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白毅國發了話:“這件事情我做主了,阿瑄既然喜歡,就讓他娶。”他鏗鏘有力的話並沒有讓白少成放棄,他試着想要開口,但是白瑄突然說:“你那麼喜歡別人家的女兒,你讓白珏去娶好了。”
“你是什麼意思,有你這樣對父親說話的嗎?”白少成是徹底火大了,相比於懂事貼心的白珏,白瑄真的是讓他操透了心,他屢屢對他的挑釁實在是徹底掃了他爲人父的面子和地位。
白瑄倔強地看着他:“反正你也不喜歡我,既然不喜歡我,不想我是你兒子,你爲什麼又要管我!”
白少成恨得牙癢癢,但是現在這裡是黃家,他雖然不喜歡黃玫,但是對岳家還是抱有一定的尊敬,這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氣得臉都發紅了,肝臟一陣陣的疼。
還是黃子安打得圓場:“大過年的,好好吃飯,別說這些掃興的事兒,阿瑄年紀也大了,自己有主張,我們做長輩的也不好太敢於,少成你說是不是?”
他這番話只能讓白少成的臉色微微好看了一點點,但是白瑄卻已經喜出望外,甜甜對他一笑:“舅舅真好。”
這小子嘴巴越來越甜了。黃子安無奈地看了一眼又活過來了的白瑄,對着這兩父子的事情,實在是覺得有點頭痛。
黃宇軒自然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凝滯,因此倒了杯酒給白瑄:“來來,嚐嚐這瓶紅酒,83年的,味道很純。”他舉着酒杯,打趣着白瑄,“你會不會喝酒啊?”
白瑄嗅了嗅酒味,覺得好像並不是很濃烈,伸出舌尖舔了舔,覺得甜甜的味道還不錯,所以一點都沒有推辭地把酒給喝完了。
他是第一次喝酒,沒一會兒臉上就多了一抹紅霞,覺得腦袋開始發暈,臉頰燙燙的,其他人倒也沒有怎麼在意,白瑄到底是成年人了,又是男人,哪裡能不喝酒呢。
只有金秋對他的酒量表示了憂心,只是在別人家裡,她沒辦法像在自己家一樣強勢地讓他少喝,只能給他夾菜,好讓他不要空着肚子喝酒。
黃宇軒是個嘴巴討人喜歡的,不管是說起軍營裡的事兒,還是別的,都頭頭是道,喝了點酒,更是無所畏懼,和白瑄東扯西扯:“……你還記得你小時候麼,我帶你去抓螞蚱,你說你一個男孩子看見蟲居然會怕得哭,你丟不丟臉?”
白瑄囁嚅道:“我不記得了。”
“嗯哼,還不止呢,帶你去釣魚,你傻乎乎蹲在池塘旁邊,差一點一頭栽下去。”黃宇軒嘿嘿一笑,“不過雖然你挺傻的,但是很聽話啊。”
“我一直都很聽話的。”白瑄不知不覺又喝了半杯酒下肚,迷迷糊糊地接口,“不信你問我老婆,我好乖的。”
他伸手要去旁邊拽金秋,卻抓了個空,然後黃宇軒就目瞪口呆看着白瑄蹭一下跳了起來,轉過頭緊張兮兮地找人:“老婆呢,我老婆呢?”
“呃……”黃宇軒也沒注意金秋去哪裡了,不過他也沒在意,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別緊張啊。”
但是白瑄卻急得哭了出來:“我老婆不見了。”他哭是真的哭,眼淚都掛在眼角了,眼眶通紅,在原地抽噎了一下,“爺爺,外公,我老婆不見了。”
兩位老人原本是在低聲耳語什麼,但是被白瑄這麼一句話打斷了,兩個人擡頭一看,也有點無語,不過他們也沒有緊張,因爲白瑄現在走路晃來晃去,臉紅得和什麼似的,眼睛迷離,明顯就是……喝多了。
“這孩子不擅長喝酒呢。”黃舅媽打趣了一聲,又拍了拍自己的兒子,“阿瑄不會喝酒,你還灌他。”
天地良心。黃宇軒冤枉死了,白瑄現在一共就喝了一杯酒吧,這大家還沒有進入狀態呢,他怎麼就醉成這樣了?
而白瑄真的是醉得很了,他哇一聲蹲在地上哭了:“我老婆不見了,怎麼辦,我老婆不見了。”
飯桌上的人面面相覷,白少成更是皺緊了眉頭,暗暗覺得他實在是上不得檯面,但是畢竟是親生兒子,他想罵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只能憋着翻白眼。
黃宇軒就坐在他旁邊,看到他真的哭得狠了,一下子也懵了,半天才想起來安慰他:“你老婆在呢在呢,別哭啊。”
小孩子哭也就算了,但是白瑄那麼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就蹲在桌子下面哭得稀里嘩啦的,實在是太震撼,導致大家一時半會兒沒能反應過來。
好在金秋回來得很快,她本來只是去上了個廁所,因爲黃家比較大,來回花費的時間自然多了些,沒想到一回來就看見白瑄在那裡哭,還說着什麼“我老婆不見了”。
她心都要碎了,三步並作兩步走回座位,也顧不得地上髒,直接跪坐在那裡拍着他的背:“阿瑄乖,怎麼了,不哭了。”
她柔和的語調和熟悉的氣味讓白瑄擡起頭來,他滿臉都是眼淚,眼睛迷濛,顯然是喝高了看不清人,所以他迷迷糊糊地問了句:“老婆?”
“嗯,別坐在地上,很冷,來,站起來。”金秋也顧不得其他人怎麼看了,她一手拉着他的胳膊要把他扶起來,白瑄乖順地站了起來,把臉埋在她胸前,努力嗅了嗅,像是小狗一樣,還在她脖子□的地方舔了舔,然後心滿意足地說:“嗯,真的是我老婆。”
他又委屈極了:“老婆你去哪裡了,阿瑄都找不到你了,還以爲你不要阿瑄了。”他撒嬌特別厲害的時候會自稱“阿瑄”,萌得簡直無法直視!
“……我只是去了個廁所。”金秋摸了摸他的腦袋,順利把他安撫了下來。
白瑄朦朦朧朧噢了一聲,依偎在她身邊安靜了會兒,就在金秋以爲他消停了的時候,白瑄又抱着她開始哭了:“老婆,爸爸不喜歡我,爲什麼?”
這一個問題打了金秋一個措手不及,她只能啊了一聲,不知道怎麼接話。
白瑄在她面前真的是絲毫不掩飾,又喝醉了開始酒後吐真言,換言之……發酒瘋了:“老婆,爸爸不喜歡我,爲什麼,阿瑄明明那麼乖,他爲什麼不喜歡我,我不是他的兒子嗎?”
作爲被控訴的對象,白少成坐在那裡穩如泰山,反倒是金秋尷尬極了,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阿瑄很乖啊,每天坐在門口等爸爸回來,可是爸爸從來都不喜歡我,也不肯抱我。”白瑄靠在她懷裡喃喃自語,“他爲什麼只喜歡白珏不喜歡我呢,是因爲我太笨了嗎,可是我也很努力想學了,我以爲我喊爸爸他會高興,但是他不開心,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明明爺爺聽我喊爺爺很開心的,爲什麼爸爸不開心呢。”
聽見這番話,金秋不由把目光投向了白少成,這個男人眉頭緊皺,嘴脣抿緊,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白瑄打了個酒嗝:“爸爸說要把錢都給白珏,因爲我太沒用了,其實不要錢也無所謂啊,我有老婆就好了,但是爲什麼他不肯讓我娶老婆呢?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關心過我,沒有照顧過我,我就想不要這個爸爸了,但是他爲什麼還要這樣呢,明明我不高興的,他卻一定要我去這麼做。”
“爲什麼我不高興的事情,他還要我去做呢?”白瑄熱熱的呼吸噴在金秋的臉上,她看見他滿臉的委屈,還有眼角的淚珠,“阿瑄再乖他也不喜歡,爲什麼呢,阿瑄沒有媽媽,但是連爸爸都沒有了。”
金秋爲他拭去眼淚,沒有答話,卻把他抱得更緊了,她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脆弱的孩子,而她是他唯一的浮木,要緊緊抓住,一會兒時間看不到她,他就會害怕自己被拋棄。
“老婆。”白瑄蹭了蹭她,討好地說,“阿瑄很乖哦,阿瑄還會洗衣服會做飯會暖被子,老婆不要丟下阿瑄,阿瑄會乖乖的。”
金秋聽得眼淚都要下來了:“不離開你,不會離開你的。”她真不敢相信,如果白瑄離開了她,或者說她離開了白瑄,兩個人還能不能好好走下去,她覺得白瑄是不能的,而她,她也沒有辦法再回到從前的生活裡去了。
得到了金秋的保證,白瑄終於放下了心上的大石,呼呼睡着了,在場的人一個都沒有出聲,過了半天,還是黃母關切道:“小秋啊,你帶着阿瑄去樓上的房間睡吧,別讓他着涼了。”
“嗯,好。”金秋明白他們可能是有話要說,她提前退場也好,黃宇軒問:“要不要我背阿瑄上去?”
白瑄那麼一個大男人,靠金秋攙扶是不大可能的,但是他一回到金秋身邊,乖順地和小狗似的,金秋一站起來,他也就朦朦朧朧站起來了,眼睛都沒有睜開,就讓金秋拉着他走,上樓的時候她說“擡腳”就擡腳,對她信任到了極點。
黃家也有白瑄的房間,收拾得妥帖整潔,金秋讓白瑄躺下,替他寬衣解帶,平時這種事情是他替她做的多一些,而且兩個人沒一會兒就要滾在一起,今天白瑄卻是難得安分乖巧。
金秋也是難得有機會好好打量他,白瑄生得好看,脣紅齒白,眉清目秀,堪稱是美少年,而且皮膚極好,嫩得和嬰兒似的,想來是因爲二十多年大少爺的生活,讓他像是活在溫室裡的名花,但是身材卻很不錯,肌肉不能算是發達,但是卻很有型,沒有多餘的贅肉,小腹結實平坦,甚至還有兩條人魚線。
脫了上衣,怕他凍着,金秋扯過一旁的被子替他蓋好,然後替他脫褲子,雖然在睡夢裡,他卻還是很乖,擺弄他根本不會受到反抗。原本金秋是替他留了條內內遮羞,但是白瑄卻嫌不舒服,想要蹭掉,一來二去的,不小心就蹭出火花來了。
所以金秋現在就看着他趴在捲成一條的被子上動來動去,嘴裡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露出光潔的屁屁扭來扭去的,金秋實在忍不住,伸出魔爪狠狠捏了把,手感實在太美妙簡直不忍鬆手。
但是隻是蹭被子怎麼能夠滿足白瑄呢,他過了會兒就急了,臉更紅,呼吸也更粗重了起來,這下金秋終於可以聽明白他在說什麼了,沒有任何創意的,白瑄就在那裡喊她。
金秋乾脆就坐在了牀上看着他,心裡想,這條羽絨被雖然很輕很軟,但是他是怎麼能夠把她和一條被子搞混的?還越蹭越起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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