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放歌似乎要將粘人術發揮到極致,每日清晨,秦淮上早朝之時便看到任放歌衝着他燦爛的笑,也因爲他窮極無聊的攬下車伕的事兒,於是,每日秦淮要去哪裡便都是他陪着。好在這些終日在官海中沉浮的臣子們,即使看到爲秦淮趕車的是個看起來頗爲怪異的人,也沒有往武林的方向去想,也不覺得奇怪,彷彿秦淮身邊跟着這樣的人才是最正常的。事實上,對當今武林,除了對武林盟主徐澤天略有耳聞之外,他們大概也不認識其他人了。這對秦淮而言倒是極爲有利的,畢竟能省些事兒還是較好的。
想他秦淮從入京以來給了他們不少“驚喜”,大家對他早已警惕在心了,若此時讓人知道他與武林中人也能扯上關係,只怕要招惹更多的防備與冷眼的。
錦州一事,已經覈實,於是,錦州知府連同錦州附近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員,通通被撤職調查,錦州知府是要被抄家處斬了,而其家眷則被貶爲官妓,送入軍營,府內的男子則遭到流放,還得到礦場服役。至於其他官員,有的被流放了,而有的僅僅是被撤職。於是乎,錦州這一帶,便空出了很多空缺,朝廷必須派人接掌才行。
秦淮於錦州一事上有功,再加上早前立下的戰功,又並無過錯,皇帝即便有心將他打發了,也要忌憚百姓的悠悠之口,畢竟從帝都落到地方上,無論官銜如何,其實都是貶職的。因爲權力核心在帝都,因而也只有留在
帝都纔有可能接觸到大興的核心,而地方官員,雖然有地方皇帝之稱,其實卻是偏離了核心權力的,也就只能對百姓耍耍花招兒,根本無法動搖大興絲毫。
但錦州的空缺太大,一時之間也無法從旁的地方調動什麼人馬,只好從帝都中挑選並不那麼出挑的幾位,讓他們包袱款款的到地方去任職。大興的官員常常調職,爲了防止官員佔地爲王。如若政績突出,便有望被召回京中,若是此去默默無聞,處境便萬分危險了,從此恐怕再無機會接觸政權核心。
退朝之後,太子對着秦淮笑了。
“你這百萬兩花的是值還是不值?若你到錦州任職,倒真如了你所願,離開京城這是非之地。況且,你出錢出力,幫助錦州度過這麼大的災難,當地百姓只怕要把你當神明一樣供奉起來的,管理起來便輕鬆許多。可如今,你這百萬兩銀子,可是幫你留在了京中哪。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呢。”
“不論如何,既然秦淮是必然要出這銀子的,便不能計較這銀子花費之後的結果了。如今,這不也挺好的嗎?”
他不會蠢到以爲晉王和太子會願意就此放過他。既然仍舊擺脫不開,還是一開始便不要增添煩惱的要好。
“你若是向七弟討這百萬兩銀子,他大概也是會很樂意給你的。只要你能留在京城,我看他什麼都願意犧牲,更何況只是區區銀子。”
“太子說笑了
。”
“說笑嗎?太子妃上個月診出喜脈,晉王妃昨日便傳出喜訊,你當我真是多疑纔會這般說辭嗎?”
“這七弟爲了你倒真是什麼也做得來。若非你是男子,而七弟並無斷袖之疑,我倒真要懷疑七弟對你是由愛生恨了。”
“太子慎言。”
對着秦淮的冷麪,太子也是不甚在意,只是笑笑。
終於走到了宮門口,見着了任放歌,太子的眸色微變,笑意愈深。
“瑾言,你還要給本宮多少驚喜?竟連他也能請動,誰會料到,這堂堂的邪教教主,武林盟主的死對頭,竟然會甘願爲你駕車。不過,你用起人來還是小心一些爲妙吧。其他人或許不知,那七弟能不知嗎?也有些四處奔走的武將,也未必全都這般無知。你這樣大方的帶着他,不是給了七弟又一個說辭了嗎?”
“秦某明白,只是,任大俠一向不拘小節,如今正在府上做客,秦某總不能太過直白。任大俠這般性子,恐怕在京中也是待不久的,即便他願意,徐澤天也不容他縮在京中。大概過一陣兒太子便會看到秦某原來的車伕了。”
“你知道分寸便好。你一向聰明,我也就不必嘮叨,一再提醒你該做些什麼。”
太子坐在馬車之上,衝着馬車外的秦淮擺擺手,便命人駕車離開。秦淮站在原地,直到太子的車駕遠去,方纔轉身朝着自己的馬車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