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的表情有些僵硬。
顧徽宸看着她的樣子，心裡就更有些難受。
“那你先去吧，那，那我們……”
蘇凌勉強笑了笑，低下頭，掩飾了自己臉上的情緒。
如果顧徽宸原本就沒說帶她出去，那很無所謂，顧徽宸願意去做什麼做什麼，但是現在都說好了，又這樣……
哪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蘇凌，也難免心中不舒服。
更何況，她真的好多天都沒出過門了。
如果是以前的蘇凌鈺，這時候大概已經在大喊大叫，說什麼都不讓顧徽宸離開。
那會讓顧徽宸十分厭煩。
但蘇凌這種默默受着委屈，很是理解顧徽宸的表現，就讓顧徽宸成了內疚的那一個。
他直接將蘇凌摟在了懷裡，拍着她的後背安撫。
“你在家等我，我去把顧涼城打發走了之後，我們再出發，好嗎？”顧徽宸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多麼的溫柔寵溺。
“那我一會兒去公司找你可以嗎？”蘇凌小心翼翼的問。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海邊，路過公司。
“我們一起去公司。”顧徽宸直接拉着蘇凌的手就上車了。
蘇凌心裡偷笑，臉上也再次綻放了笑容。
看她這樣，顧徽宸實在是沒忍住，在她頭髮上揉了揉，又親了親。
到達公司的時候，前臺告知，王培文在辦公室內正陪着顧涼城聊天。
顧徽宸讓蘇凌隨便走走，然後便上了樓。
“培文，你不需要工作嗎？”
進門第一句話，顧徽宸就如是說。
他休假，公司很多事情自然都給到了王培文身上，但他當然不是真的在指責王培文，這裡真正影響了工作的，是顧涼城。
顧涼城又哪裡會聽不出來。
“哥，我是……”
“這裡是公司。”顧徽宸語氣依舊很不好。
顧涼城倒是好脾氣，立刻改口：“顧總，我是想來問一下關於你們和白氏集團的合作的，這個新的項目……”
“那你去找白氏。”顧徽宸又一次將他的話打斷。
這下子，就算顧涼城再怎麼脾氣好，都有些忍不了了。
但是這還沒完。
“你還有什麼事？”顧徽宸明顯都在下逐客令了。
顧涼城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去，他向外走着，也不再自討沒趣了。
“看來今天顧總不想談事，沒關係，那我改日再來。”
他下樓之後看到了蘇凌也在公司，眼神中帶了點玩味，不過也沒有多做停留，簡單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蘇凌的心思也完全都沒在他的身上。
顧徽宸簡單問了王培文一些事情之後，很快就下來了，帶着蘇凌再次上車。
雖然被耽誤了一下，但是不過半個小時，根本不會影響什麼。
只是不知道，蘇凌爲什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就在顧徽宸忍不住，想要發問的時候，蘇凌先開口了。
“顧徽宸，公司……不是，之前你一直彆彆扭扭的，是不是覺得，我給公司看風水，沒有看好啊？”
此言一出，顧徽宸開車的手都有些不穩。
好在他瞬間便做出調整。
蘇凌便知道，她說對了。
“爲什麼這麼問？”顧徽宸轉頭看她。
如果蘇凌真是再風水堪輿方面有些造詣，那麼她這次去公司，應該就能察覺到不對，所以纔有此一問。
可是，難不成有誰暗中動了手腳？
還不等顧徽宸想明白，就聽蘇凌再次開口了。
“我等你的時候，聽到了一些……”
當時，顧徽宸上樓，蘇凌爲了不給大家添麻煩，就在一樓的等待處坐着。
她畢竟很少在公司露面，很多人都不認識她，所以說話的時候，也完全不知道顧忌。
“真的假的？這麼大的公司，還相信風水那一套？”
“騙你這個幹什麼，你問問這幫老人，都知道，不過看的好像也沒什麼用，看完之後當時可能好點，之後又恢復了原樣……”
兩個員工在一旁說閒話，其中一個，應該是剛來的，正在被“科普”。
新員工驚歎：“這還能感覺得出來嗎？”
於是，老員工又提起了廖貞和淨塵。
他們兩個，人是已經都走了，但是留下的“傳奇佳話”，在公司裡還是不少人議論。
當然，都是私下議論。
老員工添油加醋，說的十分精彩，新員工聽的一愣一愣的。
然後老員工又說：“你就看現在，公司很多人也還是那種表現啊，身體不好啊，工作出問題啊之類的……”
最後老員工總結陳詞。
“所以說，風水什麼的都是迷信。”
新員工聽完之後有沒有往心裡去不知道，但蘇凌可絕對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
她也坐不住了，起身端詳着整個公司。
“那你發現什麼了嗎？”顧徽宸追問。
“這纔是最奇怪的地方。”蘇凌說到這裡，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她後來仔細觀察，確實發現公司氣息不太正常，但是一時間又沒有找到異樣在何處，她又覺得，會不會是員工瞎說，導致自己產生錯覺。
所以上車之後，她心事重重，也不確定該不該問。
只是把這段時間的事情正合之後，保險起見，她才問出聲來。
被蘇凌這麼一點破，顧徽宸更是覺得有些彆扭。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你發現不對勁卻沒有問我，我倒是能夠理解……”
蘇凌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顧徽宸再次扭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不解的神情。
“如果是我的話，懷疑有誰故意動了手腳或者什麼的，也不能直接去質問啊，什麼證據都沒有，人家要是故意的，非但什麼都問不出，還會打草驚蛇。”
顧徽宸確實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現在知道蘇凌能夠理解，不會埋怨自己，他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他們已經到了停車場，車停下後，兩人卻都沒急着下車。
沉吟片刻，顧徽宸主動說道：“整修的時候，我全程監督，都是按照你給我的紙條做的，應該沒有問題，所以問題到底出在哪？”
蘇凌看着他，突然壞笑一下：“你不怕我剛纔說的，都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