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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笑笑挑眉,回頭起身,立刻帶過這個話題,道:“走吧。”

顧天佑跟着起身,樑笑笑柔軟的捲髮披散在肩頭,露出脖子後面光潔的一小塊。

兩人坐電梯下樓,從醫院大樓走出來去停車場取車,樑笑笑的步伐突然變慢,顧天佑頓住腳步,回身看她。

樑笑笑脖子上繫着一條純白的紗巾,擋住了胸前的深v,外面日頭正好,風也不小,吹得樑笑笑長髮散亂,她用手壓住頭髮,眯眼看着顧天佑道:“我們找個地方喝杯咖啡吧,我請你。”

顧天佑直覺樑笑笑有話要說,點了點頭。

兩人在醫院不遠處街口的一個咖啡店門口停了,顧天佑去停車,樑笑笑先進了咖啡館。

樑笑笑要了一個小包間,等顧天佑進門的時候一起上二樓,點了點吃的和咖啡。

服務員關門出去,樑笑笑轉頭看顧天佑,眼神直白,“我不知道顧茗爲什麼突然回來,你和顧茗又有什麼關係,顧天佑,我不想和你們這些姓顧的再扯上任何關係!”

顧天佑愣了下,“你還和以前一樣說話直白。”

樑笑笑:“既然我說得這麼直白,你聽明白了麼?”

“聽明白了。”

“那就行。”

服務員敲門進來,把咖啡和果盤點心放下離開。

顧天佑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換給樑笑笑:“你的拿鐵。”

樑笑笑擡眸:“你和顧茗這次是一道的對麼?她回國,你也剛好回國。”

顧天佑看着她:“我以爲按照你的性格,和白錚離婚以後這些事情你都不想再過問了。”

樑笑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冷笑:“你以爲?什麼叫做你以爲?我自己都不太瞭解現在的自己了,你這個‘我以爲’有什麼意義?我是和白錚離婚了,也不會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前提是你們都能放過我!”

顧天佑看着樑笑笑,樑笑笑也回視他,兩人默聲半響,顧天佑敗下陣來。他摸着咖啡杯邊沿,垂眸淡淡道:“我們逃到國外之後沒多久,顧良就死了,在一個公園裡散步的時候被人開槍射殺,胸口中了三槍,當場死亡。警察查不出兇手,案子到現在還掛着。顧茗當時查出來懷孕了,本來是想流掉的,顧良一死她就知道樹倒猢猻散,沒辦法靠我們這些養子,所幸就想把孩子生下來,回國之後投奔白錚,她一直覺得白錚很愛她。但是她生了孩子之後沒走得掉,顧駁(顧北)把她困在一個別墅裡。”

“顧駁?”樑笑笑覺得名字有點熟悉。

顧天佑道:“和我一樣,都是顧良的養子。你見過的,可能不記得了。”

樑笑笑點頭:“你繼續。”

顧天佑:“其他人都不知道顧駁爲什麼這麼做,但是也沒人給顧茗出頭,就像剛剛說的,樹倒猢猻散,顧良死了,我們都自由了,分了他的錢各奔東西。我後來一直在美國唸書,碩士博士,接着回國。”

樑笑笑:“你和顧茗不是一起回來的?”

顧天佑:“不是。我比她早回國,她回國應該是顧駁安排的。不過我估計顧茗這麼多年一直以爲是我軟禁了她,不讓她回來找白錚。”

樑笑笑皺眉:“什麼意思?”

顧天佑:“顧駁把顧茗軟禁在別墅裡面,就算顧茗上街,也會威脅她不要亂走。那套別墅當時是記在我的名下的,顧駁有時候不在,我就會去看着顧茗。而且她一直想回國找白錚,我當年又追過你,她就以爲我是爲了你才故意困住她的。”

樑笑笑梳理了一下,腦海裡電光一閃:“那顧駁現在爲什麼突然又放顧茗出來?”

顧天佑:“不知道,我回國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顧駁,不清楚他現在在做什麼。至於顧茗,我也是從你當初的代理律師那裡知道的。”

樑笑笑脊樑骨一冷:“你認識王威?”

顧天佑點頭:“我研究生時候的導師是他們學校的名譽校長,有一次兩校學術交流認識的。”

“我槽!”樑笑笑忍不住說了句髒話,怒瞪顧天佑:“是你把那份dna報告拿給白錚他媽看的?”

顧天佑五官深刻,此刻一笑柔和了不少,他看着樑笑笑無奈道:“總歸你也是要離婚的不是麼?幫你個小忙,在後面推一把,你還能早點離婚。”

樑笑笑勾脣冷冷道:“我謝謝你了。”

顧天佑卻挑了挑眉頭:“你謝早了。我本來只是把那份鑑定報告弄給白錚媽看看,攪和一下讓你們早點離婚的,但那天你前任婆婆突然去了機場。白錚那天剛好讓人送顧茗和顧小白去機場了,專機都已經等着了,就被她劫了。”

樑笑笑聽白錚提起過鑑定報告的事情,但並不知道白錚曾經要送顧茗母女離開,“不是你做的?”

顧天佑搖頭:“不是我。王威是你一個朋友孟嫣介紹給你的,後來孟嫣打電話過來罵王威,王威才知道有人在暗地裡又推波助瀾了一把。我和王威當時根本不知道白錚要送顧茗走。”

樑笑笑神色帶着疑惑,但她相信顧天佑的話。顧天佑如今在高校做導師帶學生,早已洗白上岸,王威又是一個律師,哪裡能知道白錚要做什麼去哪裡。

樑笑笑手裡拿着一個牙籤,戳了一片西瓜,嘆道:“我就知道,顧茗回來準沒好事。”

顧天佑:“已經離婚了還想這麼多?”

樑笑笑吃完一片西瓜擦了擦嘴:“我也說句自以爲的話,以我對顧茗的瞭解,不管她爲什麼回國,她都不會放過我的。”

顧天佑想了想:“這話沒錯。你和白錚結婚多少年,她在國外就被人軟禁了多少年。她本來就討厭你,這麼多年你過得比她好,估計她心裡又不平衡了。”

“變態!”樑笑笑隨口道。

顧天佑意味深長道:“她是變態,在國外就經常看心理醫生,你見過顧小白麼?從來沒見過一個媽能把自己女兒養成那樣冷的性格。”

樑笑笑無暇去想顧茗和顧小白,她想離婚想了這麼多年,顧茗帶着女兒回來也算一個狠烈的催化劑,加速了她離婚的決心,而如今她也發現,雖然離婚了,但似乎風波並沒有遠離。

不久後她還要面臨樑墨的質問和白家人各種亂七八糟的勸慰、媒體、顧茗的挑釁以及各種無法預見的狀況。

她知道她和白錚的婚姻已經拉上帷幕,然而離婚風暴的序幕不過纔剛剛開始。

顧天佑送樑笑笑回去,樑笑笑途中沒怎麼開口,神色淡漠。

快到的時候顧天佑轉頭看了一眼樑笑笑,終於開口,直接道:“你離婚了,所以我還有機會對麼?”

車子開進小區,樑笑笑回過神來,側頭看顧天佑,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拒絕你的話多年之前我就講過了。”

顧天佑:“一點機會都不給我麼?”

樑笑笑看着車前的方向,臉上帶着點疲憊,不想再用什麼拉鋸戰,乾乾脆脆道:“女人拒絕男人會說很多委婉的話,什麼你很好但是不適合;我們遇到的時間不對,如果早幾年就好了;我很感動和你在一起很開心但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看”頓了頓:“還有一種,就是如果我先認識你而不是某某某,我一定和你在一起。”

樑笑笑說完,車裡一片死寂,顧天佑面無表情開車沒有說話也沒有轉頭看她,把車開到她住的別墅樓下,剎車。

樑笑笑拉開安全帶,看了眼顧天佑,顧天佑一手垂着一手擱在方向盤上食指一下一下點着,直視前方車道。

打擊一個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扯開眼前的紗布,讓他徹底看清楚事實。樑笑笑並不覺得自己殘忍或者太直接,他知道顧天佑只是暫時需要消化一下她剛剛說的話,過後生活繼續。

但樑笑笑也真的希望自己不要再和顧家的男人扯上什麼關係,無論是顧茗還是顧天佑或者白錚,都是她人生中過去很多年之前經歷的一次大陣痛,她想趕緊拋掉過去迎接新的生活,她可以忍受離婚之後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煩心事,卻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人生一直停步不前,困頓在往事的煙霧中永遠走不出。

樑笑笑再見也沒有說,推門下車。

樑笑笑開門回了住的地方,她臉上的紅腫消下去了一點,醫生囑咐回去之後還要用冰塊敷。

她現在住的地方很多東西都不全,空蕩蕩的不像個住人的樣子,冰箱自從她出去旅遊之後就一直關着,連涼水都沒有哪裡有冰。她扯掉脖子上的紗巾,走進廚房打算給冰箱插上電源,找了半天沒有找到電插頭,她視線一掃突然一驚,發現冰箱插頭早插/在廚房插座上了。

樑笑笑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電插頭,有點想不起來自己回來的時候有沒有插電了,也許一回來就插電了只是自己沒想得起來?

樑笑笑晃了晃腦子,還是想不起來,她拉開冰箱最下層的櫃門打算拿一盒冰塊方模出來盛點水製冰,然而當她打開冰箱櫃門的瞬間,一股子冷氣冒出來,接着,樑笑笑看到好幾盒冰塊整齊的碼在最下層的冰櫃裡。

樑笑笑瞳孔猛縮,驚恐地站起來退後幾步,下意識去看自己背後。無數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裡閃過。

廚房裡沒有其他人,樑笑笑低頭震驚地看了看冰櫃,默默從廚房櫥櫃裡摸出一把水果刀。她隱着呼吸,脫掉高跟鞋,慢慢走出廚房,一眼望過去客廳沒有其他人也沒有躲藏的地方。樑笑笑又慢慢往沙發的方向挪,想要趕緊開門出去。

路過沙發茶几想要快速跑出去的時候,餘光突然瞥見茶几水果籃下面壓着一張紙。

樑笑笑頓住腳步,直覺不太對,她下意識就抽出那張紙。

那是一張綠色信箋,右上角還有幾顆四葉草,信箋正中央是一行蒼勁有力的鋼筆字——冰塊敷臉,不要偷懶。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畢,我去睡了,明天雙更,補今天的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