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某高級餐館的包廂內
“你在幫她?”祈振俞充滿研究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對面的昊浩天,只見,這時的他優雅地端起身前的高腳玻璃杯,淺淺地呷了一口裡面的紅酒。
“你認爲?”伸手將酒杯放回,昊浩天擡頭,優雅的脣間仍舊是那抹懶懶的笑意。
“不可能。”祈振俞搖頭,斬釘截鐵地答道。
“那不就了了。”淺笑着盯向他,他脣邊的笑意不變。
“可是……”祈振俞皺眉,“你爲什麼要訓練她?這對你並沒有好處。”
適才,如非親自所見,他怎麼也不會相信,浩竟然會這樣真心誠意地訓練她。
“有時,某些付出是必不可少。”低眸,昊浩天脣間仍有着慵懶的笑意,擡手,他再次拿過眼前的酒杯,莫測高深地把玩着。
“這樣的她,以後會很難控制。”祈振俞仍是不解,“而且,付出有很多種方法,何必挑這種埋下最大隱憂的決定。”
“振俞。”昊浩天擡頭,黑亮的雙眸有着亮光忽閃,“她非簡單之人,並非所有的付出,她都會接受。”
祈振俞沉默了。
的確,深受傷害的她,已經在自己的世界中築起了一面又一面的牆,直到密不透風爲止,這樣的她,並非別人可以輕易進去。
“而且,”慵懶的笑意加深,昊浩天眼中的亮光更甚,“這樣纔會更加好玩。如果過程太過順暢,沒有絲毫的挑戰,這樣豈不太乏味了?”
“你這小子。”祈振俞無語,他這種喜歡追尋刺激的性格還是沒變。
不過,
“報章出來了。”淺藍色的眼眸微眯,祈振俞低笑着,“。”
“出來了?”俊眉輕挑,昊浩天的眼中有着閃閃的笑意,“看來,他還是放不下她。”
“爲什麼這樣說?”祈振俞不解。
將這則消息發放出來,不是爲了更打擊她嗎?而且也可以對朝陽集團產生不少的影響。
“振俞,有時候你真的是太過遲鈍了。這樣的你,有時我真的懷疑,你是怎麼統領着集成集團在這個混亂的社會中打滾了這些年。”昊浩天低嘆。
“哎,你這小子,欠扁嗎?”竟然懷疑他的能耐。也不看看,是他自己多麼地狡猾,狡猾得猶如狐狸一般的存在,不管身處何處,亦無時無刻不在算計着別人。
這種男人,是恐怖的。
有時候,他真在想,究竟什麼樣的女人,他纔會喜歡上?
單純愚蠢型?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被他不斷算計而不會怒髮衝冠。
可是,愚蠢?
擡眸看向眼前依舊笑意盈盈的他,祈振俞搖頭,不!昊浩天絕不可能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只因這男人從來都喜歡挑戰身邊的事物。
那麼,是與他相匹配的聰明伶俐型?
可是就算他喜歡,面對整天算計的他,試問有哪一個女人會忍受得了而不發瘋?
或者,他真的有這個能耐令所有的女人瘋狂,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亦或是他的背景。可是,被別人不斷地算計,箇中滋味並不好受,所以,如果他真喜歡這類型的女人,他還真好奇到時會發生怎樣的情景,是火山爆發,還是火星撞地球?
祈振俞始終都認爲,被昊浩天喜歡上的女人是可悲的,因爲她肯定逃不過昊浩天那如同密網般的算計。而到時,那個女人是會發瘋呢?還是會發狂?
“振俞。”懶懶擡眸,昊浩天意有所指地瞅向他,眼底那閃閃發亮的亮光驚得祈振俞瞬間清醒。
“哈……我只是在好奇爲什麼你說他仍舊放不下她?”虛僞地陪着笑容,祈振俞覺得定不能讓昊浩天知道自己剛纔所想,不然,後果非他所能想像。
“是嗎?”昊浩天格外散慢地睨他一眼,直到收到祈振俞驚得滿臉僵硬的神情,他這才滿意地收回讓祈振俞深感發毛的目光,“爲什麼我才決定將她升爲秘書,他便立即知曉?”
“那還不簡單,他從一開始便在監察着她的舉動。”祈振俞輕輕呼氣,幸好昊浩天不再追究,不然,他還真怕極了有他這種恐怖的對手。
“如果你是他,打從將她趕出家門後,她只和丁健仁見過一面,而丁健仁亦沒有一點的表示,這樣的她,你仍會繼續觀察嗎?”昊浩天端起桌上的紅酒,淺淺啜了一口。
“呃……不會。”祈振俞搖頭。
又不喜歡她,幹嘛浪費自己的時間與金錢。
與其監察夏雪惜,還不如直接監察丁健仁來得直接與有用處。
“可是,他卻仍在觀察着她。”優雅地搖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紅色的液體晃動了一圈又一圈,昊浩天脣間的笑意在不斷加深。
“啊!!”祈振俞似有所覺地醒悟,震驚地看着對面的昊浩天,“如果這樣……你的計劃不就……”
“不。”昊浩天搖頭,“他不會,就算真的放不下,他仍舊不會。”
“爲什麼你這麼確定?”祈振俞不解,爲什麼昊浩天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難道他真的這麼有信心?
“因爲我知道。”低頭看着手中的酒杯,昊浩天莫測高深地笑着。擡手,他將酒杯湊近雙脣,愜意地淺啜。
這一切,他都知道。
只是,黑亮的眼眸半眯,他眼中有着令人驚懼的光芒在漫開。
……
朝陽集團附近的餐館
“誒誒……你們知道嗎?那個女人竟然爬到了老闆的身邊。”大廳內,某一桌的餐檯上,一名女人激動地上揚着身,驚喊出聲。
“切,朝陽誰不知道,這通知早就出來了,虧你這樣遲純,還好意思說是朝陽的一員。我還真替你害羞。”身側,另一名女人受不了地翻眼。
“呃,前陣子我請假了嘛。不過,才幾天時間而已,那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快爬了上去?”那名長髮女人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一轉頭,她驚愕地睜大了眼。
“切,還能靠什麼,你看她這副德行,她還可以靠什麼爬上位。”對面,另一名女人諷刺地說着。
“不會吧,真不要臉。”長髮女人驚訝地低呼。
“要臉?如果人家要臉,就不會被前任老公捉-奸在牀,更不會在爬上報章的時候這麼不知羞恥地前來,現在,有這個機會,人家還不努力加油嗎?”短髮女人嗤之以鼻,“只是,真不明白,那個樣子的她,究竟有什麼地方好。”
“就是嘛,說樣貌沒樣貌,說身材沒身材。”同桌的女同事附和地紛紛點頭。
“莫非現在的男人都瞎了眼?這樣紅杏出牆的女人還要。”
“整天就個涉世未深的學生族一樣,穿的衣服又不體面,臉上永遠清湯掛麪,這種女人,如果不知道還真以爲她是一個純情到家的女孩。說不定就是因爲這樣,所以纔會有一個又一個男人上當受騙。”
“也對,瞧她整天穿着那身休閒服裝,我還真替老闆惡寒一把。又不是還是學生時代,還穿成這樣來朝陽,真不要臉。”
“真不知道她以前的老公怎會麼忍受得到。”
“喂,說歸說,你們有沒有發現,好像做別人狐狸精的人都有着一張純真的臉,欺騙世人。”突然,一個女人像發現新大陸般驚呼。
“但是人家有着傲人的身材呢。”某女不認同地翻眼。“像她,真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吸引人。”
“不過……”坐在對面的女人突然出聲,只見她沉思半晌,然後繼續,“她會俄語。這個是不爭的事實。不是嗎?”
“呃……”一剎那,桌上本是吵雜的衆人停下了口。
“而且,她確是在三天內將報告交出。”女人擡頭,目光如炬地落在身側的衆人身上。“試問在桌的你們行嗎?”
“雅姐,你……認同了她?”沉默良久,坐在她身側的女人發問。
雅姐,是負責前臺的接待人員,而且是衆多接待員中年資最長的那一個。
“不是我認同了她,而是,她確確實實做到了。既然她做到了,那麼我們這樣認爲,豈不是侮辱了老闆。”維雅端起桌前的杯子,眼神嚴肅地掃視了她們一週。
桌上,本是向她掃來研究目光的衆人,此時均收斂了眼中探索的光芒。
另一側,在一個靠窗的位置,有一抹纖細的身影靜靜坐落,這刻,她握着飲料杯的手微微戰慄。
昊浩天,這……也是你的目的嗎?
爲什麼要這樣幫她?
從一開始,他就設下了一個個的局,慢慢地引導着無知的她踏入。
他說過,他有意讓她踏入朝陽,並且有意將她培訓成一個強者。
可是,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
呆看着手中的杯子,她的眼神微晃。
曾經,她懷疑過他有着如同霍正東一樣的目的,會因爲知道了爺爺的存在,所以才藉故接近她,可是,在向爺爺詢問過後,才知道爺爺和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
試問,與她從未有交集的他,究竟有着什麼樣的目的而要這樣幫助了她?
昊浩天、昊浩天……喃喃地咀嚼着這個她曾經痛恨過的名字,這刻,她的心竟有着微亂的情緒在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