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在你隔壁,”電話那頭傳來葉新非常慵懶的聲音,“現在半夜三更的,你怎麼就醒了?”
“我怎麼會在酒店?”
“我過去和你說吧,剛好現在我也醒了。 ”
“嗯。”
“那我現在就過去。”
“好的。”
掛了電話後,蘇柔這纔想起自己身上只有一條內褲,而且客房裡根本就沒有她的衣服,所以她就想着該怎麼辦。蘇柔是想了解發生了什麼事,而現在葉新可能已經走過來了,所以急中生智的蘇柔立馬跑去將門拉開一條縫隙,隨後溜回了牀上,並躲在了被窩下。
咚、咚、咚。
“進來吧。”
走進客房並鎖上門後,看着只剩一個腦袋在被單外的蘇柔,邊走過去的葉新邊問道:“頭疼不?”
“就像要裂開了一樣。”
“我也是,喝太多了,”坐在牀邊後,注視着蘇柔的葉新道,“昨晚在我們兩個都被灌了太多的酒,尤其是你。其實你喝的酒只有我的五分之一吧,不過你酒量向來不怎麼好,所以十點出頭就趴在沙發上睡着,我怎麼叫都叫不醒。我是想直接送你回家的,可當我揹着你出了,你卻說你不能回家,還說要去蘭姐家裡過夜。我不知道蘭姐是誰,但既然你說不能回家,所以我乾脆就在附近給你開了房間了。”
聽到葉新這話,眉頭慢慢皺起的蘇柔問道:“你是不是對我做過什麼?”
“什麼意思?”
“我的衣服呢?”
“哦,”葉新笑道,“我揹你進來,躺着的你突然嘔吐,吐了自己一身都是。我不敢脫你的衣服,所以我就叫了個女服務員來幫忙了。反正她在給你脫的時候,我是在門外等,所以並沒有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至於你那些衣服,我直接送到附近的洗衣店洗了,文胸我是叫服務員直接丟了,裡面都是穢物。我知道今天會被灌酒,但我沒想到你也會被灌。其實不是沒想到你會被灌吧,只是沒想到你會醉得一塌糊塗的,這讓我想起了大學時的協會負責人聚會,你也醉得像這次一樣。”
“一開始還清醒,後面喝多了就感覺沒了意識,別人敬我我都喝,”敲了敲額頭,眉頭一直皺得非常緊的蘇柔道,“我這人就是改不了這個毛病。”
“算是習慣的一部分,很難改,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學會拒絕別人。”
“很難,呵呵。”
“慢慢學就是了。頭是不是很疼?”
“嗯。”
“那我幫你捏一捏。”
蘇柔還想拒絕,笑得很溫和的葉新卻已經單膝跪在牀邊,並用右手拇指食指按摩着蘇柔的太陽穴。在按摩了半分鐘後,葉新繞到了牀的右側,並坐在牀上靠着牀頭繼續幫蘇柔按摩。
蘇柔躺在牀的右側,所以葉新這麼做可以更好的幫蘇柔按摩。
按摩的同時,葉新還和蘇柔聊着大學時候的事。
蘇柔頭很疼,不過當葉新幫她這樣按摩着太陽穴時,她的疼痛感減輕了不少。加上來酒店葉新並沒有趁人之危,所以蘇柔心頭有些暖和。
有時候相信了一個人,就會相信他說的任何人,此時的蘇柔就是如此,所以她並沒有去懷疑葉新說的話。
按摩了十多分鐘,手痠的葉新換了一隻手。
看着面色紅潤的蘇柔,葉新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女人有一點兒醉的話會非常漂亮,就比如現在的你。”
“我可不是一點兒醉,”早已閉上眼的蘇柔道,“我現在非常醉,醉得讓我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葉新學長,我真覺得我好像回到了大學那次。我喝醉了,你揹我回了宿舍,第二天早上你還特意送泡好的醒酒茶到我班上。其實你人挺好的,但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怪,不會愛就是不會愛,哪怕你再對我好都沒用。”
“我花了很多年才明白這個道理,”看着蘇柔那溫潤薄脣,喉嚨動了下的葉新繼續道,“可就算我明白了這個道理,我還是很難放下你。每次看到你,我都覺得你很柔弱,這讓我一直都想好好保護着你。這也是爲什麼我喜歡問你現在過得好不好。其實上次去北極熊找你,我發覺你看到我時的目光非常炙熱。而在你還沒有注意到我的時候,你的目光很寂寞,所以我知道你還是需要我的。”
“不是需要你,”蘇柔道,“只是希望有個人陪着,而我老公說工作很累,想留在家裡休息。”
“男人基本上都是以事業爲主,所以他這麼說也無可厚非,但偶爾他也應該陪你出來走走。”
“我也是這麼想的。反正我這人不會強求別人。所以我叫他的時候,他願意出來陪我就出來,不願意也就算了。”
“其實你應該跟她說一說你心裡的真實想法,這樣夫妻關係才能融洽。”
沉默片刻,蘇柔道:“這道理我明白,但我就是不想說,或許也沒有必要說了。現在他新招了個員工,他偶爾還讓這個員工幫他看店,所以他的時間應該是比之前充沛了。反正這週五我叫他陪我逛街,如果他不肯,那他就是真的不想陪我逛街了。”
“其實男人是種很奇怪的動物,”葉新道,“當他們完全得到一個女人時,他們就不會太珍惜,這也是爲什麼很多女人覺得結婚後對方變得冷淡的原因所在。這算是男人的通病吧,三分之二的男人都是如此,所以你也沒有必要去怪他。當然了,夫妻之間溝通很重要,所以我真覺得你有空的時候應該和他好好談一談。要是長久下去,你們的感情可能會變淡了。”
“嗯,我回頭我試一下。”
看着蘇柔那微微張開的薄脣,葉新俯下了身。
葉新是坐在牀邊,所以當葉新俯下身時,蘇柔自然感覺到了,所以她急忙睜開眼,並在葉新快要吻到她時急忙用手擋住。
“不要越界,”蘇柔道,“咱們之間的關係只是朋友罷了。”
吻了下蘇柔的手,葉新笑道:“這樣我就滿足了。”
“你回你房間吧,我要睡覺了。”
“明早你要去公司嗎?”
“明天早上休息。”
“那明早你睡醒了打個電話給我,”站起身後,往外走去的葉新道,“到時候我去幫你拿衣服,順便給你買早餐。明早吃皮蛋瘦肉粥吧,喝多了酒喝粥會更好。對了,我回我房間拿燒好的開水給你喝。”
蘇柔想說不用,但她現在確實很口渴。
待葉新將一杯還很燙的開水放在牀頭櫃上後,蘇柔就和葉新說了晚安。
葉新離開後,蘇柔還特意起牀將門反鎖,她就怕葉新會突然闖進來。剛剛要不是她用手擋住,葉新絕對已經吻到她了。而男人一旦產生了衝動,就很難把持得住,甚至會獸性大發。她只穿着內褲,要是葉新獸性大發,估計她會被葉新強姦了。
想到那畫面,蘇柔不免皺起眉頭,她更是有些責怪自己。
明明在的時候告誡過自己不能喝太多,卻還是喝得酩酊大醉。
幸好是和對她向來很好的葉新在一塊,要是和其他圖謀不軌的男人,估計她已經自身難保了。就那那次被唐中堅拍半裸照來說。要不是唐中堅急着去找蘭姐,指不定她已經在車裡被唐中堅強姦了。
待開水冷了些後,蘇柔一口氣喝完。
喝完後,蘇柔又上了趟廁所。
再次躺在柔軟的牀上時,蘇柔靜靜盯着一旁的牀頭燈,並想着剛剛葉新幫她捏太陽穴時的事。她總覺得那像是戀人之間的舉動,但她已經結婚,而且丈夫對她很好,所以她不應該有這麼荒唐的念頭纔對。
或許,這只是兄妹之間的舉動吧,畢竟她一直希望葉新能當她哥哥。
現在是凌晨三點多,頭疼的蘇柔卻睡不着,所以在牀上輾轉反側片刻,蘇柔乾脆坐起來靠着牀頭,並盯着這個華麗卻顯得孤單的客房。
蘇柔現在很想回家,她討厭這種冷冷清清的孤單感,但她又不敢回家。不是因爲半夜三更,就算是白天她也不敢回家。雖然沒有和葉新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但蘇柔還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對,她確實做錯了事。
瞞着丈夫說出差,卻以葉新女朋友的身份參加他朋友的婚宴,之後還喝得酩酊大醉並被帶到酒店。而且,醒來後的她只穿着內褲。甚至剛剛葉新幫她按摩時,她還荒唐地覺得這有點兒像是談情說愛。
“我變壞了嗎?”
蘇柔自問着自己,卻得不出答案來。
或許……或許只是酒精的作用……
很多女人都會酒後亂性,但至少她剛剛阻止了葉新。要不然,此刻的她很可能已經被葉新弄得嬌喘連連了。
過了約半個小時,睡意襲來的蘇柔這纔再次躺下。
早上九點出頭,蘇柔才醒來。
醒來後,她自然是拿起手機。她是想打電話給葉新,卻發現早上七點四十分的時候她丈夫有打電話給她,但她完全沒有聽到。她不知道丈夫爲什麼會打電話給她。反正在她印象裡,每次她出差,她丈夫都很少會打電話。準確來說,一開始結婚那幾次出差她丈夫還會打電話,後面好像是習慣她出差,所以也就不會打電話,最多就是讓她到達目的地後打個電話報平安。
蘇柔其實已經習慣了,但想起昨晚葉新說過的話,蘇柔不免皺了下眉頭。
葉新是說大部分男人得到後都會變得冷淡,蘇柔自然潛意識地認爲她丈夫也是如此。
其實談戀愛的時候她丈夫對她挺好的,但結婚後,她丈夫忙着開店的事,對她關心比較少。而當她丈夫的生意上了正軌,她也不見丈夫對她有多關心。但說真的,她已經習慣了。反正婚後就是如此吧,妻子將大部分時間花在子女身上,丈夫將大部分時間花在工作上,而花在對方身上的時間會變得越來越少。
一絲嘆氣在客房裡蔓延着。
打通丈夫電話後,蘇柔問道:“怎麼打電話給我了?”
“我想問你有沒有看到我前天拿回家的一張單子,”電話那頭的孫健道,“那是福州那邊客戶的送貨單,現在有些貨的數量對不上,但我又找不到送貨單。”
“我扔了。”
“怎麼把我的送貨單給扔了?那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
“昨天早上我在茶几上看到,”蘇柔道,“我還問你這個單子有沒有用,你說沒用,說已經清點過了,所以我就扔了。”
“我早上有這麼說過?”
“當然有,”蘇柔道,“不過那時候你睡得迷迷糊糊的,估計是不記得了。”
“好吧,那沒事了,”頓了頓,電話那頭的孫健問道,“你是下午回家嗎?”
“對的。”
“那路上小心點。”
“嗯,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
“好的,拜拜。”
掛了電話後,蘇柔長長呼出一口氣,並捂着還是很疼的額頭。
她現在變得有些彷徨,她不知道丈夫對她還有沒有愛。她也知道很多男女結婚後,愛情都會漸漸轉化爲親情,但她不希望如此。
就拿剛剛和丈夫的對話來說,蘇柔在掛機之前有問丈夫還有沒有別的事,她其實是希望丈夫能說很想她,但她丈夫並沒有說。她也知道她丈夫不是那種會將“我愛你”、“我好想你”之類的話掛在嘴邊的男人,但偶爾她還是想聽一聽。
畢竟,在愛情方面,很多女人都是虛榮的。
搖了搖頭,蘇柔試圖將亂糟糟的思緒趕走,卻無能爲力。
又嘆了一口氣後,蘇柔這纔打電話給葉新,並讓葉新買一件文胸給她。
掛機後,蘇柔就去洗臉刷牙。
她知道葉新至少也要半個小時之後纔會回來,所以她還洗了個澡。醉酒後髮質會變差,蘇柔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所以她還想洗頭。但客房裡沒有電風吹,她的又是長髮,一時半會都幹不了,所以她打算晚點找個理髮店洗頭。
洗完澡,裹着浴巾的蘇柔站在窗前吹風,並望着那片比任何時候都來得蔚藍的天空。
天空是很蔚藍,她心頭卻又些陰霾。
過了十多分鐘,門被敲響,所以蘇柔急忙去開門。
蘇柔裹着浴巾,所以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將手裡的東西都遞給蘇柔後,葉新道:“我猜你現在是要換衣服,我在門口等着。”
“好的。”
將皮蛋瘦肉粥放在牀頭櫃上,蘇柔拆開了葉新買給她的文胸。淡粉色,款式很普通。之前叫葉新買文胸的時候,蘇柔還想說要淡一點的顏色,但她不好意思說。現在看到這文胸顏色很淡,也不花哨,她倒是挺滿意的。
看來,葉新確實很瞭解她的喜好。
戴好文胸並調整了下胸型,蘇柔這才穿上白色打底衣以及會讓她顯得很淑女的紫羅蘭長裙。
對着鏡子抓了抓有些亂的長髮,蘇柔這纔打開門。
走進客房後,葉新問道:“合適不?”
“什麼?”
“文胸。”
“挺合適的。”
“看來我猜對了。”
“什麼猜對了?”
笑了笑,葉新道:“你沒有告訴我罩杯,所以我就大致估算了下,沒想到還真算對了。”
聽葉新這麼一說,蘇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隨後,蘇柔就邊吃早餐邊和葉新聊天。
吃完早餐,蘇柔葉新兩人就站在窗前聊着天。
蘇柔今天都不用去公司,也不用回家,所以中午他們兩個自然是一塊吃午飯。
至於去哪裡吃呢,這個自然是由蘇柔做主。但自從結婚後蘇柔就比較少在外面吃,就算有在外面吃,也就是去固定的幾個點。可她今天想吃一些很少吃,甚至是從來沒有吃過的菜色,所以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蘇柔乾脆讓葉新做主。
最後,在葉新的提議下,他們決定去吃泰國菜。
待到十點半,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酒店。
原本兩人應該一塊離開酒店,可在電梯打開時,蘇柔以有東西落下爲由讓葉新直接到酒店外等她。當然她並沒有落下東西,她只是擔心一塊離開酒店會被自己或者丈夫的熟人看到。而當她確定葉新已經差不多離開酒店時,她又打電話給葉新,讓葉新到附近的店裡幫她買一瓶莫里斯安酸奶解酒。蘇柔說她習慣性喝這個牌子,所以是讓葉新儘量買到這牌子,當然買不到也沒事。
蘇柔是說買不到也沒事,但她知道葉新一定會想辦法買到的。
在她獨自走出酒店後,她並沒有在酒店門口等葉新,而是到離酒店有些距離的理髮店洗頭,並將具體地址以短信的形式發給了葉新。
蘇柔洗頭洗到一半時,葉新這才走進理髮店,並坐在靠背椅上等着。
洗完頭並吹乾,付過錢的蘇柔接過葉新遞來的酸奶,隨後兩人一塊離開理髮店,葉新還替蘇柔拉開了車門。
吃泰國菜的時候,蘇柔基本上全程都有笑容,她也比平時還顯得健談。
吃完後,蘇柔還讓葉新陪她去北極熊樂園玩。
玩到下午四點出頭,蘇柔這才和葉新一塊離開北極熊樂園。
在路邊和葉新聊了十多分鐘後,意猶未盡的蘇柔這纔打車回家。
葉新原本是要送蘇柔的,但蘇柔不讓葉新說,說老是葉新送她回家,她老公遲早會懷疑。
在家附近的超市買了菜後,蘇柔這纔回家。
回到家中休息片刻,繫上圍裙的蘇柔就開始做晚飯。
今天她玩得非常開心,所以切着胡蘿蔔的時候,她還哼着歌。
孫健要接女兒回家,所以不到五點,抱着女兒的孫健就回到了家中。而這時候,蘇柔還沒有做完晚飯,且還哼着歌。
見妻子如此高興,走進廚房的孫健問道:“難道買彩票中頭等獎了嗎?”
回眸一笑,蘇柔道:“我纔不買彩票呢,我高興是因爲這次出差很順利,而且公司的合夥人中午還請我吃了泰國菜。味道特別的好,在咱們這邊也有家分店,有空的時候我們一家子可以一塊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