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聽着那道譏諷的聲音,眉頭微皺,心中升起一絲不爽。
怪不得這是京城,到處都是爺,只會擡槓嗆人是吧!
沈瑜緩緩轉過頭,只看見一個短髮青年,帶着一副金絲眼鏡,顯露出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
這真的是爺,滿臉的傲氣!
也是,能夠進央媽工作的,那都是傳媒界的天之驕子!
再加上家裡面的關係,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眼睛放到頭頂上。
孫文茵低聲補充道:
“這就是節目組另外一個製片人!周濤!”
說完,又加了一句。
“他和總製片人走得比較近!”
她這麼一說,沈瑜瞬間就理解了。
周濤微微昂着頭,帶着一種俯視的意味。
“我們是央媽電視臺,不是那些爲了收視率不擇手段的地方電視臺!”
“我不管你是從哪來的?在我們這,想要做好節目,靠的是專業知識能力,和豐富的知識經驗!”
“投機取巧,只會讓你丟臉!”
說到隨後一句話,周濤的視線明顯是放在了孫文茵的身上。
指桑罵槐?
沈瑜輕笑一聲,說道:
“朋友!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我只是來參加節目的!你們節目做成什麼樣,想要做成什麼效果,和我沒關係!!”
“你懂嗎?”
“再說了!”
沈瑜往前一脈,擋在孫文茵的身前。
他墨鏡後的眼睛迸發出幾道精光,聲音往上一擡。
“你是誰啊!你算什麼東西?”
沈瑜是那種,你敬我一尺,我讓你一丈的人。
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你要是挑釁我,那就不好意思了。
站在沈瑜身後的孫文茵,此刻仰望着沈瑜的背影,只覺得安全感爆棚!
她的眼睛微微睜大,眼神中帶着崇拜,還有幾分詫異。
京城大爺都好面子,沈瑜竟然直接往對方臉上抽!
這膽子,是真的大啊!
周濤被沈瑜這一巴掌打得臉色陰沉無比,他眼睛一瞪。
“那你呢?你又是誰?你又是什麼東西?”
沈瑜嘿嘿一笑。
“我是人啊!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是個只是個東西?”
“你連我是誰,你都不知道,你還敢管我?”
“你可真是個東西啊,大棒槌!”
沈瑜的嘴,那是出了名的毒。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樣往周濤的心裡面扎。
周濤的臉那是一陣青,一陣白的。
沈瑜看着對方捏緊的拳頭,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還以爲是什麼大人物呢?也就這樣吧!”
他轉過身,
“孫製片!我們走!!”
沈瑜邁步朝着走廊深處走去。
孫文茵看了一眼周濤的臉色之後,笑着去追沈瑜。
沈瑜瞥了一下身旁的孫文茵。
“那個周濤的臉色咋樣?”
孫文茵高興的說道:
“很難看!”
“我這算是幫你報仇了吧!”
“是的,謝謝王老師!”
一直以來,周濤都仗着自己關係硬,到處去搶資源。
孫文茵都被搶走過不少東西。
這次沈瑜可是幫她出了一口氣。
沈瑜也高興,他只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就和孫文茵拉近了關係。
他也賺了!
這時,孫文茵又輕聲說道:
“王老師!”
“怎麼了?”
“我們走過了!”
“繼續走,回頭太丟氣勢了!”
十幾分鍾後,沈瑜和孫文茵又從拐角處折返回來,走進了旁邊的一間休息室。
進入這裡,孫文茵纔算是放鬆一些。
她接着走廊裡面的話題,繼續說道:
“王老師,雖然周濤這個人很討厭,但是他說的話卻沒錯。”
“想要在央媽電視臺做出一個爆款節目,很難的!”
現在可不是十年前!
現在四大衛視芒果臺,番茄臺,藍莓臺,荔枝臺,不斷地瓜分收視份額!
央媽很多電視臺的收視率每年都在下滑。
但是作爲官方電視臺,他們不能炒作,不能隨意請那些流量明星太擡高熱度。
所以這種情況下,央媽很難做出爆款節目。
沈瑜對於孫文茵這套理論,十分的不屑。
他站起身,俯瞰着孫文茵,用一種十分昂然的姿態說道:
“誰說不炒作,沒流量明星,就做不了節目了?”
“虧你還是央媽的工作人員,怎麼這麼沒有志氣?”
孫文茵被沈瑜的姿態壓得往下一縮,整個人就像是被老師訓斥的小學生。
而沈瑜則是教導主任!
是所有學生眼中,最怕,也最爲敬愛的存在。
孫文茵弱弱的說道:
“那要怎麼做?”
其實不僅是她,就連整個央媽內部也不知道要去怎麼吸引現在觀衆的注意力。
在流量,和各種奶油小生遍佈的時代, 像央媽這種恪守官方底線的電視臺越發的難做了。
他們不知道,沈瑜知道啊!
沈瑜一手撐在化妝桌上,一手堅定的揮舞。
他雖然戴着墨鏡口罩,但是依舊不能阻擋那種蓬勃的熱情。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反其道而行之嘛?”
“他們搞流量,搞消費主義,用那些虛假浮誇的東西去博取觀衆的視線!那你們就反着來!最我們華夏文化的根基,去震撼觀衆!”
文化的根基在何處?
在歷史!
華夏文明上下五千年,那是何等悠久的歷史!
你隨便翻過課本上的每一頁,那都是一個朝代的興衰更替!
歷史是寫不完的!
我們從中汲取的經驗,和精神也是永無止境。
而承載一段段歷史的是什麼?
是文字,是史書,還有一件件文物。
物體承載歷史,歷史承載的是精神,是文明!
孫文茵看着慷慨激昂的沈瑜,她的眼睛都在泛光。
‘王雱老師果然是詩人啊!’
對文化的理解,是如此的深刻!
是啊,現在官方不就是在倡導要梳理文化自信嘛。
從這個角度去做節目,肯定能夠獲得極大的支持!
沈瑜還在繼續自己的演講。
“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文物,那些書籍上的知識在我們面前活過來的樣子?”
“一個個古人的故事,他們所經歷的一切,裹挾着歷史的車輪,就這樣直直的落在我們眼前!”
他緩緩低下頭,用一種十分深沉的語氣,說道:
“你想過嘛!”
話音剛落,啪嗒!
房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