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希望你能小心一點,儘量不要讓他知道然然的存在。”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自己看着辦的。”
我心亂如麻,離開了刑帥的辦公室,回到病房的時候,傅擎戈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靠在牀頭髮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傅獸。”我叫了他一聲,他沒看我,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於是我配合着他改了口:“小戈兒。”
他這才緩緩擡頭看向我,衝我笑了笑:“媳婦兒,手好疼。”
我坐在他牀沿,垂着頭想了想說:“傅擎戈,別裝了,我知道你已經好了。”
他扣過我的手,身子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帶着撒嬌的語氣說:“媳婦兒,帶我回家,這裡我不喜歡。”
“都讓你別再演戲了,你怎麼就是聽不明白?!”
他擡眸,與我的視線撞個正着,那雙眼清澈如泉,讓我不由得深陷其中。
“你不要我了?你不要小戈兒了嗎?”
一陣死寂的沉默之後,傅擎戈放開了我,徑自翻身揹着我躺了下來:“你還是不要我了,一直都不要我,不要我……”
聽着他寂寞的低吶,我的眼眶莫明的泛起了淚光,從身後擁住了他:“我要你,帶你回家,別難過了。”
他猛然轉過身,眸子晶亮,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傾身上前吻過我的脣,笑說:“帶小戈兒回家。”
傅擎戈堅持要出院,刑帥同意了,回去的當天接到了陳碩的電話。
他問我傅擎戈的情況,我說一切都安好,但是他沉默了很久卻沒有掛斷電話,我忍不住詢問:“陳哥,還有事嗎?”
“傅少……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他好了?”
“沒有好,一直都是傻乎乎的,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好了,陳哥……沒別的事我掛電話了。”
他如果一直都是傻乎乎的傅擎戈,那麼他就永遠能呆在我的身邊不離開。傅擎戈是否也這樣想?
傅擎戈出院之後,徐素雅大概是從陳碩那裡得來的地址,天天便往小麪館裡跑。
“嘖嘖嘖~你們這小麪館還真是冷冷清清,能養得活你家傅少嗎?”她一臉嫌棄的將小麪館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我輕瞥了她一眼,說:“他不是還好當當的活着?你犯不着操這個心。”
徐素雅那叫一個作,一手撫着胸口,撲進傅擎戈懷中:“傅少,你家媳婦兒怎可待本宮如此無禮?”
傅擎戈那眼神兒,似乎在無聲的怒斥:“給老子死開些!”但他現在是傻子,傻子就該有傻子樣兒。
“媳……媳婦兒,這裡有騷氣!”
傅擎戈一臉窒息伸長着手,向我求救。我狠狠惋了他一眼:“讓你作!作死你!”
“哎呀!你們光天化日,抱在一起成何體統,簡直污了我的眼!”
聽到紀佑佳的聲音,我丟下手中的活兒從廚房走了出來,她點了支菸,架着細長的腿自若的坐了下來,只是那麼輕輕一瞥,嫵媚撩人。
一隻女妖怪,遇上一朵僞白蓮,我靜默呆一旁,看她們爭鋒對決,你死我活分個高下。
“打哪兒來的俗物?本宮都沒叫污了眼,你嚷嚷個什麼勁兒?”
紀佑佳優雅的吐出一口青色的煙,眸子慵懶:“徐美人,你魔障了吧?演宮鬥演太多都不能齣戲了!”
“本宮出不出戲干鏚底事?哎呀,人還真得認命,現在紅的是我,我知道你心底不平衡,但能有什麼辦法,你這等俗物,給了機會也火不了。還不如讓我上!”
感情,這兩人其實早就積怨頗深?
“我就是看不慣你裝!還不撒手?傅公子是別人家的了,你找潛你的那老頭兒去,做三兒這麼缺德的事兒最好別幹。”
“喲~你高尚你純潔,你沒做過人家三兒!”
此話一出,兩人仇視的眸子在微熱的空氣中相撞,電光火石間,指甲、頭髮、嘴,三利器齊發,兩女人近身肉博,早已不知優雅裝逼爲何物,一通觸目驚心的廝殺就此展開。
我的醬油,醋瓶子都被她們撞翻,打就打,殃及我池魚哪還能視而不見
?我氣血翻涌就想衝上前給兩人分開,傅擎戈鐵臂一拽,冷笑:“媳婦兒別去,前方高能,太危險!”
“我不去,你去!”
傅擎戈輕咳了一聲,面帶微笑看着這場精彩廝殺,感嘆:“你們女人打架,太慘不忍睹了。媳婦兒,賭一把?”
“賭什麼?”
“誰會贏?”
我說:“賭紀佑佳,我看好她。徐素雅我不熟,不知道她潛能。”
傅擎戈半眯着眸子點頭:“那我只好押徐美人,如果你輸了,你就跟我去民政局把結婚證扯了吧。”
把一場婚姻放在兩個女人莫明奇妙的撕逼上做爲一場賭注,也是瘋了。
“如果我贏了呢?”
傅擎戈衝我邪性一笑:“如果你贏了,那我就跟你去民政局把結婚證扯了。”
“滾!!”
“……”
這兩女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最終也沒能分出個勝負,徐素雅害怕被人認出來上新聞頭條,趕緊戴着墨鏡遮着臉離開了小而館。
紀佑佳頭髮凌亂,鼻青眼腫,點了根菸壓了壓驚。
“傅少,你的腦子好了?”
傅擎戈沒搭理她,只是萎着身子把下巴擱在左肩上,撒着嬌:“媳婦兒,小戈兒餓~”
“找你媽去!!”我現在越看他越鬧心,沒好氣推開了他,在紀佑佳面前坐定。
紀佑佳疑惑的看着一邊玩兒去的傅擎戈,悄聲又問了我一聲:“他究竟好沒好?還是時好時壞?”
我說:“你覺得他好了,那就是好了,你要覺得他沒好,那可能就沒好。”
她是個聰明人,一聽就明白我意思,沒有再追問下去。
“我有一個新的消息,要不要先表示一下誠意?”紀佑佳狡黠的笑着。
“錢沒有,命有一條。”
紀佑佳一臉受不了的模樣盯着我:“錢比你們家傅公子更重要?”
“他不是我家的,是大家的。我也不過是他衆多女人中的其中一個而己。所以我現在想明白了,他死不了,還有一堆女人在他背後撐着,爲了他我把這些年的積蓄都敗沒了,多傻?”
“喲,醋勁可真大,你何出此言?”
“沒什麼。”我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不願再提。
“你有時候就是這樣,什麼都喜歡放心底,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至少能讓自己的心輕鬆一些。”她頓了頓,深吸了口氣才說:“我昨天打聽到一個消息,我聽傅弘宇親口說的,傅家可能再也等不下去了,一旦被發現傅少……好了起來,肯定會想辦法把他給帶走,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我不知道,傅敬誠對於我來說太強大,我現在一無所有,的確無法與他抗衡。”
“難道你能眼睜睜的看着傅少從你眼前消失?”
我心煩意亂,對於紀佑佳提前的疑問,我不是沒有答案,而是無可奈何。人生有很多意外,這些意外就算你再怎麼預防也無濟於事。
晚上將今天的帳目算完,我輕嘆了口氣。才這麼點錢進帳,餓死的節奏。
突然傅擎戈湊上前來拿過了我的帳本,翻了兩翻,臉上大大寫着嫌棄兩字。我沒好氣的一把奪過帳本說:“你傅大少如今都是靠我養活着,還有臉嫌棄?!”
傅擎戈尷尬的撇了撇嘴:“你都是我的人了,咱倆還分誰跟誰的不是?”
“那是你的想法。”
“你知道我的想法?”傅擎戈一臉痛苦的表情,整個人貼了上來,痞氣的在我耳根低語:“我都忍了好久了媳婦兒,這日子也忒沒人道主義了。”
“你不是傅大少爺嗎?要什麼女人沒有,一勾勾小手指,一大丟的女人往你跟前湊,我算什麼?是你傅獸泄慾的工具,無聊時消遣的對像?”
他俊臉一沉,沒像從前那草性一通粗暴開罵,只是磨着牙說:“你知道我,一直對你並非跟她們一樣!”
“那不重要。”
“那什麼才重要?!”他猛的扣過我的肩,用力得有些發疼。
“當然是結局最重要,你現在跟我在一起,你
能保證一輩子都跟我在一起?你有這個決心和堅定的信念嗎?有決心與信念也遠遠不夠,你能喜歡我一輩子?一輩子有多長你知道嗎?也許哪一天,你告訴我,你累了,不愛了,想離開了,我也只能放手讓你走。”
他怔忡的盯着我,不但沒有發火,還莫明奇妙的笑了出來。
“笑什麼?”
“你還是第一次像個連環炮一樣,衝我噠噠噠的開,你也有這種時候?是不是一想到我要離開你,就整個人都受不了了?”
“傅獸,你能要點臉嗎?”
“要臉活受罪,你就不想要我嗎?不都說女人三十如猛虎?”他一本正經的拉着我說:“走,趕緊讓我檢查一下,有沒有給憋壞了?”
“傅擎戈!!”這死流氓簡直讓我不忍直視。
“行,你胸大你先說。”他甩開了我的手,好整以暇的架着大長腿晃啊晃的,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你能正經點嗎?”
“我很‘震驚’啊!當我意識到然然的存在之後。”
“你不想當後爸我也不勉強你。”我沒看他,只是囁嚅着說了句。
“不想!”他果然一口拒絕,壞心眼的擡眸盯着我好久,才笑出聲來:“賤人就是矯情!我雖然不想,但你勉強勉強我,我還是會考慮當你孩子他爹。”
“你……”我想一口回絕,但實在沒這個氣度,真能放手讓他走:“你想讓我怎麼勉強?”
他拿過一條小青瓜,嘎嘣的吃得正香,一雙帶笑的眼始終盯着我沒移開,沒正經的說了句:“又不是十六七歲的純潔處女,sex~open~comeon!”
語畢,他含着小青瓜,雙手飢渴的把自個兒T恤領子一扯,露出大片胸肌來,小麪館猛然被人推開,我和他愣在當場,林嬸抱着然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傅擎戈。
林嬸將然然遞給了我,說了句:“最近天氣變化無常,可得盯着傅少,別讓他隨便脫衣服,容易着涼。”
“呃呵呵呵呵……好。”我帶着笑應允着。傅擎戈咬着小青瓜背過了身去,已經不爽到了極點。
林嬸在這裡嘮叨了兩句才匆匆離開,我冗長的舒了口氣,然然兩天沒見着傅擎戈,划着小短手吵着:“大寶寶,大寶寶……”
小短手撈了半天,終於撈到了他頭頂一攝毛髮:“大寶寶,大寶寶。”
“放!放手!!”傅擎戈疼得差點眼淚掉下來,以他這脾氣,我就怕他一巴掌揮過來,趕緊拿出一個鑰匙串轉移瞭然然的注意力。
孩子果斷的放開了他,抓着手中的鑰匙串玩了一會兒又扔開了。
傅擎戈悶着聲轉身上了閣樓,我關了小麪館的門,給然然洗好澡後沒多久,然然就睡着了。
上閣樓時,傅擎戈一個人躺在沙發上捲縮着身體,似乎睡着了。我將好把然然放到牀上蓋好薄被,傅擎戈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我一轉身,他就在那兒盯着我,嚇得我一個哆嗦。
“你怎麼不出聲啊?嚇了我一跳。”
“老子要做!”他一臉沒商量的餘地。
“然然回來了……”
“桌子、沙發、浴室,我讓你選。”
“傅擎戈!你別太過份!我現在不吃你的,不用你的,不拿你的,憑什麼這麼頤指氣使對我?”
“我是你男人,有權利行使作爲你男人的合法權益!”
“噗!”我笑噴了:“我們之間好像是非法‘同居’,你哪來的合法權益?”
“我不管!老子說的算!我說合法就合法,誰敢站出來說咱半句不是,老子弄死他!”
好吧,我也是一把年紀扭捏了一把,最後難得羞澀說了句:“浴室吧。”
他如狼似虎的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抗着我飛奔向浴室。
一年多前,我從來沒想過會有跟傅擎戈像普通的情人一樣相擁而眠,耳鬢廝磨的這一天。
他在浴室要了我兩次,現在還不肯老實,雖然一隻手殘了,但還剩下的另一隻手完全不妨礙他上下其手。我心臟突突的跳着,按住他作亂的手:“傅獸,你能老實的睡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