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的麗江古城依舊很熱鬧,古鎮中的遊客絡繹不絕,燈光晃眼,音樂舒緩,讓人安寧。
因爲白天簡繁星午覺睡的短,很困,加上依依明天還上學,她便早早地帶着依依上牀休息。
樓下香香一個人在鋪子裡,也能應付,店裡來的都是遊客,氣質不俗,因門口寫着謝絕講價,所以來的客人看上就直接買走了。
小丫頭一晚上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腦海裡想着和薄夜的約定,旁邊的簡繁星已然熟睡,呼吸聲均勻。
她用食指戳了戳簡繁星的鼻翼,只見她沒反應,小丫頭一喜,慢慢的起牀,不發出一丁點聲音。
打開房門,薄夜站在門口,那張瘦削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柔和。
簡依依把食指放在脣邊,噓了兩聲,便拉起他的手進入房間。
她小聲道:“爸爸你睡媽媽左邊,依依睡媽媽右邊,爸爸媽媽抱在一起,依依當看不見,但是你一定要哄好媽媽。”
“謝謝寶貝,不能偷看。”
“放心吧!爸爸媽媽親親,依依懂的。”
合衣躺下,他輕擁住簡繁星,小丫頭看到,開心的把頭捂進被子裡。
薄夜看着睡夢中的女人,無聲落淚,就這樣靜靜地抱着她,任由她香甜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
他再想,要是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就這樣一直一直睡下去,該多好。
他怕只是一個夢,夢醒了,她也不在。
忽然,簡繁星翻了個身,以爲懷裡的是簡依依,她閉着眼睛幫她蓋好被子,又繼續熟睡。
薄夜心跳加速,差點嚇的心跳停止。
夜深人靜,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的身上,薄夜毫無睡意,在她的額頭鼻尖嘴脣留下細細密密的吻。
簡繁星做了一個夢,夢到薄夜來了,抱住她吻了一夜,口中有了他的氣息,那是她想念了很久的氣息。
她開始沉淪,眼中劃過一行清淚。
她下意識地抱住他的腰,那一刻,薄夜全身僵硬,沉寂了好久的淡定瞬間被戳破,他心跳加速,恨不得把她壓住,就這樣吻下去。
這一夜,簡直就是上頭的折磨。
凌晨他離開,心中感慨。
第二天一早,鬧鐘響了,簡繁星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熟睡的依依,忙起身。
嘴脣有點痛,她沒在意,畢竟做了一夜的吻夢,她發現自己又在犯賤。
竟然夢了薄夜一夜,而且和他吻了一夜。
該死的,她揉了揉太陽穴,搖搖頭,心中煩悶的同時帶着一絲期待。
把依依叫醒,小丫頭看着簡繁星道:“媽媽昨晚睡得可好。”
“好,我們起牀讀書了。”
“嗯!”小丫頭看了一眼四周,鬆了一口氣,還好爸爸跑的快,不然連累她就死定了。
揩油了一晚上,薄夜有些激動雀躍,拇指一直落在脣瓣上摩挲,他沒洗臉,怕留不住她的味道。
站在陽臺上看着樓下,當看到簡繁星慌慌張張抱着依依準備讀書的那一刻,他忙拿起口罩帽子跟着她們下去。
“香香,電動車鑰匙給我。”
“哦!”香香很聽話的把鑰匙遞給他,薄夜滿意的掏出兩百放到桌子上,“這是油錢。”
“天,謝謝老闆,老闆英武神勇,祝老闆追到老闆娘,”香香有些激動,這騎兩次摩托兩百,要是繼續騎下去,她的小金庫就飽了。
赤夜暗夜看着自己的主人那猴急的鬼鬼祟祟樣子,不由面面相覷。
赤夜提議,“房間呆了好幾天了,要不我們出去逛逛,趁着夫人沒回來。”
暗夜點頭,主要是悶在房間裡,這麼好的地方不逛着實可惜,他們從後院走出去。
簡繁星送掉簡依依回到店了,香香指着店裡躺椅上的年輕男子道:“老闆,他……”
順着她的指尖看去,簡繁星看到一個男人,他靠在躺椅上,帽子遮住他半張臉,露出那瘦弱的下巴。
簡繁星心口一痛,那種痛密密麻麻,她有些窒息。
是他,傅景深。
那個清瘦好看的男人,竟然被病魔折磨成這樣,忍住快要落淚的衝動,她咬咬脣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傅景深擡頭,四目相對,他緩緩起身,叫出了兩個字,“繁星。”
簡繁星笑了,明明是笑,卻說不出的心酸。
“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想來看看你。”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傅景深打開手機,播放了那段視頻,久久沒說話,如果圖圖能找到這裡,那麼薄夜又豈會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或許他很快也會找來了。
擡起頭,她看了一眼這個店鋪,滿眼不捨,這裡待不住了。
“香香,給圖圖倒杯水。”
“好。”
香香忙把溫水端給傅景深,心想,老闆的朋友都這麼帥氣嗎?
就是太餿了,有種病美人的嬌弱感,像極了男版林黛玉。
薄夜站在樓上,看着下面,他沒有想到傅景深追來了,那個對她別有心思的男人,不過已經不足爲懼,因爲他知道,傅景深沒多長時間了。
他可憐傅景深,也希望他在最後的日子裡能開心。
簡繁星是他最後的希望。
簡繁星讓傅景深坐下,淡淡道:“你們還好吧!”
“沐瞳好,景澈好,我也好,至於他……”
簡繁星忙打斷,“他的事我不會管,我的世界不會有他,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
“他對我而言,什麼都不是,就是一場錯。”
簡繁星的話如同一把把剪刀狠狠地紮在薄夜的身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扎的鮮血淋漓,直到他喉嚨被人捏住,直到他快喘不過氣要死了,都沒有緩和。
他的雙手緊緊握住青石做的圍欄,痛到咬住脣。
傅景深看到簡繁星眼中的堅決,他不在提他,“繁星,你喜歡這裡嗎?”
“喜歡,可惜這裡不能待了。”
“爲什麼?”
“你能找到這裡,他也能找到,我不想在和他有任何聯繫,我想去洱海。”
薄夜再次一陣劇痛,口中的血滴入地板,他慌亂的用手去擦,因爲動靜太大,導致簡繁星擡頭。
她眉頭一皺,“誰在哪?”
傅景深擡頭,香香嚇得不行,完了,老闆要被發現了。
簡繁星朝着樓上走去,薄夜忙閃身進入房間,背靠着門,呼吸都在痛。
簡繁星看着阿靳在地上舔東西,笑道:“阿靳,怎麼是你?”
“你在吃什麼?”
阿靳白色的毛髮上沾着血跡,簡繁星低頭看着地板上的幾滴血,有些慌亂道:“是你吐血了嗎?”
“你沒事吧!”
阿靳在樓道里跳了跳示意它沒事,這才乖乖的搖着尾巴坐下。
簡繁星鬆了一口氣下樓,傅景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樓上的走道,沒說話。
“圖圖,你身體怎麼樣?看你還很憔悴。”
傅景深一笑,“沒事了,就是有點虛弱。”
“那就好,你到這裡我還沒帶你逛過,我們出去走走,順便給你嚐嚐這邊的特產鮮花餅,你定喜歡。”
“好。”
傅景深看了一眼樓道,跟着簡繁星走了。
他們剛走不久,樓上屋子裡傳來一陣巨響,凳子落地的聲音。
“汪汪!”
阿靳急得在門口打轉進不去,香香也跑上樓,敲響了薄夜的門,門沒鎖,一敲就開,她忙進去,一眼就看到地上睡着的男人。
香香沒見過這種症狀,見他嘴角有血,又不會動閉着眼睛,嚇得不行,她忙拿起他的電話,給跟着他來的兩人撥打過去。
暗夜赤夜就在古鎮裡,聽到薄夜出事,忙趕來。
薄夜被送往醫院,途中醒來的時候他讓香香一定要保密,不能把任何關於他的事告訴簡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