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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笑笑跟着葉兆去了G大旁邊的和茂苑,如同葉兆說的那般,三室兩廳,樑笑笑一個人住肯定夠了。

房子很空很大,傢俱並不多,走在裡面都有一種很寂寞的感覺,樑笑笑抱着胸從這個房間走到那個房間又從房間走到書房和廚房,覺得現在這個時候能在G大旁邊找一個房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樑笑笑站在客廳裡,葉兆在廚房的小窗子旁邊抽了根菸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面。

樑笑笑看了看地板,最後擡眸看着他道:“謝謝。”

葉兆剛抽完煙,周身一股子淡淡的菸草雜着夜晚的溼涼味道,他站在樑笑笑面前,看着樑笑笑道:“你心裡也有數,我目的明確。”

對着葉兆這個人,樑笑笑真心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他幫了你你客客氣氣說謝謝,他來一句反正你心裡有數,他目的明確……

而那個明確的目的真是讓樑笑笑覺得汗涔涔的。

樑笑笑穿着高跟鞋,沒站着,拉着椅子坐下來,拍了拍鋼化玻璃桌面:“你坐,我們聊聊。”

葉兆在樑笑笑對面坐下來,樑笑笑擡眸光明正大細細看着葉兆,葉兆側身坐着,一條胳膊擱在桌上,側頭看樑笑笑:“看什麼?”

樑笑笑手指點着桌面,道:“看看我是不是認錯人了,你其實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葉兆吧?”

葉兆勾脣,“有和以前不一樣麼?”

樑笑笑沒說不一樣也沒說一樣,事實上樑笑笑這幾年對於過去那段往事的記憶已經非常模糊,模糊得都可以忽略不計了,要不是顧茗和顧天佑在前,那張綠色小信箋即便寫上滿滿整夜的字跡,樑笑笑都未必會很快想起來葉兆這個人。

葉兆過去是什麼樣子?樑笑笑想了想,似乎一直都是冷冷的,不說話,永遠面無表情,就算用紙筆交流寫的字都不多,但似乎印象裡並不是什麼壞人,至少對她沒有什麼惡言惡事,只是態度很冷而已。

現在呢?樑笑笑打量葉兆。似乎表情還是那般生硬冷峻,也還是不太愛說話。

“你看上我什麼?你表白的方式還真是蠻奇特的,我到現在都有點飄飄然。”樑笑笑很老實道,她是女人,和其他女人一樣也很虛榮啊,剛離婚就有高富帥的男人打着要娶自己的名頭對自己好,看着很冷漠夠霸道,但卻做着很貼心的事情,說實話她還是很心動的。

葉兆看着樑笑笑,他看上她什麼?樣貌還是性格?應該都有吧,好像很多年之前那個大膽沒腦子的女孩兒就留給了自己很深刻的印象,眼神看着那麼無畏,其實背地裡還是會害怕瑟瑟發抖,看着自己說話的時候永遠昂着脖子表情堅定,但事實上一轉身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慌和害怕。從那個吵雜的酒吧開始,樑笑笑就如同未知的命運一樣,突然闖入他的生活。

他有一段時間總是能時不時看到樑笑笑,看到她在他眼皮子地下晃悠,雖然時間很短,但印象足夠深刻。

她爲了心愛的男孩兒做了那麼多,明明害怕得要死,最後還是做的那麼義無反顧,周圍似乎都沒有人警告這個笨女孩兒,她要做的應該是乖乖回學校上學,把所有的事情交給家長老師學校來處理,而不是自己傻兮兮的站出來。

是啊,她確實挺傻的,愛得那麼義無反顧那麼堅定。那時候葉兆就想,被她愛的男孩兒何其幸運。然而這般幸運,卻又不知道好好珍惜。

“你挺傻的。”葉兆回道。

“啊?”樑笑笑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傻?傻!

葉兆想起自己記憶中那個樑笑笑,脣角禁不住勾起:“恩,挺傻的。”

樑笑笑正色道:“我在和你講很嚴肅的事情,你和我調什麼情啊!?”

葉兆轉身正對樑笑笑坐着:“調情應該是這樣麼?看來你沒和男人調過情,不知道真正的調情應該是什麼樣的。”

樑笑笑敗了,她覺得他們兩個的腦回路根本不在一個思維模式上,她擡手腕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說了,起身準備離開。

樑笑笑推門出去,她住的房子不高,沒有電梯,她就從五樓踩着階梯慢慢朝下走,感應燈在樓道里尋聲亮起,身後是葉兆走出來關門鎖門的聲音。

卻並沒有腳步!

怎麼會沒有腳步聲?她回頭,目光只轉了一半,卻突然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

樑笑笑心下一頓,後腰被人推了一把抵到了身前的牆邊上,她維持着側頭的姿勢,屏住了呼吸,很快察覺到危險的氣息。

葉兆站在她身後,胸口和她的後背貼在一起,將她推到牆根下,雙臂撐在牆邊貼着她的耳朵,將她死死禁錮着。

“是你真的太大意了,還是其實你根本對我很信任?將後背留給對你有企圖的男人,說你傻你還不承認麼?”說完一聲低笑迴盪在樑笑笑耳邊。

樑笑笑沒敢動也沒有掙扎,不動不是因爲她覺得葉兆沒有危險,恰恰相反,此刻周圍的空氣裡都是一股子危險的捕獵氣味,她不動一方面是因爲自己的大腦和身體反應還沒有銜接上,另外一方面是因爲她除了維持站立不回頭的姿勢,並不知道要用什麼其他姿態來面對身後的葉兆。

她怕自己一動,葉兆會有其他動作。

葉兆用整個上半身將樑笑笑扣在自己胸前,他想這個姿勢剛剛好,可以不用看見她假裝鎮定無畏的眼神和表情,卻可以近距離感受到她的慌張和謹慎,甚至還有害怕。

葉兆勾了勾脣角,女人不就應該這樣纔對麼?爲什麼總是裝出姿態來,膽小害怕需要男人保護又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

葉兆:“現在知道了?這纔是調情。”一邊說着撐在牆壁上的一條手臂垂下,放在樑笑笑腰間,用力一握,手心下能明顯感覺到樑笑笑顫慄的僵硬。

樑笑笑一直屏着呼吸,此刻葉兆突然一手握在自己腰上,堪堪一把將自己的側腰握住,頭頂的照明燈還亮着,樑笑笑看着兩人交疊在牆上的身影,咬了咬脣,轉身回頭靠在牆壁上擡眸看着男人。

她伸手揪住葉兆的衣領,微微踮起腳尖,擡起脖子湊近葉兆,呼吸纏在葉兆的下巴側後方,在男人吹了一口氣,道:“是麼?我覺得這才叫調情!”

葉兆眼神一凝,脣角的笑容若隱若現,他乾脆收回手臂將樑笑笑扣在自己身前胸口,此刻的樑笑笑就好像一頭被惹怒的母獅子,叫囂着不甘示弱,他想她果然還是老樣子的,永遠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自己害怕慌張甚至膽顫,她明明有所顧忌防備和害怕,卻還是要擺出一副自己無所謂自己不害怕的樣子。

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和樑笑笑一樣會裝?是不是其他女人也和樑笑笑一樣,永遠不想把自己不爲人知的那一面展露出來?

樓道里安安靜靜,下層亮起的燈光很快熄滅,只剩下他們頭頂的照明燈還亮着。樑笑笑和葉兆就這麼近距離看着彼此,一個不甘示弱怒目而瞪,另外一個好整以暇垂眸凝視,兩人誰都不說話就這麼看着彼此的雙眸,好像都想從對方的眼裡看出點退卻的意思,然而直至照明燈熄滅之前,誰都沒有退一步。

燈光一暗,葉兆突然低頭,樑笑笑僵着脖子沒有讓開,葉兆的臉和黑暗中頓在十釐米開外,見樑笑笑就是不願意露出退步的姿態來,終於狠狠一下吻在樑笑笑脣上。

樑笑笑的身體一僵,忍不住畏縮了一下,這個時候想要讓步卻已經來不及了。葉兆一手扣着樑笑笑的後腦勺,另外一條手臂扣住樑笑笑的後背,將人死死按在自己懷裡,毫不留情的吻她。沒有溫柔纏綿可言,這一吻根本就像是一個教訓,迅速的攻城略地,撬開樑笑笑的貝齒,讓她躲無可躲退無可退,他狠狠的吻她用力的吻,脣齒交纏,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和退卻的空間。

他就是要狠狠教訓她一下,打碎她包裹着自己隱藏自己的外殼,露出她原本該有的面目。他想這個女人可真是可惡啊,如果軟弱一點沒有那麼強勢,不是會更可愛麼?爲什麼總是要假裝很堅強的樣子?!

葉兆吻着樑笑笑,樑笑笑從閃躲變成了掙扎,最後緊抿的脣齒間終於露出一聲掙扎的j□j。

葉兆放開了樑笑笑,但還是抱着她,樑笑笑大口喘氣,黑暗中眼神微紅溼潤,脣角都被吻得潮紅溼漉漉的。

她喘着氣,眼神裡終於露出了點害怕退卻來,她嚥了口吐沫,啞聲道:“放開我!”

葉兆放開她,氣息只有一點不穩,樓下一聲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照明燈瞬間亮起。

樑墨一回國就上了白老爺子派過來的車,白有封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回了白宅,開車進園子停車的時候剛好看到白錚也下車。

“大伯!”白錚看着他,點點頭,白有封下車,也點頭,兩人並肩一起走進去。

“最近房展會做得怎麼樣?”白錚一邊走一邊問道,問得好像很隨意的樣子。

“就那樣吧,現在的房地產市場肯定沒有前幾年好做了,各種壓力、稅收還有政策,難做也是正常的。”白有封知道自己拿了白有寧的項目,白錚會這麼問一句也是正常的。

“恩,那是自然的,有我在,肯定會相當難做吧。”白錚看着前方邊走邊道,頭都沒有轉一下,說得還是很無心的樣子。

白有封的腳步一頓,停下來,看着白錚:“你沒必要這樣,怎麼說也是白家的產業,你父親身體不好我接過來做項目有什麼不妥麼?都是白家人,都是在爲了白家做事!”

白錚也停下來,一手插在西裝褲袋子裡,側身回頭,笑得無害又恣意:“我當然是在爲白家做事,不過大伯是不是我就不太清楚了。”頓了頓:“你看,白家產業那麼多,其實一個房展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同季度比別人少賣幾套房而已。”

白有封冷冷看着白錚:“房地產這一塊放掉,你看老爺子會不會放過你!”

白錚:“別拿爺爺說事,你以爲我只有二十歲麼?”說完轉身朝前走。

樑墨和白老爺子喝了幾杯茶,兩人什麼也不多談,雙方家裡的孩子離婚的事情更是不談,兩人坐下來只喝茶只品茶,聊得也頗爲和樂。

樑墨最後看時間不早了,起身告辭離開,白老爺子想要出來送被樑墨擋了,說自己出去就好了,年紀上來的人身體最要緊。

樑墨從白老爺子的書房走出來,迎面和白錚白有封打了個照面。

白錚停下腳步,看着樑墨,喊了一聲:“樑叔叔。”

樑墨看着他,道:“你還是喊我樑市長吧,這一聲叔叔可擔不起。”

白有封在一旁道:“樑市長出差回來了?”

樑墨沒有看白有封,只看着白錚,臉上不顯山不露水,慢慢道:“當然要回來,再不回來,G市的天都得給你們翻過來了。”

白錚垂下眼簾,在樑墨面前老老實實站着,樑墨又看了看他,最後擡步離開,並不將白有封放在眼裡。樑墨雖然一直瞧不上白錚做自己的女婿,但他無法否認白錚在事業上的成就,而整個白家樑墨最瞧不上眼的,就是白有封。

白有封在樑墨走之後握了握拳頭,眯着眼睛冷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