱笑着對孫毅說道:“那是,您孫老闆這可是比我們這些跑江湖的瀟灑多了。”
孫毅搖了搖頭說道:“這浙東的事情剛剛告一段落,我原本就是一閒雲野鶴,實在是不想在摻和朝廷的事情了,唉。”
栓柱好像忽然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趕忙對孫毅說道:“孫老闆,這毛海峰還有徐海的那幾支船隊前幾天剛剛被官兵給剿滅了,現在出大事了。”
孫毅一聽,忽然內心深處燒起了一股八卦之火,對拴住問道:“怎麼了?”
拴住對孫毅說道:“這之前毛海峰和徐海都跟鹽幫的一些商人買過糧食,現在那些賬本落在了朝廷手裡,恐怕又有一批人頭要落地了。”
孫毅一聽,立馬就來了精神,趕忙問道:“怎麼?鹽幫要倒黴了?”
栓柱搖了搖頭說道:“鹽幫樹大根深,雖然這次可能有幾家人要倒黴,但是應該傷不了根基,不過孫老闆倒是可以趁機撿點便宜。”
孫毅怎麼會不明白這其中有多大的便宜,這些鹽商原則上都是世襲罔替的,但是現在的這些鹽商雖然大部分都不是開國的時候的那一批了,原因就是不斷地有鹽商犯事,然後一批批的殺掉,然後又有新的鹽商補充進來,只是近幾年天下承平已久,而且文臣的權力日漸擴大,所以這羣鹽商已經有幾代人沒有換過了。
如果孫毅這次能接手一部分鹽商的生意的話,這裡面的利潤,光是想想孫毅就要流口水。
不過栓柱還是給孫毅潑了盆冷水,對孫毅說道:“近幾年雖然也有鹽商犯事,但是新的鹽商遞補的權力一直在鹽幫的手裡攥着。”
孫毅一愣,瞅着栓柱問道:“這話什麼意思?”
栓柱繼續說道:“鹽幫子弟有不少在朝中,而內閣的嚴嵩拿了鹽幫的銀子,自然就會用鹽幫給的名單,所以孫老闆想要拿一兩地的鹽商資格,恐怕有點難度。”
孫毅心裡忽然就滑出去好遠,一直在想栓柱這是什麼意思,孫毅估計怕是王直在探孫毅的底。
因爲王直雖然表面上很器重孫毅,但是孫毅也察覺到了王直僅僅只是很器重他而已。
孫毅點了點頭,送走了栓柱之後,看着栓柱的那條船不由得嘆了口氣,因爲孫毅一直對栓柱的印象不錯,只是現在栓柱卻來試探自己,而且栓柱是怎麼知道孫毅走的是長江水道,這也讓孫毅好奇。
孫毅一邊烤着魚,一邊胡思亂想着,寧兒過來小心翼翼的捏了捏孫毅的臉,孫毅看到了寧兒不由得卻笑了出來。
管他孃的怎麼想的,只要跟自己沒有衝突便是了,寧兒看到孫毅笑了,也不禁笑了出來。
只是可憐了徐瑞,徐瑞沿着官道已經快跑到南昌去了,之前徐鵬舉告訴徐瑞,即便是追到安仁也要把孫毅給追回來,因爲這幾天,徐鵬舉已經準備好了給孫毅請功的奏章,目的就是想把孫毅給留在南京。
徐瑞帶着幾個隨從一路在魏國公府,現在已經躥到南昌了,徐瑞想着也就順道去看看秦佔海,畢竟之前秦佔海受了傷,現在還在家裡養傷呢。
這次徐瑞來的時候,倒是發現了這南昌似乎是有些不一樣了,徐瑞進城之後,就發現了許多的榮昌的字號。
什麼西洋的懷錶,塞外的羊毛大衣,波斯的琉璃器,還有榮昌的高度白酒,這到處都充斥着南昌城內外。
由於南昌是離安仁最近的大城,所以安仁的新玩意一出來,最先上市的就是這南昌,徐瑞到秦家的時候,秦佔海正包着繃帶坐在家裡喝着茶。
見到徐瑞進來了,秦佔海看着徐瑞說道:“瑞兒來了?趕緊做吧。”徐瑞一坐下,忽然就進來了幾個下人,對秦佔海說道:“老爺,這前幾天吳賬房跑了,這壞賬雖然不多,但是這個活總的有人幹啊。”
秦佔海瞅着那人說的:“這些事情你拿來煩我幹甚?趕緊去商會看看誰家有賬房,給分一個過來就完了嗎。”
徐瑞一驚,問道:“二叔,這個商會是個什麼東西啊。”
秦佔海頭上還包着傷口,對徐瑞說道:“還不是孫毅那個小子弄出來的這個彎彎繞,我們安仁出來的商人,現在幾乎全在這裡面,有些什麼缺的,我這邊富裕的,就互相通一下,都是老鄉,孤身在外的,能幫襯一下就幫襯一下,只是沒想到現在越弄越大,聽說有幾家已經打算去北方弄買賣了,而且還是商會裡的幾家一起出的錢。”
徐瑞一驚,問道:“這不是都說同行是冤家,萬一有同行怎麼辦啊?這不得打起來?”
秦佔海不屑的看着徐瑞說道:“你這也太小瞧安仁的商人了,這家裡的那點買賣能掙幾個錢,這全天下有多少買賣?多個朋友幫忙,自然是比在家裡只知道窩裡鬥好的多啊。”
徐瑞聽了點了頭,徐瑞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孫毅的腦子真的是還有點用,之前徐瑞其實心裡是有些瞧不上孫毅的,單純的只是交朋友,沒覺得孫毅有多大能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讀書吧,又沒有功名,什麼經史子集狗屁不通,實在是想不出孫毅能有什麼本事。
孫毅在路上打了兩個噴嚏,拉了拉馬車的簾子對裡面的寧兒說道:“寧兒,別吹風了,把窗戶關上,別吹病了。”
“好!”寧兒乖巧的把窗簾給拉上了,孫毅還不知道家裡出了什麼事,但是孫毅親自回來就是估計着,在張家莊的四輪馬車差不多要出樣了,孫毅心裡十分的想要一輛馬車,按照孫毅的品級,孫毅是要座兩乘的馬車的,四輪馬車,加上兩匹馬的馬力,配上水泥路,想想就是美滋滋啊。
孫毅沿着長江走了一段之後,就拐彎上了官道,因爲回南昌,則是在贛江旁走官道才能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