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在入睡前隱約聽到有人來報說京城不安,祈淵開始逐步想取而代之,朝中大臣也開始一邊倒,傳言希澤因爲個罪臣之女變得不理朝政也不上朝。朝中一幫大臣表示惶恐。
她心難安,梨落也知今天的局面她的責任不會少,他躺下睡覺時又隱約的嘆了口氣,她問他,他什麼也不說,只是翻身壓了過來吻她,開始折騰她到大半夜才放開。梨落知道他也累所以纔會讓她抱緊他。這些他都是一人承受着。
“落兒!對你我已經節制了。呵呵!吃點東西我們就出發。”希澤輕笑咬着梨落的耳垂後放下。梨落被羞得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因爲希澤的話回過神來。
這方面的希澤是高手,她越來越能領略。
用完早膳後,梨落上馬車前又見到了悅榕,她立在大柳樹下,看着她。面色淡然眼中卻是苦楚,讓梨落討厭不起來更恨不起來。當馬車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悅榕纔開始轉身離開。
“悅榕你越來越放肆想要脫離我的掌控。”玄冥坐在客棧的院中,“悅榕不敢。”悅榕停住腳步道。
“不敢?不敢你還爲他做事兒?既然做了就該想到會被我發現。不過你做的這些事兒,他知道嗎?”玄冥手中削水果的刀子不緊不慢的削着果皮。
“不過是一箭雙鵰。就算悅榕不行動,皇上也會吩咐對吧!”玄冥擡起眼睛道:“悅榕你開始變得有些意思了。”削好的蘋果遞到悅榕嘴邊。
“既然這樣那你還會動落兒的心思嗎?”悅榕咬了一口後道。“那要看你的表現。他伸手一拉,悅榕整個人便跌進了玄冥的懷裡。
“看來你沒有愛過。”悅榕淡淡一笑,靠在玄冥的懷裡,玄冥修長的丹鳳眼微微一眯。“你愛了又怎麼樣?他可沒有迴應你,不管如何落兒都是皇后,後宮可沒有你的位置,更別說他的心裡。要不你來愛我試試?”他挑起悅榕的下巴道。
“皇上真是開玩笑了。”悅榕道,“玩笑?那我們來玩個遊戲,我賭你會愛上我,你信嗎?”
“不信。”悅榕道,“那就試試。”玄冥吻了過來,逼着她迴應他。悅榕想她的人生從遇到他的那一刻便毀得徹底了。
若非如此她想自己會怎麼樣?與他會不會有些緣分,哪怕回憶也好,可因爲玄冥這些她不敢想。
七月皎陽似火,樹上傳來知了亂叫的聲音,馬車行駛在林蔭道上,道路兩旁是嘩啦流淌的河水。
馬車內的梨落有些熱得慌,只盼着早點到下一個落腳的地方歇歇。希澤此刻閉眼小憩梨落不願打擾,雙手托腮的看他。
“落兒!我就這樣好看?”希澤緩緩的睜開眼睛,卻見梨落看他的眸子帶着笑。“好看是好看,可你這話一說出就自戀了,放心裡就好。要低調”
“呵呵!在你這裡我需要那樣?”希澤打開紙扇輕搖,絲絲的風帶着他的檀木香飄來,“好像不需要。”梨落想了想道。
她說完希澤便笑了起來,梨落覺得希澤越來越愛笑,比從前笑的還要好看。“怎麼了?哪裡痛?”她突然的皺眉,揪着心口。希澤忙攬着她問道。
“嗯!希澤!”她確實感到痛,痛得臉色的開始發白,梨落靠在他的懷裡,擡眼看他,彷彿這樣能緩解痛疼。
“停車!如玉快過來,落兒又有些不適。”希澤一隻手掀開簾子一隻手攬她在懷。“我看看。”馬車停下,公子如玉趕忙過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半響後道:“我再施針。”只說了幾個字,然後看了希澤一眼,對着梨落淡淡一笑讓她寬心。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喉嚨中涌了出來。
梨落只覺得有些暈,有些想睡,“希澤!我有些累,想睡會兒!你要記得叫醒我,一定記着叫醒我。”她想睡是控制不了的,可又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一定要醒過來,所以,她纔會那樣交待。
“會的!你就睡一會兒,到了就叫你。嗯?”他低沉又柔聲道,看着嘴角的血跡,用手輕輕的拭去,在額頭上落了一個吻,護她在懷裡。
傍晚時分,一行人到了建華道上的行宮,希澤抱着梨落下馬車時,行宮裡跪倒的人都有些懵,他們的皇帝抱着個女人不說,還親歷親爲照顧懷裡的女人,年紀長的宮女,總覺得在哪裡見過皇上壞了的女人。仔細一想那年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帶回來的就是這個女人。誰曾想這個女人會成爲皇后,那個叫踏雪後來被封爲蝶妃的女子居然死了。
希澤坐在牀邊看梨落,手理着她的髮絲,毒已經比上次蔓延的更加厲害。對外這件事他都瞞了起來,他想要逼奪走挲靈果的人出來。
“落兒!起來了,該吃飯了。”他在她耳邊叫她,一遍一遍,希澤想他所有的害怕擔心心疼這樣沒有過的情緒都因她統統的跑了出來。
曾經他說情字亂心,說祈淵有軟肋是她,而他沒有,可如今想來他是沒有軟肋,她不是他的軟肋卻是的骨髓血液。人可以少一個肋骨,卻不能沒有血液骨髓。
終於在他的低喃中,梨落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希澤!抱抱我。”梨落在黑暗裡聽見一個人的聲音,不斷的在叫她,讓她從黑暗的懸崖邊回了頭,看見絲光亮。
“好!我抱着你。”梨落環着他的脖子,他抱着她的腰身,“會好起來的,別擔心。有我在!”梨落覺得希澤抱她抱得有些緊力道有些大。
她自己隱約覺得自己的身體該是出了狀況,可公子如玉說不過是身體弱了加上天氣熱中了暑,血氣衝了上來。休息休息就會好。
連公子如玉都這樣說了,梨落想自己沒有不信的理由,天氣本來就熱。中暑也是會死人的。
“希澤!我有些餓了。”梨落道,“嗯!我讓人準備,你躺好。”希澤扶她躺下,自己轉身離開輕掩上門。梨落想自己對希澤越來越依賴越來越想跟他一起。
不多時,希澤便親自過來伺候她吃了飯,這晚梨落睡不着,卻又不敢翻身,怕打擾希澤的睡眠。
悠揚的琴聲隱隱的傳來,如泣如訴,很悽婉。“落兒!睡不着嗎?”他沙啞的聲音問着她,“你睡吧!我擾了你?”梨落道。
“沒有!要我拍拍你嗎?”他已經習慣她提出的這樣的要求,希澤知道那是依賴。“不用。白天睡多了,眼下睡不着,外面月光很亮,還聽到人再彈琴。”
他們面對面的睡着,他的手在她身後輕拍。“落兒!我帶你去屋頂看星星怎麼樣?”希澤道。“不睡了嗎?”梨落問道。
“睡!把外衣穿上。”希澤先起身將外衣繫好,系得鬆垮,又給梨落白色的裡衣外披了件粉紫色的外衣,橫抱着她出了門,飛身上到了屋頂。
天空墨蘭如醉,繁星滿布,皓月當空,圓得如盤。風中帶着青草香,螢火蟲在月光照耀下的綠樹白花間漂浮着,點點的亮光很好看。
“真美!”梨落道,“比不上你美。”希澤側目過來,桃花眼裡含着笑,碧波潭最深處有藏着梨落不知的擔心。
希澤的情話在梨落這裡她都是照單全收,很受用,心裡頭甜蜜開始溢出。每當這樣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是中毒太深,沒得救了,比如此刻他跨了她,她開心,便想親他。
梨落想這樣的事很其實很丟臉。“落兒!你是想幹嘛?”希澤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道,“沒想幹嘛。沒想!”她移開目光,看遠處的風景,然後覺得不多遠的院外的大樹下有個人,應該是彈琴的人。
“真的沒想?”希澤湊了過來,“希澤好像有人。”她一回頭,正好對上希澤湊過來的脣,她指着不遠處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我知道,所以你用心點兒。”梨落完全不明白希澤在說什麼?他的大掌固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情動時,梨落不受控制的發出點聲音,可又被吞了進去。
不遠處大樹丫上,女子看着屋頂上發生的一切,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裡,這麼遠的距離她看不清他表情,門打開的那一瞬,她想自己是開心,可當看到他懷裡橫抱着另一女人,還細心的將她的外衣攏了攏。
她以爲的都是自己以爲的,他們在屋頂上賞月看星星,還擁吻。全都刺激了她的每一個神經。
她想看看他們到底會做什麼,他負了她,不甘心。“想在一起,呵呵!想都別想。”女子狠狠的說道。
“希澤!你先放開我。”梨落覺得自己背後一道寒冷的光,即便在她被吻得忘情時也能感覺到。
“怎麼了?不喜歡?”希澤放開她,餘光掃過行宮外的大樹。“不是,總感覺有人。我們回去吧!我困了還不成嗎?”梨落其實有些害怕。莫名的恐懼從心裡升起。
“那回去。抱緊我!”剛說完便飛身從屋頂跳下,風從耳邊穿過,有些聲響。
回房躺下後,希澤撫平她皺着的眉道:“落兒!有什麼事明天再想,時候不早了,睡吧!聽話!”
自從放下那件事後,她對他便沒有防備,心瞬間因爲他說話的尾調兒融化的冒了泡。乖巧的點頭!
夜靜靜的到後來她的呼吸聲漸漸的寧靜,而他卻是一聲嘆息。
由於梨落身體的原因,這幾日便沒有上路,梨落在屋中待得實在有些無聊便去尋希澤。可找了整個行宮也不見希澤的身影。
於是很失望的靠着窗戶看了一下午的詩經。等希澤回來時,便見她趴在桌上早已經睡着。
“你去哪兒了?”梨落在他抱她的那一刻揉着眼睛道,“找美人去了。”希澤低笑。“我纔不信呢?”如今的她相信的是希澤愛她,因爲愛她所以其他的人都會入不了他的眼。
就像她一樣,因爲愛他所以才無法接受除他只外的其他人是一個道理。
“呵呵!來先吃飯再說。待會兒如玉再過來爲你扎針,今晚天氣悶熱,怕你又暈了。”
“從前我身體很好的,你還記得我十二歲那年冬天掉到水裡被祈淵救上來後,沒看大夫也沒有發燒。”她給希澤盛了碗湯。
“你大概是忘記了。你那時可顧不上我。”梨落看希澤的表情一想那時的她他肯定是不記得了,不過是把她當個比較好玩的孩子罷了。
“呵呵!怨我?”
“沒有!只是算了……喝湯!”梨落笑了笑,她沒有怨的理由,不過是想到了祈淵而已,想他對自己的好,想他那樣的護着自己,而她卻騙了自己騙了他。
“落兒!以後都補給你。誰會想到會是今天的樣子。”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一次娶她,是因爲不想她嫁給玄冥,她是他看着長大的,不忍她剛撿回條命就又白白的送了,況且這樣一來,祈淵該謝他,一年之期而已。
到後來的種種都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不說了。這湯熬的欠了些火候”她說話的語氣變得淡了不少,轉移了話題,希澤一笑道:“跟你熬的沒法比。”他一誇她,她就會開心,抿出點笑又對他說明日熬酸梅湯。
今晚的希澤像是有什麼心事,睡到半夜輕喚了她一聲,她迷迷糊糊的應他,他在被子裡摸到她的手握着。又抱住她。“我乏了,你鬆開些,這天氣有些悶熱。”梨落閉着眼睛推了推他,然後又撓了撓脖子。
“落兒!”。他叫她,她還是迷糊的迴應,直到希澤脫去她的輕紗,她感覺到涼快不少,纔有些清醒不過很快就翻身背對着希澤。
“希澤!別鬧了。”待她完全清醒睜開眼睛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我又不是你,怎會鬧?今晚月圓。”希澤又搬出了這一招。
“痛了?”梨落撫摸着他的胸口道,“痛!所以我不是在鬧。乖一點!”他哄騙她,梨落點頭吻他的眉眼,點燃了所有的火。
梨落有些承受不住,她想他這般定是很痛吧!所以自己還是忍忍吧!雖然有些受不住但還是不少的愉悅在裡頭。
“落兒!你信我嗎?”他喘息着問她,梨落點頭,她從前不信,但如今她想要都信他的,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和地。
“那就好,無論發生什麼,要記得你今晚說過的話,還有我說過的話,落兒!我宋希澤只願有你這個女人,你要信我。”他說完不等她回答便吻得梨落沒了思考問題的能力。
反正他要不夠她,還一遍一遍的叫她,給她的溫柔太多。“等一切都好了,落兒!生個孩子就一個,你怕痛我們就生一個。我想要跟你的孩子!”
汗水溼了她的髮絲,她無力的哭了起來,那個孩子他爲何不要的話,她不想再問,他想要跟她的孩子這件事兒,他提了不止一次。
“好!希澤!我愛你,很愛!”希澤深深的吸了口氣。“落兒!”低喃她的名字。
終於十日後,一行人回到了京城,當然回來都人裡頭少了一個人,不是公子如玉,反倒是希澤。
那晚過後,希澤便沒了蹤影,公子如玉搖頭說不知道,只讓他帶她先回宮,他隨後就到。
回來後,梨落依舊住在南湖小築,湖上的荷花早已經落下,只剩下蓮蓬在上頭。
清晨荷香淡淡的縈繞在鼻間,主僕二人划着小舟行在水面上,“娘娘,這煮個茶還真是麻煩?這要收集到什麼時候啊?”小雅有些着急道。
“茶有茶道,不同的水煮出來的茶味不一樣,眼下荷間的露水是最好的,也比較好收集。”梨落笑道,某人還要他收集過若羽花的露水。還害她受了傷,不過運氣好的命運留疤。
“娘娘!是想皇上了吧?”小雅道,“呵呵!又胡說。”梨落並未承認。“奴婢哪有胡說。依奴婢看還是搬回行知宮比較好。比較那纔是娘娘你該住的地方,還有奴婢聽說南湖小築是皇上的生母靜安皇后住的地方。”
梨落收集露水的手一抖,灑了些出來。“小雅!此事當真?”小雅點頭道:“奴婢也是聽宮裡頭的老人說起的。”
梨落若有所思,想着些事情,上岸後也還在想。這是她回來的第七日。也沒聽說希澤回來,她想如果他回來忙完肯定會來找她。
更何況他不在這段日子裡,誰知道發生了什麼。很多事情需要他去決定安排,梨落想自己可不能當那種僑情的女人,於是很聽話也相信的等他來。
“你可是回來的有些晚哦!要受罰的。”梨落聽見腳步聲,沉穩有力,是個男人的腳步,那麼不是他還有誰,她背對着他,假裝有些生氣。
“說說要怎麼罰?”梨落手又是一抖,“落兒!”他又叫了她一聲。“坐下喝杯茶。”梨落道,“打算住到何時?不奇怪我爲何會來這裡嗎?”男子坐到了她的對面,冰冷的眸子看着面前抿脣不語又給他斟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