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窗外的麻雀聲嘰嘰咋咋的響起之後,老洪睜開了眼睛,他翻過身拿起了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是趕緊是從牀上爬起來,“都七點多了,晚了,晚了……”他邊穿這衣服邊大聲的對女浴室喊道,“老韓,趕緊讓莉莉起牀,我帶着她上學去。”
“大姐,莉莉,趕緊起來了……”這時候外面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老洪覺得奇怪,掀開門簾子往一看原來是潘蕊在說話,“你起得挺早的?”
“大姐剛纔說讓我去把劈材收拾一下,所以我就早早起來了。”
“這麼你你真的打算留下來在我這兒幹活了?”
“是,給您談麻煩了。”
“這個談不上……”老洪笑了笑說道,“你能留下我也挺高興的,不過我這兒也掙不了幾個錢,這樣吧,你在我這兒先幹着,我再給你打聽有沒有更好的活兒……”老洪對韓翠萍是心有餘悸,生怕她給潘蕊出什麼餿主意,但潘蕊倒沒搭理會,“行,洪大哥,我聽您的,那我先幹活兒去了。”
“你忙你的去吧……”,老洪把手一擺讓潘蕊走了,然後又對女浴室大聲的喊道,“起來沒有啊,還想不想上學!”
“你閨女起不來!”韓翠萍無奈的喊道,“莉莉,起牀了,你爸帶你上學去……”
“我再睡會兒……”
“還睡?太陽都曬屁股了!”老洪這時候怒不可歇的闖了進來,掀開女兒蓋的攤子朝着她的屁股上就是來了一巴掌,“趕緊起來,以後就不能跟你媽一塊睡……”
“那我也不跟你一起睡覺,呼嚕打得那麼響,誰受得了啊?”洪莉莉嘟嘟囔囔的從牀上爬起來,老洪看她那慢悠悠的樣子,心裡是一個勁兒的起急,“你就不能快一點兒啊,上學該遲到了……”
“老洪,莉莉上學這事你到底有譜沒譜啊?”韓翠萍擔心的問道,“應該問題不大,都給了贊助費了,學校還能不收?”,老洪說着幫着女兒把襪子穿好,
“爲了給你上學,咱們交了一萬塊錢贊助費,你可得好好唸書,聽見沒有?”
“爸,咱們早點兒吃爲什麼啊?”
“你怎麼就知道吃啊?我剛纔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不就是好好唸書嗎?潘姐呢?”
“你就別惦記她了……”老洪不由分說的把女兒從女浴室裡拽了出來,然後把門口停着的電瓶摩托車發動起來,“趕緊上車!”
“潘姐再見!”洪莉莉說着坐在了摩托車的後座上,向正在幹活的潘蕊是揮了揮手,“晚上見,到時候你還給我講故事……”
“知道了,你好好唸書……”潘蕊也是隨口說道,這時候韓翠萍來到了她的身邊,看了一眼遠去的父女二人是長舒了一口氣,“這爺倆兒一走,可算是清淨了,你餓不餓啊?”
“不餓,大姐,你這些劈材都是從哪兒收的啊?”“找那幫收廢品的人要唄……”
“我男朋友就是收廢品的,以後我讓他把那些舊傢俱都給你這送來,價錢好商量。”“那可是真好,這煤和電簡太貴了,咱們這個澡堂子負擔不起,也就是隻能燒點兒劈材……”
“那你也得少燒,污染環境!”韓翠萍的話音未落,這時候有個精神健碩老太太從澡堂子門口路過,她就是張露瑩的媽媽,姓齊,街坊四鄰不管多大歲數都稱呼她一聲齊大媽。
“齊大媽,您這是剛鍛鍊回來啊?”“買早點去了,郝祥,過來吃早點了……”齊大媽對街對面的小院裡喊了一句,“快點兒起牀了!”“您對郝祥可是真好,就跟您親兒子一樣!”韓翠萍隨聲附和道,“這小子真是有福啊!”
“唉!郝祥的媽臨走的時候拉着我的手,讓我好好的照顧着兒子,你說我能不上心嗎?再說了,這小子從小就跟小瑩兒一塊長大的,就跟我兒子一樣……”齊大媽說着看了一眼潘蕊,“這女孩兒是誰啊?”
“她叫潘蕊,是老洪的老鄉,來我們這兒幹活兒來了。”
“這麼說你這澡堂子的買賣不錯啊……”
“談不上,湊合着活唄……”韓翠萍的話還沒說完,這時候就見郝祥從院子裡迷了迷瞪走了出來,“媽,小瑩兒什麼時候回來啊?”
“一會兒就回來。”
“那我去廚房等着他去了。”說罷,郝祥轉身走進了老太太的院子裡。“那我也回家了,回見啊。”齊大媽跟韓翠萍說了一聲,也隨後走進了院子。
“郝祥,別用那水管子直接洗臉,回頭再激着……”齊大媽說着給郝祥遞過了手巾,“剛纔我跟韓翠萍聊了會兒,那這澡堂子買賣真是不錯……”
“媽,您怎麼又惦記上人家的買賣了……”郝祥說着從老太太的手裡把油條和豆漿接了過來,然後轉身走進了廚房裡。
“我這不是爲了你……”老太太跟着他走進來說道,“你說你整天干這個燒烤,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你沒個正經的營生,小瑩兒能願意跟你過嗎?”齊大媽戳了郝祥腦袋一下,“其實當初房東老劉把澡堂子兌給老洪的時候,我就想跟他說把澡堂子給你留下,你別看這澡堂子不大,但開得時間長了,附近周圍的人老上這洗澡來,買賣差不了,可你就是不願意。”
“媽,不是我不願意,可是您想想,人家老洪在澡堂子幹了多少年了,我不能戧人家的買賣,他本來就是個外地人,在城裡頭本來就不容易……”
“你倒是好心眼,扇子面交朋友,那你想沒想過我啊,你跟小瑩兒老這麼耗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媽,我這燒烤的買賣不是也不錯嗎?”
“污染環境,你懂不懂啊?城管又不是沒抄過你的攤子?”
“抄了我就再置辦一個,那纔多少錢啊?”郝祥是洋洋自得,邊吃邊說道,“我有招,您放心吧……”
“你少廢話了!”這時候張露瑩是突然推開了廚房的屋門,打斷了郝祥的話說道,“你跟城管胡說八道什麼啊,說你是醫院食堂的人,那幫人都找上門來了,害得我還得給你擋槍,我跟你說啊,以後我纔不管你這破事呢!”
“急什麼啊,我要是不那麼說那幫城管能放了我嗎?”郝祥說着從懷裡拿出了一女士手提包,“這是給您買的香奈兒手提包,壓壓驚……”
“這還差不多!”張露瑩把手提包拿到了手裡,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郝祥,這包不會是你在南郊市場買的假貨吧……”
“說話點兒良心行不行,發貨票還在包裡呢,小一萬塊錢呢……”
“郝祥,好不容易掙點兒錢,別瞎花……”齊大媽對郝祥有些埋怨的說道,張露瑩聽了這話是老大的不高興,“瞧您說的這話,郝祥給我買的包怎麼就成了瞎花錢了?”
“你要是不想聽這話就趕緊跟郝祥結婚,你們要是兩口子,我就不說這話了!”
“他還沒經過我的考驗呢?我能那麼便宜嫁給他嗎?”
“那你還想要人家給買東西啊?”齊大媽假裝生氣的給女兒來了一巴掌,“他掙點兒不容易,你別老想給你花錢!”
“媽,沒事的,給您閨女花錢是應當則分的,行了,吃飽了,我去找我姐去了,她說超市能便宜賣給我點兒肉。”
“你先別走!”張露瑩把郝祥叫住,“你問問老洪要不要醫院舊的病號服?便宜賣給他,快到中秋節了,回頭我們好買點月餅。”
“誰讓那破爛啊?”“你去問問,那衣服挺好的,就是舊了點兒,我看當浴衣合適。”“你可真能琢磨,回頭晚上我跟老洪說說吧,早上他不在,他說要帶着女兒去學校報到。”郝祥說着端起碗來把豆漿喝了個乾淨,然後轉身走了。
老洪帶着女兒求學可真是遭了罪了,本來昨天託人跟學校打過招呼了,說只要交了贊助費就可以讓孩子入學,但是沒想到今天變卦了,說必須要校長親自見面,老洪無奈只得是來找校長,但是沒想到人還不在,說是去開會了,讓他們父女二人先等等,可知道中午也不見校長回來。這時候洪莉莉拽了一下老洪,“爸爸,我餓了,要不然咱們先去吃飯吧……”
“你這孩子就知道吃,要是吃飯的時候校長回來怎麼辦?”
“這都中午了,校長也得吃飯啊”
“也是這麼回事……”老洪覺得女兒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他還是怕耽誤正事,於是嘆了口氣說道,“你就再等等,一會兒也許校長就回來了,不就是少吃一頓飯嗎?”老洪的話音未落,就見一個漂亮的女人拿着手機從他的眼前走過,“江琴,我是雅楠啊,我到你們學校了,你在幾樓啊?”她說着走上了樓梯,老洪瞄了這個女人一眼,心中是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