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深吸了口中氣:“叫我名字吧,別再同志同志的叫了。”
這人的腦子是不是有些短路啊!
這屋子,一時半會真住不了人,今天也不用睡了,我以前雖然住的環境也不咋地,但哪裡能在這垃圾遍佈的地方安心的睡一覺,脫掉外套,掄起袖子我打了一盆水,在陽臺上找了一件看似是內褲的布條做抹布。
將打溼的破布一摔,什麼也不講究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交握低下頭沉默了很久:“我這輩子就這麼過下去了麼?”
很多年來一直都是一個人,但是當習慣了兩個人相處時我覺得自己放不下了,深吸了口氣,我重新振作起了精神,一路走到今天,早就應該鐵石心腸,經歷了那些磨難,沒有什麼困難能再難倒我。
一個人將這房間給收拾了,弄了一整晚,看着整齊的小窩我輕輕的笑了,其實收拾一下的話,還是不錯的。我走到窗前,將兩扇窗打開,讓空氣流通,被子什麼的都被我扔了,生活要重新開始。
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還算過得去的牀上用品,將牀鋪好後我再也堅持不了的倒在了牀上,明明累得都快全身散架了,但是一躺在這個牀上,便會想到與程諾的過去,讓我心情很沉重怎麼也睡不着。
其實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便已經開始全身心的相信了程諾,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相信着他,他給了我一種莫明的熟悉感,可能如他所說從很久之前就相識了,那種歸屬與安定,是從程諾身上再也體會不到的悸動。就連習城也不曾給過我。
因爲酒吧是上晚班,所以我還可以兼職。在網上找了個待應生的工作,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將所有的一切都備好了,看了眼時間,還挺早了,出去吃了一份早餐,然後搭上了去渡假村的公交車。
此時是處於上班時間的高峰期,人擠着人的,還是讓我很不舒服,有一種想反胃的衝動。那種混合的氣味充斥着自己的鼻尖,說不出的難受,於是我很光榮的,暈車了。
在車上搖晃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站。
車門打開,我第一個衝出了公交車,果斷的蹲在路邊吐了,吐完了,我用水漱了漱口,重振精神趕去了渡假村。
時間剛剛好,此時正在準備渡假村裡用的食物和酒水,我纔剛一出現便被他們叫去幫忙了,雖然是第一次,但是我也比較熟悉這種大型宴會該用的一些酒水與講究。
所以管事對我還是很滿意的,將所有的準備好後,這場宴會的主人公也出現了,我特意的看了他一眼,是一個八十來歲的老人。
雖然年過八十但是人看着很精神,着一身簡約而典雅的西裝,滿頭白髮蒼蒼卻還濃密,用髮油向後梳着,看着讓人覺得很舒服,也是那種經歷了風雨纔能有的氣質與沉穩。
客人陸續的來了,他們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大概就是給來的客人送送酒之類的服務。
他們侍應生有兩撥人,每隔一個小時能去休息十分鐘,然後接替工作,趁着此時的客人來得差不多了,我終於放鬆了下來,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剛走出洗手間沒有想到碰到了他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人——習城。
習城看到我的時候第一眼竟是沒能將我認出來,直到我走了一段距離習城才追了上去:“那個……依依??”
我頓住步子,面無表情的回過頭看向習城問:“有事嗎?”
“我……沒事,不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做侍應生的工作?”習城的眉頭緊了緊。
我深吸了口氣,冤家路窄,到哪都能遇到他!強忍住想痛扁他的衝動,忍了下來,自己下定決心來這裡工作不容易,而且還有三個小時就下班了,我還靠這些錢來過日子呢。
“當然沒有習少爺你這麼高大上了。”我跟他說一句話都覺得是一種難受,很想就此丟下這人轉身離開。
習城走上前,一把攬過我的腰身:“你其實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來改變你現在困境,我很願意幫忙的。”
我差點沒有直接給他吐了,伸手扯下習城的手:“習少爺,現在我還忙着,沒有時間奉陪你了。”
“先別走!”習城猛然拽過我說:“你即然沒有和程諾在一起了,就此乾脆與他斷個一干二盡。”
習城的語氣,讓我覺得可笑,他以爲自己是誰?憑什麼命令我?我說:“習少爺,你要是再這麼糾纏下去別怪我不客氣了。放手!!”
我猛然一把推開他,丟下習城大步離開了。
“你,就是你了,上二樓去,老爺正在見一個貴客,你跟我來。”剛走出來便被管事的給逮着,管事的將我帶到二樓最裡邊的那一個房間裡,此時房門是緊閉着的。
管事的對我說道:“你是裡面最標緻做事能力最強的,你守在外邊,等下上點心茶水的時候,你送進去服侍一下,其他的沒有什麼事,千萬記着,表現好一點,下班後再給你封一個紅包。”
管事的拍了拍我的肩頭,我心中有些忑忐,不過事情都到了這份上了,自然硬着頭皮得撐下去。
待到管事的離開,我有些疑惑,貴客?至於丟下那麼多的客人來私見這一個人嗎?是有多重要?
我去房間送了酒水,此時房間的沙發上只坐着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今天的主角,八十幾歲的那老頭兒,而另一個竟是林盛峰!
老頭兒看着林盛峰的眼神很複雜,久久的才嘆息了一口氣:“這些年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是啊鄭叔,蘭蘭也走了這麼多年了。”林盛峰並不想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轉入正題。
“你遠道而來參加我的壽宴,究竟是想問什麼?”老頭問。
“我想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希望能從鄭叔這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吧。”
鄭坤嘆了口氣:“很多年前的事情都記得不是太清楚了
,今天你來看我,我挺高興的。”
林盛峰緊蹙着眉頭:“我只想知道蘭蘭是怎麼死的!我的女兒,去哪裡了?”
“其實很多事情,你想知道的,未必就是你想要的,恰恰相反,有時候知道了並不是一件好事,你覺得呢?”
“是不是好事我自己心裡有一個判斷的標準,但最起碼的你得先告訴我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着林盛峰那堅定的話語鄭坤這才娓娓說了出來:“當年,我爲了生意上的合作,將蘭蘭送給了你,一直後悔至今。你的妻子趙薔發現了蘭蘭的存在,蛇蠍心腸在她住的房子放了一把火,生生把她們母女燒死。”
林盛峰很是痛苦的說不出一個字來:“不管是交易還是什麼,我對蘭蘭是真心的。”
蘭蘭?像林盛峰這樣的男人還有真心嗎?壞事做絕的傢伙。想到他對我所做的一切,我不由得寒毛直豎,詛咒他遲早有一天會遭報應。
忙到十一點,這場舞會才總算散了場,我得到了一比不小的報酬,這一段時間都可以維持自己的生活了。
一夜未眠,也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竟夢了一整晚的大火,火舌將我吞噬了,大火裡一個女人哀嚎着,我想去救她,可我怎麼也走不過去,那女人擡頭向我求救的尋一瞬間,我尖叫着從夢中驚醒,冷汗將我全身都浸溼了。
當那個女人擡頭時,我竟然看到的是自己的臉!!
纔剛刷了個牙,胃裡突然一番番涌,昨天晚上吃下的東西全吐了,我覺得喉嚨都在如火般燒着疼,突然有人敲了敲門,我拖着疲憊的身體走上前開了門,只見齊聖正揹着朝陽衝我傻乎乎的笑着。
我盯着他良久,久到齊聖不自在的收斂了臉上的笑,我舒了口氣:“告訴我,怎樣才能像你一樣沒心沒肺的笑着活下去?”
“哈??”齊聖眨了眨眼:“我沒聽懂你在說什麼誒,那個要一起去吃早餐嗎?”
“我現在身無分文。”我緊鎖着眉頭,昨天的錢剛交了全託費,心想着至少得去找一份工最好是能包吃的,不然自己鐵定會活不下去。
兜了一個大圈,自己回到了原點,本來以爲幸福離自己很近了,其實還遠得遙不可及,是我太傻太天真,還是命運太殘酷?
“不……不用你掏錢的,我請你吃早餐,就當是慶祝咱們認識。”齊聖一臉真誠看不出任何的虛僞。
我怔愣了好一會兒,只覺得眼前有些發黑,在自己快倒下去之前趕緊扶住了牆壁,齊聖衝前扶過我。
“你怎麼了?依依同志,你的臉色好蒼白啊,要不我現在送你去醫院看看吧!”齊聖擔心的看着我,這段日子我自個兒也感覺到整個人變得很虛弱消瘦。
我將他推開,眼中有一抹疏遠無形中拉開了彼此的距離:“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對你好像什麼幫助都沒有,你也從我這裡得不到任何人你想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