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強這話,冷冷一哼的趙銘道:“像她那樣的女人,被車撞死是最好的,哪裡需要什麼平安符。繼續念你的《三字經》吧,我厭惡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或許等哪次我再來看望你時,你真的會哭着跪下來求我。”
趙銘離開後,嘆了一口氣的唐強擺正了竹椅,並盯着那盤還沒有下完的象棋。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可真正能做到落子無悔的又有幾個人?”轉身看着彌勒佛,唐強跪了下去,朝地面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後,老淚縱橫的唐強道,“佛主,我唐強做過很多錯事,但早已皈依我佛。我不求死後上天堂,我只求你能可憐可憐我女兒,不要讓她在地獄遭受惡鬼的啃食。”
說罷,唐強又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而此時,徐木正帶着夏薇前往牛排館。
正看着大衆點評app的夏薇道:“好像你說的那家牛排館評價不怎麼樣,另外一家椰子雞倒是一片好評。椰子雞是泰國風味,我覺得我們可以去試一下。嗯?阿木,你別說你開個車都在走神啊?”
“怎麼了?”
見徐木沒什麼心思,夏薇道:“如果你想回家吃飯,那就回家吃飯吧,我自己在路邊吃拌麪。”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氣味?”
嗅了嗅空氣,夏薇反問道:“什麼氣味?”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酸味,好像是誰家的醋罈子倒了。”
“我纔沒有吃醋,我正在用平常心和你交流,”夏薇道,“你可以和她分居,但我總覺得你放不下蕾蕾,所以你回家吃飯的話,會更加放心。至於我呀,我已經吃拌麪吃習慣了,所以我繼續去吃拌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們不是說好了去吃牛排的嗎?”
“這次我真的吃醋了啊,”白了臉上掛着笑容的徐木一眼後,夏薇道,“我剛剛和你說,說那家牛排館評價不怎麼好,想着要不要去吃椰子雞。你倒好,壓根就沒有聽進去。”
“剛剛我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開車上,不好意思。”
“希望如此,我可不想香消玉損。”
“開車的時候別說不吉利的話,這是忌諱。”
“好吧,你繼續開車,我玩我的手機。”
“你說的椰子雞在哪邊?我沒聽說過。”
“在天鵝湖廣場那邊。”
“範圍太大了,能不能縮小一點?”
“你還真是個路癡啊!”感慨之後,夏薇道,“我用高德地圖幫你導航,你只要按照語音提示開就可以了。”
“行。”
根據手機導航的指引,徐木和夏薇順利來到了一家以椰子雞爲主打的餐廳。而之前在行車過程中,徐木不時讚美手機導航。如果是用小車自帶的gps導航,由於數據庫是去年的版本,有些正在修建的路線沒有收錄,所以自帶導航會直接讓徐木往封死的路線開。這手機導航呢,因爲一直處於聯網狀態,所以有實時路況這功能,別提有多方便。
在一塊吃椰子雞的過程中,夏薇不僅吃得津津有味,更是說得滔滔不絕。至於徐木,他一直想着此時女兒的狀況,所以都沒什麼心思。但徐木不想讓夏薇看出來,所以偶爾會主動找一些話題和夏薇聊。話題是徐木找的,但有時候徐木都回答得語無倫次的,這着實讓夏薇鬱悶。夏薇只是鬱悶,並不是生氣,因爲她知道徐木只是太在意女兒了。亦或,是在意女兒和妻子。
所以在吃晚飯後,夏薇執意讓徐木回家一趟,徐木則是想陪夏薇去看電影。
在餐廳外面僵持了十來分鐘,徐木最終選擇先送夏薇回家,之後他才往自己家的方向開去。
二十分鐘後,徐木出現在了自家小區前。
和門衛老趙打了個招呼,徐木走進了小區。
昂起頭望着自己那開着燈的臥室,徐木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前走。他確實想看望女兒,但他又不想看到妻子那欣喜的表情。他妻子一直不肯說出真相,所以他回來的話,他妻子會以爲他屈服了。
就這樣站了片刻,徐木轉身離開。
還沒走出兩步,徐木的手機響了,是妻子打來的。徐木原以爲電話那頭會是妻子,沒想到是女兒。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聽到女兒這話,故意笑出聲的徐木道:“爸爸出差了,要過幾天才會回家。”
“但媽媽說你馬上就會回來了呀!”
“那你跟媽媽說一聲,說我這幾天沒空回去。爸爸現在在一個很遠的城市賺錢,等賺到了好多錢,我就回去。只要有了錢,爸爸我纔可以給你買好吃的好玩的。”
“明天嗎?”
“這個不確定,”停頓了下,心裡酸溜溜的徐木道,“你把手機給媽媽。”
“喂,老公。”
聽到妻子的聲音,有些不悅的徐木道:“女兒是咱們兩個之間的紐帶,但這不代表你可以用她來逼迫我回家。反正我回家的條件很明瞭,就是你告訴我那胖子到底是誰,在巷子裡又對你做了什麼。如果你不說個清楚,或者還拿謊言來搪塞我的話,那我肯定不會回家。我已經和你說過不知道多少次。很多事我都可以原諒你,你只要直接說出來就好。明明就和我想的一樣,但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說出,這難道就那麼難嗎?”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到妻子這有些無辜的聲音,乾乾一笑的徐木道:“行,是我多心了,其實你沒有被胖子拉進巷子,褲襪也不是被他撕破的,更沒有被他……”
“老公,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得那樣?”
被妻子打斷話語後,心裡堵得慌的徐木道:“我現在把車鑰匙放在老趙那裡,你等下下來拿。最近你直接開着我的車去上班,還有接送女兒上學。”
“明天是我最後一次去公司,把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完我就會辭職,到時候我會去店裡幫你的。”
“店裡有小薇就夠了,你來了只會畫蛇添足。”
“我想讓你把她辭了,她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她做不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你別淨想整出這些讓我頭疼的事情來,”徐木道,“首先,我不會讓你來店裡幫忙。其次,你辭職不辭職不關我的事。再次,以後不要再拿女兒逼我。一句話,不將那些發生過的事說個明白,我都不會回家。要是再過個幾天,你還是不肯說明白的話,那咱們就只能離婚了。”
“老公,回家吧。”
聽到聲音不僅從手機裡傳出,還是後方傳來,徐木急忙轉過身。他看到依舊繫着圍裙的妻子正朝他走來,還拉着蕾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