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真想就這樣將她納入自己的懷抱,溶入血肉,從此不再讓任何人傷她分毫。
而她在他不斷的解釋下,從最初的死命掙扎,到後來的漸漸放鬆,最後,她才顫巍巍地擡起頭來,密瑟地看他一眼,最終緊揪着他胸前的衣衫,陶然大哭。
沒有人知道,當時的她是多麼地恐懼,以及無助。
而這份恐懼,在她的褲子被拉開的同時,達到了極致。
顫抖地緊捉着他胸前的衣衫,她就像攀住了唯一的救生浮木,死命緊捉。
昊浩天擁着她的手不斷地拍打着她聳泣的肩膀,而那緊握着皮鞭的手則青筋暴突。
“你果然是修羅。”一側,男人看着四周倒地不起的同伴確定出聲。
剛纔他根本沒有看到他怎樣出手,那速度,根本快如閃電。也只有這令人駭然的能力,纔會是修羅所擁有,意識到這層,男人冰冷的雙眼也因此而轉爲凝重。
他怎麼也想不到,就只是一個女人,竟然將消失了7年的修羅帶出。
然而他更想不到的是,作爲冷血無情的修羅,竟是這樣地年輕。
修羅,是赤焰的冷血殺手,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標誌,如果不幸遇上他,那麼,只表示你的人生告此段落。
因爲,修羅人如其名,爲人冷血無比,更是冷漠得不近人情,如果他會出現在你的面前,那麼,只代表了他需要你的命。
傳言,沒人看過修羅的樣子,因爲看過他樣子的人,全已經到了閻羅王那裡報到。
故而,在修羅消失的那段期間,曾有不少的人假冒他的存在,可是,最後都被人識破。因爲沒人能扮掩到他那渾身釋放的悚人冷意,以及那身無人能比擬的武術底子。
昊浩天因着男人的聲音擡頭,在對上的那一刻,他眼中鋪天蓋地的冷,令對面的男人情不自禁地抿了一下脣。
“黑狼?”低魅的聲音夾着讓人聽不清的語調在船艙內驟然響起,,昊浩天一手仍舊擁着仍舊哭泣不止的雪惜,而另一隻手赫然將握住的皮鞭提高。
男人眼中的警戒升起,目光在昊浩天的四周溜轉,,那原本倒地不起的同伴,這刻掙扎爬起,雖臉帶懼意,可他們知道,如果要活命則要拼死一搏。
“別擡頭。”環在她腰身的手轉移扣住她的腦袋,他將她的小臉緊壓在自己的胸腹,冷眼看着周圍漸漸圍上來的衆人,他眼中閃過冷冽的神色,右手振臂一揮,黑色的皮鞭宛如有生命般迅速舞動,直襲去來人。
怪獸般的吼叫自一側傳來,那圍上來的人這刻完全倒地不起,痛得在地上渾身抽搐。
身後的男人見狀,眼中閃過幾縷的光芒,他向一側走去,伸手在某個按鈕處按下開關,只聞一股刺鼻的煤油汽味,隨即便被熊熊大火燒了起來。
火勢一觸即發,瞬間將整個船艙團團圍了起來,原來,在船艙的牆壁內部有一個機關,而他們將煤油藏在其中,只要觸及機關的按鈕,便瞬間將煤油傾倒,再點上一小束的火焰,整個船艙便瞬間燒了起來。
男人本就事先靠近窗沿的位置,在火勢剛起之際便翻身越過窗沿,在轉身離去之前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船艙內的人,隨也轉身毫不留情地離去。
“洛達,你竟然棄我們於不顧。。”船艙內,負傷的同伴在看到男人離去之際放聲大吼。
而昊浩天則是冷眼掃過混亂的衆人,右手奮力一揮,他將欲逃脫的人全打趴在地,不能離去。
“放過我們。”趴在地上的人抽搐着爬至昊浩天的腳邊,並死命地拉扯他的褲管。
昊浩天低頭目光在對上地上男人之時,瞬間變得冷冽嚇人。
擡腳,毫不留情地將男人的手踢開,他莫視男人傳來的痛苦吼叫,擁着懷中那個小小的身子,正欲奔出這火光熊熊的船艙。可在這時候,他發現,懷中原本瑟瑟發抖的她,這刻更是顫抖得猶如瀕臨死絕的動物,,她擡起了頭,那雙原本晶亮的雙眼,這刻完全失了焦距地直落在這異常兇猛的火勢之上。
“雪惜?”昊浩天擔憂地緊擁着懷中的她,然而她纖細的身軀卻是顫抖得更加厲害。
“你怎麼了?”焦急地低下了頭,,她空洞的雙眼漸漸衍生出極度恐慌的瘋狂,下一刻,她劇烈顫抖的身軀開始出現了死命的掙扎,她破碎的聲音更是撕裂般地響起,“不要,不……嗲地、媽咪。”
瘋狂地在他懷中掙扎,她失了焦距的眼神狂亂地落在這兇猛的火勢上,奮力捶打那幅困着她的胸膛,她想要從中走出,直撲入火的對面。
昊浩天楞住了,低頭看着她幾近瘋狂的臉,那狂亂的表情還有痛苦欲絕的神情,都令他的心猛然一抽。
她,終究還是想起來了。
也是,這場景,和當時的是何其相像。
伸手緊擁着懷中激烈掙扎的她,昊浩天低下了頭,連聲安撫:“雪惜,那是過去,已經過去了。”
而她彷彿沒有聽過他的呼喚,仍舊瘋狂地在他懷中掙扎。臉上,那狂亂的神色,幾近癡迷。
昊浩天的目光從她狂亂的臉,轉移至眼前越來越洶涌的火勢,如果再這樣待下去,就連他也沒辦法保證可以毫無損傷地離去。
“雪惜,對不起。”輕聲在她耳際道下了這句話,他拿着皮鞭的手忽而一收,手起刃落,他控制好力度就往她的頸側落下。
而她在他突來的襲擊下,那痛苦的狂亂神情漸漸散去,隨即全身無力地攤軟在他的身上。
“對不起。”他更加緊地抱緊了她,輕聲地重複着這句話。
並非不能帶着這樣的她離開這裡只是,看着懷中的她,儘管昏迷,然而她的臉上仍舊殘留着悲痛狂亂的神色。眼中有着暗離閃過,他更加緊地抱起了她。不想要她再繼續這樣痛苦,看着熟悉的情況,那段腥血的往事定會歷歷在目。
揮手,將手上的皮鞭勾上船艙入口的頂樑,他就這樣抱着她,藉着皮鞭的助力,躍出了火光紅紅的艙房。
右手振臂一收,皮鞭立刻收回,並捲曲在手臂之處,形成了一個漂亮的臂環。他雙手將懷中昏迷的她打橫抱起,大步向岸邊走去,當離開了那艘燒得越來越紅的遊輪時,昊浩天抱着她轉身擡眸緊凝了一眼已經變得火紅的遊輪,他的眼中有着無法抹去的痛楚。
那段記憶,是他不願提起的痛,更是讓她無法接受的黑暗。
所以,他不願讓她憶起,可是,爲什麼總是事與願違。
“。”擡頭凝望着已經變得火紅的船身,昊浩天的眼眸間,釋出了一股無法掩蓋的濃濃自責。
十幾年前,他因爲自己沒有能力可以保護到她而自責了一生。
十幾年後,他的能力得到許多人的認可,可是,爲什麼這樣的他仍舊保護不了她?
看着懷中昏迷不醒的她,昊浩天的眼中有着大片黑霧般的暗離,“對不起,這麼多年以後,我仍舊是這般沒用。”
…………
……
那是一個晴朗的日子,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就好像連老天爺也贊同他們出外遊玩。
興奮地拉着昊浩天的手,小雪婧拔開了她肥肥的小腿,拉着他就向岸邊的那艘遊艇跑去。
“小婧,浩天哥哥抱你上去。”當來到那停泊的遊艇前,昊浩天蹲下了身,朝身前小小的她伸出了手。
她看着他伸出了手,撲的一下,直撞入他的懷中,擡頭,張着晶亮的雙眼,笑意閃閃地問:“浩天哥哥,小婧重不重?”
“不重。”他搖了搖頭,抱着她便站了起來,向船上跨去。
“可是,小娟卻說小婧很胖,爲什麼?”不解地歪着腦袋,她用着她胖胖的小手直摟住他的頸脖,顯得很是奇怪。
嗲地、媽咪、霍叔叔、齊嬸嬸都說婧兒可愛,一點也不胖,還有東哥哥也說她不胖,現在就連浩天哥哥也這樣說,那她應該不算胖吧?
可是,爲什麼小娟卻說她很胖了呢?
小娟,是附近的姐姐,她比自己大五歲,可是,卻一直要她喚她小娟。
小娟哦……真奇怪,按照嗲地媽咪平常對她的教育,她理應喚她娟姐姐纔對,可是,爲什麼她卻要她喚她小娟呢?
小娟這名字,喚着感覺有點怪。
微微翹起了嘴,她小小的眉頭更是奇怪地蹙起。
“那是因爲她太瘦了,所以羨慕小婧。”昊浩天的眉頭因她的話而蹙了一下,隨即很快鬆開。
那個小娟,三番四次地前來,然而她的目的卻是爲了接近他和霍正東才找上小婧。這個小孩,才大小婧那麼幾歲,然而她的思想卻成熟得嚇人,現下,她對小婧說出這樣的話,無非都是因爲妒忌。
“真的?”眨巴着晶亮的眼睛,她開心地咧開了嘴巴,露出了幾顆可愛的牙齒。
“當然,小婧最可愛了。”愉快地勾起了脣角,他抱着她來到了護欄的旁邊,只要能看到她快樂的表情,他的心情也會情不自禁地飛揚起來。
“我家寶貝當然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驕傲的聲音自一旁響起,,尹阭琛正牽着劉思璇從艙內走出。
“嗲地、媽咪。”小雪婧一看到二人,便高興地向他們張開了手臂。
尹阭琛放開了牽着劉思璇的手,一個大步,上前將昊浩天懷中的她抱了起來。
“婧兒喜歡嗎?”低頭寵溺地問着她,尹阭琛抱着她更向護欄上前一步。
遼闊的海,泛着藍色的光,顯得寧靜,一望無際的大海,配上天邊那幾只飛航的鳥兒,更顯風情。
“喜歡,很喜歡。”高興地摟着他的脖頸,小雪婧大大的吻隨即落在尹阭琛的臉上。
尹阭琛哈哈大笑,對此似是甚是滿意,伸手將懷中的她交回昊浩天,他囑咐:“好好照顧好我的寶貝,我去開船。”
“好。”昊浩天點頭,伸手就將她抱過。
望着嗲地、媽咪的身影消失在船艙,懷中的她開始不安份地扭動,擡頭,緊摟着昊浩天的脖頸,她不依地嘟起了嘴角,“浩天哥哥,婧兒要下地地。”
“那你答應浩天哥哥,不可以太接近那個護欄。”他低下了頭,和她約定。
現在的她還太小,而那個護欄的間隔實在太大,他怕一不小心,她便會從中摔了下去。
她圓滾滾的雙眼咕嚕嚕地轉了一圈,隨也點頭,而他也在她的保證下,將她放落在船板之上。
“哇啊啊……”海面的風因着遊艇的開動而迎面吹來,小雪婧興奮地張開了手,擡高了臉,只感覺到一股清涼的風似要將她吹起。
昊浩天看着她因興奮而漲得通紅的小臉,脣角間,再度揚開了一抹笑意。
“哥哥,浩天哥哥。”忽而,她轉過了身,向他奔來,小小的身子在大風的吹拂下,走得搖搖欲墜。
他連忙蹲下了身,伸出了手,將她小小的身子扶正,並納入懷中,“怎麼了?”
“浩天哥哥喜不喜歡?”習慣性地倚在他的懷裡,她擡高了頭,睜着一雙明亮的眼睛,期盼地問着他。
他一怔,隨即點頭。
其實,只要能和她在一起,無論是在哪裡,他都喜歡。
“嘻嘻,我就知道。”她嘻嘻地笑着,小嘴因而咧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伸手將他脣角的肌肉更往上一提,她嘻笑着湊近,“浩天哥哥笑起來真好看,婧兒好喜歡。”
他再次一怔,怔忡間,瞅着她的眼底有着光芒在閃。
這陣子的他確是沒有再笑過,這一點,就連他自己也意識得到。
或者,就連他們也已經察覺得到,所以,才故意安排這次的出海。
“浩天哥哥不開心了嗎?”她嘟着小嘴,皺起了眉頭,擔憂地問着他
他摟着她的手不自覺地一緊。
不開心?
他,確是不開心。
在知道了那事以後,他真的無法令自己開心起來。
其實,他從一開始便知道的,她太過美好,美好得不是他所能擁有,可是,當得知她與霍正東的婚姻時,他真的無法做到釋懷。
原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還是渴望有這麼一個能屬於他的天使。
天使,是的,她是他的天使,是將他從黑暗中救贖回來的天使。
只是,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儘管現在的她還不懂得什麼叫愛情,然而她對霍正東的感情卻是極深,在以後的相處中,他相信,她一定會喜歡上他。而他只要能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就已經感到很幸福了。
“沒有。”笑着搖頭,他將她納入懷中,以防被大風吹走,又或者,這只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只要把握一分鐘,那麼,就這一分鐘的時間,她仍舊還站在他的身邊,不曾遠離。
“真的?”她睜着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盯着他瞧,忽閃的大眼讓人情不自禁地迷失在其中。
“嗯。有小婧在浩天哥哥的身邊,浩天哥哥爲什麼會不開心?”他摸着她小小的腦袋,笑着將心底的想法說出。
而她卻只是純真一笑,絲毫體會不到其中的奧妙。
遊艇,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海中停了下來,昊浩天摟着小雪婧,在甲板上躺下,靜靜地享受着海風的吹拂。
忽而,一聲硬物倒地的聲音從船艙傳來,昊浩天疑惑起身,拉起一旁同樣因奇怪而坐起的小雪婧一同前往船艙。
可在未到達船艙之際,便有一股刺鼻的煤油氣味撲鼻以來。
昊浩天一驚,瞬間彎下了腰,將原本牽着的小雪婧迅速抱起。
“浩天哥哥……”而她彷彿也感覺到了不安,慌亂地緊捉着他身前的衣衫。
“沒事,浩天哥哥在。”他緩聲安慰着她,而抱着她前進的步伐卻沉重了許多。
忽而,一聲尖銳的聲音從船艙傳出,突刺入他們的耳中,“放開我。”
緊接着,彷彿有什麼衣物被撕裂的聲音隨之而起,更有幾聲淫|穢的聲音從中飄出。
昊浩天的步伐直直地僵住了,他的神情有瞬間的呆滯,而那緊抱她的手,則呈現不可壓制的顫抖。
“媽咪。是媽咪。”小雪婧徹底慌了,緊捉着昊浩天衣衫的手改爲掙扎下地。“哥哥,浩天哥哥,快放我下來,我要去看媽咪。媽咪……”掙扎推離,她慌亂的雙眼着急地轉去那個離她幾步之遙的船艙,而口中,更是恐慌地喊着媽咪的名字。
昊浩天猛然驚醒,咬牙,拒絕她的掙扎,他抱着她就向船艙奔去。
可在將到船艙之際,卻聞那個破碎的聲音帶着哭腔再次傳出。
“別進來,跑呀。浩天,趕快帶着婧兒離開這裡快……”
懷中,原本慌亂的小雪婧在聽聞這破碎的聲音後,更是恐慌地渾身顫抖,伸手緊捉着他的衣衫,她擡起滿是淚光的雙眼,緊瞅着他,“哥哥,浩天哥哥,救救媽咪,救救媽咪……”
步伐,停於船艙的入口,昊浩天的視線停頓在裡面,頓時硬化,動彈不得。
,裡面有兩個不知什麼時候潛入陌生的男人,正將劉思璇壓在甲板之上,而那兩雙手更是胡亂地在她身上探索,這刻,她身上的衣衫被撕裂,正狼籍地被壓在甲板之上,絕望地看着站在門口的他們。
“不要,別看,不要看……跑呀,快跑。”絕望地嘶吼,劉思璇整個人處於極度的崩潰之中。
“不要,不……你們走開,媽咪。”小雪婧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處於昊浩天懷中的身子開始劇烈掙扎,她胡亂推離,想立刻奔下去,將那兩個壓在媽咪身上的壞男人打跑。
“浩天,帶婧兒走呀,走呀……”劉思璇尖聲高叫,聲音更是破碎不已,帶着令人心酸的絕望,在艙內迴響。
昊浩天脣角劇顫,看着眼前的這無比熟悉的這一幕,他的全身僵硬,咬牙,他想衝上去,卻被劉思璇的聲音所撼動。
“保護好婧兒。求你……”破碎的聲音,帶着無比的囑咐及拜託,從她絕望的脣中吐出。
昊浩天摟着小雪婧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低頭看着懷中悲痛的一張小臉,他的心不由得抽痛異常。
這時那兩個壓在劉思璇身上的男人突然被撞至一邊,,尹阭琛雙手被反捆在身後,口中被塞了布條,全身上下沒有一絲乾爽地擋在劉思璇的前面,正通紅着雙眼怒視着男人。
“媽的。”男人怒罵出聲,“你不想活了。”
伸手從衣兜裡取出打火機,他點燃了,並向尹阭琛伸去。
劉思璇顫抖地將尹阭琛口中的布條拉出,更是用力地想要將他手中的繩子解開,奈何她渾身顫抖不已,而繩子又扎得太緊,一時半刻無法解開。
“你願意和我同年同月同日離開嗎?”尹阭琛低頭深情地看着愛妻,問出了口。
劉思璇痛哭着點頭,而解繩子的手卻是未停,終於,在她被摩擦得鮮血溢出的雙手中,那捆綁他手的繩子被解開了。
“別怕,一切有我,我不會再讓別人碰你一根汗毛。”緊緊地將她擁入了懷中,他將自己的衣衫撤下,披在她將近全裸的身上,並俯身在她的頭頂烙下一吻,“但願下一世,我們能夠再做一對恩愛的夫妻。下一世,我一定會更早找到你,不會再浪費這麼多的時間,更不會讓你再受到這麼多的痛苦。”
“琛。”劉思璇痛哭着投入他的懷中,全身顫抖不已。
尹阭琛深深地擁着她入懷,擡頭看着站在船艙入口的昊浩天,笑着道:“幫我好好照顧婧兒,保護她,別再讓任何人傷害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叔叔……”昊浩天啞着聲音,眼眶發紅,他知道他的意思,可是……
“不要,嗲地、媽咪。”小雪婧在他懷中發了瘋地掙扎,她掙扎地推離昊浩天的懷抱,想要從中下去,直奔到那兩個相擁的人身上。
“別過來。”第一次,尹阭琛用着嚴厲的態度喝住了瘋狂掙扎的她。
小雪婧一時之間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一臉嚴格的嗲地。
“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嗎?嗲地、媽咪會一直愛着你。”嚴厲的神情一下子消散,他笑着一張慈祥的臉,向她囑咐。
她痛哭着搖頭,聲嘶力竭地掙扎:“不要,不要扔下婧兒不管,不要……”
“傻婧兒,嗲地、媽咪會一直在遠處看着你。”懷中,劉思璇擡起了頭,笑着一張淚溼的臉,溫柔地道。
“走吧,浩天。”尹阭琛轉開了身,伸手從衣兜中摸出了打火機。
一側,那兩個原本不可一世的男人均慌了神,“你幹什麼?”
昊浩天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咬牙,轉開了身,向船艙之外奔去。
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止,尹阭琛的身上被澆滿了煤油,而船艙內,也被澆滿了煤油,只要有一小束的火焰接觸,立即會引發爲洶洶大火,一發不可收拾。
而那兩個男人,看樣子,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要對付他們,憑他和叔叔二人,根本就不可能。
而他現在可以做的,就只有平安地將小婧帶離這裡。
“和你們一起下地獄。”看着昊浩天走遠的身影,尹阭琛臉上揚開了一抹冷冽的笑。
他的家人,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
‘啪’的一聲,打火機被引燃了,而他也瞬間被火罩住。
火機隨着他的放落,跌落在地,一下子,整個船艙立即被火光照燃。
“璇,等我一下。”火,將二人瞬間罩住,然而尹阭琛彷彿不覺痛,只是放開了被火燃住的她,低頭在她耳邊輕喃,“我要爲我們的寶貝女兒解決這兩個人。”
而她也彷彿不覺痛,只是幸福地笑着,“我等着你。”
當他將那兩個欲奔出船艙的男人撲倒在地,讓他們二人均沾上熊熊大火之際,他蹣跚地走回了那個被火引燃得漸漸看不清樣子的愛妻旁邊,擁着她,緊緊擁着她,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不。嗲地、媽咪……”
然而這時候,一聲沖天的悲絕喊聲,令二人原本漸漸走遠的神經,被強硬拉扯回來。奮力地睜開眼,看着一個小小的身子正極速向這邊奔來,他們想要拒絕,可是,渾身已經被燒得沒有了知曉,就連動一下,也無能爲力。
“浩天……”拼盡了全力,喊出了這句,尹阭琛怎麼也想不到,會讓這幕落入他的寶貝女兒的眼中。
他的女兒,以後該怎麼生活下去。
沒有他們的陪伴,這陰影,該是會有多麼地長久。
“小婧……”當昊浩天將那個奮力向前跑的小小身影緊緊拽住之時,他被眼前的景象完完全全地震住了。
,在火光紅紅的船艙裡面,有兩具身軀緊緊相貼,而那火在他們身上肆意燃燒,感覺逐步溶爲一體。
那,被火燒的痛,該是非常痛苦的吧。
然而他卻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幸福的味道。
眼角,有着淚水滑下,昊浩天緊緊拽着奮力想向前跑的小雪婧,一時無語。
然而這時船艙頂部,那被火燒得通紅的橫樑突然塌下了,正急速向小雪婧所在的位置落下。
昊浩天一驚,立即將她用力扯過,並翻身將她掩護在身下。
被燒得通紅的鋼鐵猛地紮在他的背脊,也扎向懷中她露出來額角。
‘嗞嗞’的烤肉聲,瞬間傳出。
昊浩天咬牙,將背上那烙入皮膚上的鐵棒揮開,那傾刻的痛,讓他忍不住緊咬牙關,而懷中,那原本瘋狂掙扎的她,這刻卻忽而安靜下來。
他不安低頭,她小小的額角上,有着一條被火燙的傷痛。而這刻,她目光空洞地直視前方,悲痛的臉上呆滯一片。
“小婧?”他不安低呼,卻喚不來她的迴應。
他徹底慌了,卻又礙於遊艇越燒越旺的情況,抱着她,找來剛纔準備好的救生圈,與她一同躍下海面。
剛纔如果不是爲了這救生圈,他也不會讓她有機會返回船艙之中,更不會讓她看到那讓人震驚的一幕,這一幕,他相信會在她的心底刻下永難消除的印記。
將懷中仍舊呆滯的她抱上救生圈,讓她舒服地坐在上面,他雙手圈着它,就向一旁游去。
天空,忽而下起了暴雨,原本晴朗的天空,卻一下子陰雲密佈,雷雨交加,就像她本來幸福美滿的家庭,一下子被毀得狼籍一片,什麼也不剩。
昊浩天咬牙,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奮力遊走,他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艱難划行,而她仍舊呆滯着眼神,楞楞地望着那艘仍舊在燒着的遊艇。
遊艇已經駛離了岸邊很遠,更配合着天氣的原因,所以,當他將她平安地帶到岸邊之時,已經花費了將近5個小時的時間,而他也因爲太海中奮鬥太久,而導致渾身乏軟,不能使力。
好不容易,將她抱上岸邊,而他也艱辛地趴在地上之際。耳邊,忽而傳來了腳步聲,他恍惚擡頭,卻在看到來人時,瞳孔劇烈收縮。
“你是誰?”坐在岸邊的她,原本呆滯的雙眼怔怔地倒映着前來的人影,,她原本呆滯的神情,卻忽而揚開了一絲的笑意,“我知道,你是他們的同伴,對不對?”
看着他在雨中舉高了手中的刀,冷凝的刀,在雨水之下,散發出悚人的光澤,然而她絲毫不怕,空白的眼神卻因此而溢上了一絲的光彩,“婧兒想找嗲地、媽咪,所以,浩天哥哥,請代替婧兒的份一起努力生活下去。”
滔天的雨水中,她被雨水打溼的小臉漾開了一抹甜膩的笑,伸出雙手,將岸邊已經渾身乏力的他奮力向前一推。他絕望地想要伸出雙手,可雙手卻因爲在海中拼搏太久而早已麻痹,不能動彈。
“不……”他聲嘶力揭地大吼,然而身子在她的推使下,漸漸向海中墜去。
在下墜的途中,他看到,那把陰森的大刀,在她的背脊劃過,帶起了一串令人窒息的血花,撒落在地。而她只是對他笑着一張純真的臉,隨即頹然倒地。
瞳孔,劇烈的收縮,在最後落入海面之際,他看到了,在她的身後,有一羣人前來,而那個帶頭的人,卻是他所熟悉的——丁健仁。
我絕不放過你,今天,這一切,我一定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在意識消失的前一秒,這滔天的恨,已植入他的心底,並伴隨了他以後艱辛的歲月。
…………
……
傍晚,昊浩天的別墅內
看着牀上那個一臉淚溼的人兒,昊浩天的心,有着從不曾有過的痛。
這段記憶太過血腥,也太過黑暗,他不想要她憶起,因爲他不知道,當她憶起後,該是怎樣的反應。
那個時候,她選擇了捨棄自己的生命,現在呢,她又會怎樣?
恐慌,在心底漸漸漫涎,他握着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緊。
而她則是在滿滿的黑暗中浮沉,聲嘶力竭地尖叫、哭喊、掙扎。
“雪惜,醒醒……”不忍看着她再受惡夢纏繞,他坐上了牀墊,搖了搖她。
而她仍舊哭着搖頭,聲聲嘶啞的聲音,讓人聞之落淚。
許久,當她終於掙開了夢境,睜開雙眼,然而哭得紅腫的雙眼卻是呆滯地望着前方,沒有一絲的光彩。
昊浩天看着這樣的她,禁不住慌了,這情景,和當時的她,根本就是一個模樣。
“雪惜。”伸手緊捉着她的肩膀,他用力地搖晃。
而她卻只是靜靜地落着淚,目光呆滯,不曾應他。
“雪惜,看着我,我是昊浩天。”慌張地扳過她的肩,他要她面對自己,然而她的臉雖被扳轉過來面對他,目光卻彷彿躍過他,而不知道落在何方。
“雪惜。”昊浩天徹底慌了,面對她這樣安靜的態度,恍惚間,一切又重新回到十七年前,那個下着狂風雷暴的午後,那個血染草地的情景,那個頹然倒地的身子……
那一幕,就算事隔多少年,仍舊是他心頭最痛,每每夜間,總會將他幾近逼瘋。
“沒了,什麼……也沒了。”忽而,呆滯的她呢喃出聲,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他一驚,迅速攝住她,,她的臉上仍舊空白一片,而那雙曾經明亮的眼睛仍舊呆滯,不復光彩。
伸手緊扎着她瘦弱的肩膀,昊浩天急忙喚道:“不,你還有,還有我們。”
她因着他的聲音,轉動着呆滯的眼球,怔怔地望着他,脣邊忽而揚起了一抹蒼白無力的笑,“你知道嗎?開開心心的遊玩,卻變成了漫天的火焰,遊艇上面的人,全都不在了。就只剩下了我。可是……爲什麼只剩下了我?”
她怔怔地轉過了頭,擡高了眼眸,視線徑他而落在窗外的某一處,“爲什麼只剩下了我,爲什麼不讓我一同離去?”
安靜的她忽而變得激烈,她劇烈地舉高了雙手,奮力地向腦袋襲去,“爲什麼!爲什麼只剩下了我!”
她聲嘶力竭地吼叫,雙手更是奮力地捶打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