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北風蕭蕭。薄色的陽光顯得很疲累,不住地躲到雲裡打會兒盹,微眯的睡眼,透出一絲淡淡的光亮,漸漸地終於真的睡去,於是,天連着地更加黯淡,小雨又開始在北都市的上空飄霏起來,這是一座國際化的大都市,高樓大廈,鋼筋水泥,璀璨燈火,豔麗的絢燦,夢幻般的繁華。乾淨寬敞的馬路,綠化優美的街道,公路兩旁茂盛的樹木,五顏六色的花朵,將城市裝點的分外美麗,出行方便的交通,便捷的購物,熱鬧繁華的城市,使得人們心中充滿幸福。因爲春節馬上就要到來,所以大街上的人們是喜氣洋洋,超市裡人們擠來擠去,挑選着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東西,搶着購年貨,街道上的一個角落,幾個小學生手拿小型鞭炮,用打火機點燃,閉上眼睛,聽着由鞭炮、汽車、人發出的聲音交雜成的美妙音樂。在距離超市不遠處的筒子河裡,有七八個人還在揮汗如雨的打着冰球,雖說現在的太陽是日落西山了,但是這幫人還是玩意正酣,一點兒也沒有想結束的意思。
“樑躍,快點把球傳給我”,一個小夥子揮舞着冰球杆大聲的喊道,
“高挺,你往上走,別管我要求”,
樑躍的話音未落,斜刺裡躥過來一個手持冰球杆的女孩子,只見她在樑躍的面前“咔”的一聲是突然停下,濺起高高的冰碴子,把球杆一橫,將樑躍的冰球斷掉,“就你這兩下子,還想給別人”,她瞥了樑躍一眼,然後轉身急速前行。
“華曉宇,你挺牛啊”,樑躍感覺自己的冰球被一個女孩子給搶斷了,很是沒有面子,於是趕緊轉身前去堵截,但是他萬萬也想到的是腳下的冰面塌陷了,只聽是“撲通”一聲,樑躍點進了冰窟窿裡。
“快救人”,華曉宇高聲喊道,“沒事,這水不深”,高挺這時候也滑了過來,“來,樑躍,把球杆遞給我,我拽你啊,使勁兒”,高挺本以爲能將樑躍拉上來,但是沒想到自己腳下的冰面也塌陷了,隨後也是掉進了冰窟窿裡。
“我說你們兩個人可真行啊,真是難兄難弟”,華曉宇蹲在冰面上,把自己的冰球杆遞給了高挺,他抓住了球杆後,費了半天勁兒從冰窟窿裡爬出了冰面,樑躍也被另外幾個人拽着爬上了冰面,
“哎呦,我的媽啊,嚇死我了”,他大口的喘着氣說道,“這回衣服全溼了”,
“活該,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在野冰上打冰球,你就是不聽!”,
“這月份兒也不至於啊,再說這兩天還挺冷的”,高挺接過了一件軍大衣,裹在了自己身上說道,“嘿,我說你怎麼就想着你自己啊,曉宇,你把警服脫了,讓我暖和暖和”,
“不給!你這是滑野冰,身爲警務人員,知法犯法”,華曉宇把臉一扭不理他,
“你沒滑啊,就屬你剛纔打的最歡實,把衣服給我,都凍死我了”,樑躍不由分說的從華曉宇身上把警服大衣扒了下來,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怎麼那麼討厭啊”,“你怎麼那麼討厭,你就會說這句,有本事找你爸,華局長,找他告我去”,“就你也配讓我爸管,蝦兵蟹將”,華曉宇撇着嘴說道,
“高挺,聽見沒有啊,這丫頭片子罵咱們呢,怎麼辦吧”,
“給她扔進冰窟窿裡去,讓她也涼快涼快”,“對,就這樣,趕緊抓她”,說着,這兩個小子站起身,就想要逮華曉宇,
“就你們兩個人也想抓我,想什麼呢,過來啊”,
“嘿,你不服是不是”,高挺說着腳底下一使勁兒就要往前衝,但是沒想到腳下的冰面有“咔吧咔吧”的響了起來,嚇得這小子是三竄兩蹦的跳上了岸,樑躍和華曉宇,還有另外一些滑冰的人也都紛紛跑到了岸上。
“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這些病全都裂了”,華曉宇問道,
“我覺得這冰面有問題,你看我掉下去的這塊冰面,好像是被鑿開了似的”,
“對,我說這月份兒冰面不至於這樣啊,咱們年年滑啊,再說了,要說這冰不能在河面中間化,應該在河邊上先化纔對”,
“是不是誰把中間的冰面鑿開了,因爲昨天晚上太冷所以又凍上了,但是凍得不厚,所以你們兩個人掉了下去”,華曉宇又接着說道,
“我明白了,沒準是筒子河管理員,他們不讓滑野冰,所以把冰砸了個洞,這幫孫子經常這麼幹”,
“早就跟你們兩個人說過,別滑野冰,到館裡去滑”,
“館裡不許玩杆,光滑冰有什麼意思啊”,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爭執起來,樑躍聽着他們的談話,但是沒有搭話,因爲他在回憶着剛纔掉到冰裡的感覺,
“高挺,你剛纔掉進去的時候,有沒有碰到什麼東西啊”,“好像是有點什麼,是不是你的腿啊”,“不是,我感覺是漂着的東西”,樑躍皺了皺眉頭,
“華曉宇,那個失蹤了好幾天的莊大軍……”,
“你懷疑這河裡有這個人”,
“不好說,我覺得咱們應該通知鄭元隊長,看看他的意思”。
說完了這話後,樑躍打通了鄭元的電話,沒過多一會兒,一輛警車停在了筒子河邊上,車門打開,從車上走下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中等身材,鼻直口闊,一雙眼睛是炯炯有神,讓人感覺是一團的正氣,威風凜凜。他快步的來到了樑躍幾個人的跟前,
“你們發現莊大軍的屍體?”,“沒有,我覺得吧……”,樑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鄭元打斷了,“別覺得了,趕緊下去把冰面鑿開不就知道了”,
“用什麼鑿冰啊”,
“球杆啊,快去,快去,你們倆個人趕緊的”,
“我們倆人,鄭隊,您沒開玩笑吧,我們剛從冰窟窿裡爬出來,這衣服還麼幹呢,全身冷着呢”,樑躍是連連的叫苦不迭。
“甭廢話!你們是警察!乾的就是這活兒,再說了,活動活動就不冷了”,鄭元說着把華曉宇的冰球杆遞給了他們倆個人,
“多給你們一根球杆,算照顧你們了”,
“那我還得謝謝您啊”,樑躍一邊說一邊把冰鞋脫了,然後換上了自己的鞋,跟着高挺又重新回到了冰面上,
“來,哥幾個幫幫忙吧,看看這河裡有什麼東西”,高挺朝大傢伙喊道,這幫人一看原來他們倆個人是警察,也非常的樂意幫忙,“冰冰邦邦”的開始鑿起冰來。
“隊長,這麼行嗎?”,華曉宇站在岸邊看着樑躍他們這些人拿着冰球杆在河裡胡亂劃拉,“要不然我也下去幫幫他們”,說着,她也要到下去幫忙,鄭元是一把攔住,
“不用啦,您這個千金小姐,華局長的女兒,這個活兒就讓他們幹吧”,
“鄭隊,你這麼說,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華曉宇的父親華凱鵬,是北都是公安局局長,她是今年剛剛從警校畢業的,其實她本可以去一些輕鬆的部門工作,去辦公室做做文職啦,但是華曉宇從小就是個假小子,她爸爸從來也沒有把她當成女兒養,整天是舞刀弄棒,上躥下跳的,她從小就特別崇拜他爸爸,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爲一名公安戰警,而且還必須要當刑警,所以當她警校畢業之後,她就要求華凱鵬給她分配到刑警隊,但是隊長鄭元是有些不願意。
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擔心華曉宇吃不了幹刑警這個苦,吃不好,喝不好的,這位小姑奶奶能行嗎?但是的那個華曉宇來到了刑警隊之後,鄭元的顧慮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女孩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弱不禁風,驕嬌二氣,工作起來是雷厲風行,每次都是認真地完成任務,特別是和他身邊的兩個活寶,樑躍和高挺,跟兩個人簡直就是親如兄妹,整天是形影不離,這不今天剛一下班,就跟這兩小子到這裡滑冰來了。
“鄭隊,嫂子的後世怎麼樣了,我爸說還想找你聊聊呢,你節哀順變啊”,
華曉宇見旁邊左右沒有人,於是小聲的對鄭元問候道。鄭元的妻子兩年前被查出患有宮頸癌,一年前住院治療,但是很不幸,在這個月初,與他相依爲伴十餘載的妻子不幸是撒手人寰,留在他和女兒璐璐,
“不用了,哪能行辛苦你爸爸啊,璐璐的媽媽患的這個病,我和女兒都有心理準備,沒什麼,沒什麼”,他嘆了口氣說道,
“鄭隊,當着我的面,你就別逞強了,我爸爸跟我說過,要不然給你再介紹一個,你看局裡誰合適,你儘管說,別藏着掖着的”,
鄭元一聽這話是連連的擺手,“謝謝你爸爸,華局長的好意,這一呢,璐璐的媽媽屍骨未寒,現在說這個事還太早,再一個,我可不想找個警察當媳婦,家裡有我一個幹這行的就行了”,
就在他們倆個人正聊着的時候,忽然聽見樑躍的一聲大叫,“摸着了,摸着了”,
鄭元和華曉宇一聽這話是立刻是跑到了冰面上,“趕緊撈上來,還滲着什麼啊”,樑躍向他們倆個人擺擺手,
“鄭隊,我看還是算了吧,太嚇人了”,鄭元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原來是具無頭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