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算白奇駿給他擺的難題?
“爸,你說什麼?”白若羽此刻像是發怒的小獅子,雙手拍在桌子上,怒瞪着白奇駿,“離婚?爲什麼離婚?”
“小羽,冷靜點,你沒發現今天懷玉沒有來公司嗎?”張子妍昨天夜裡已經傷心過,現在反而顯得很冷靜,恢復一貫女強人的姿態。
她也被白奇駿矇在鼓裡,昨天晚上是最後的晚餐,她卻不知道。
難怪昨天晚上秦懷玉陪着白奇駿喝那麼烈的酒,喝的醉倒沙發上。
原來,早就準備好離開……
“要去辦理離婚證,怎麼可能還來公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現提出的?”白若羽氣暈了,老爸突然對他說姐姐和姐夫要離婚,沒有給任何理由就算了,可爸爸媽媽這一臉冷淡的態度算什麼?
“不管誰先提出,那都是別人夫妻間的事情,我們沒法插手。”白奇駿一貫的從容,彷彿要離婚的人不是自己女兒。
“我只想知道原因,爲什麼要離婚?他們之間不是很好嗎?”
“小羽,你最近的任務很重,懷玉一走,公司還有很多事情需要……”
“去你的公司,我問的是姐姐!”白若羽的脾氣可不好,憤怒的指責,“你只關心自己的公司,有沒有想過我們要什麼?在我很小的時候,你只會賺錢賺錢賺錢,現在我長大了,還是賺錢賺錢賺錢……”
“小羽,不要這樣對爸爸說話,他現在也是爲了公司這麼多人……”
“爲了公司,連家人都不顧?”白若羽打斷媽媽的話,冷笑起來,“成爲公司上下幾萬員工交口稱讚的老闆,真的比做一個好父親要重要?”
白奇駿皺眉,沒有發作,接起響起的電話來。
“小羽,別這麼說,過來坐下。”張子妍怕打攪白奇駿接電話,把白若羽拉到一邊,低低的勸慰着。
掛斷電話,白奇駿看了眼沙發上氣呼呼的白若羽,對張子妍說道:“保姆打來的,小米病了。”
白若羽立刻站起身,還沒說話,就被張子妍打斷:“請了醫生沒有?”
“我對她說不需要。”白奇駿淡淡說道。
“爸,你越來越冷血過分,你一點都不關心姐姐嗎?她本來就是個生活白癡,根本沒受過什麼波折和打擊……每天呆在家裡,這一輩子可能只愛過一個男人……”
“所以,讓她自己去處理。”白奇駿擡眼看向自己的兒子,“她如果能像你一樣站在這裡,也就不會讓自己的弟弟爲她擔心。”
“你根本就沒有感情!”
“我只是想讓她長大。”白奇駿冷下了面容,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別吵了,都是我的錯,當初要給她找相親對象,神使鬼差的看中秦懷玉……如果不是我的安排,他們根本不會結婚。”張子妍和老公生活幾十年,很清楚他的性格,看見他的面色冷了幾分,立刻站起身,將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我根本不知道秦懷玉……”
“不
關你的事,就算你沒有安排,他們也會有其他安排,一樣可以讓小米嫁給他。”白奇駿打斷張子妍的話,有些內幕,他不想讓白若羽知道,雖然這件事隱瞞不了太久,“要怪,只能怪我們家裡,小米是防線中最弱最容易攻陷的部位。”
白奇駿說的沒錯,就算秦懷玉不能通過相親成功,他早就留了另一步棋--子非魚。
“駿,別這樣說,是我的錯。小羽不清楚情況,少說幾句,我馬上回家照顧小米。”張子妍知道白奇駿動了怒,急忙走到辦公桌前,生怕下一刻父子倆會打起來。
最近公司的壓力原本就讓人喘不過氣來,要是家庭再出什麼差錯,張子妍真頂不住了。
“今天誰都不準回去,該做什麼繼續做什麼。”白奇駿的身上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他看着心愛的妻子,聲音低沉,“你二十三歲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管理二十多人組成的小公司,每天在外面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而她呢?二十三歲還活在自己的象牙塔裡,生病還需要家人陪伴,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我白奇駿的女兒就這麼一直窩囊下去,離開白家的保護,隨便什麼人都能輕易的傷害她……”
“不要拿姐姐和你們相比!如果我們只是普通人的話,也沒人會傷害到。”白若羽突然打斷白奇駿的話,他討厭現在的父親,像機器一樣冰冷嚴格的父親。
“公司的事情……從今天開始跟我無關,我不想以後成爲你那種人,我只想保護自己在乎的東西,讓我重要的親人活得快樂。”白若羽罷工了,他根本不在乎公司會不會倒閉,他靠自己也可以生存,不需要活在父親的陰影下。
“小羽,你回來。”張子妍真要崩潰了,她看見白若羽摔門而出,想追出去。
“還是那麼任性……別管他,還有五分鐘到開會的時間,不要遲到。”白奇駿的眼裡閃過苦惱,他的兩個孩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成熟長大?擔得起兩肩風雨?
“我撐不下去了……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好累……”張子妍兩手撐在辦公桌上,雖然女人的忍耐力比男人要強,可是她真的精疲力竭,事業,家庭,全變的一團糟……
“很快就會轉好,堅持住。”白奇駿走到妻子身邊,將她摟入懷中,剛纔的冷峻被溫柔取代,“公司不會有事,兩個孩子也不會有事,別擔心,還有我在。”
“可是……這樣對小米真的好嗎?她沒經歷過風風雨雨,我真怕……”
“我們不可能保護她一輩子。懷玉和她之間的一切,讓她自己去做了斷,讓她親手割掉自己的天真,你不準插手。”白奇駿在察覺秦懷玉丟給他的訊號之時,就一直在想着女兒怎麼辦,他不是白若羽口中冷血的父親,可他這一次確實做的狠心絕情。
如果剛剛發現不對,就提醒白小米,讓她終止對秦懷玉的感情,也已經來不及。
而且如果那種關鍵時刻出現異常,賴家一定也會察覺,不如將計就計繼續演戲,也索性讓女兒繼續錯下去。
他知道小米的性格一向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一次讓她疼到骨頭裡,就不會再忘記……
白若羽發泄式的衝回家中,一上樓,就看見醫生拎着藥箱從姐姐房間走出來。
這是白家的專人醫生,他正滿臉無奈,看見白若羽,像是看見救星一樣:“小羽,你姐姐燒的很厲害,可不願配合治療,你去勸勸,怕打針輸液也可以吃藥嘛。”
“姐?”白若羽不理醫生,走進房間,不知是因爲拉上窗簾的原因,還是冷氣開得太足,房間裡陰沉沉的讓人不舒服。
伸手將窗簾拉開,房間立刻明亮起來,白若羽找到遙控器,將溫度調高一些,這才走到牀邊,晃了晃裹在被子裡好像在昏睡的白小米:“姐,起來吃點藥。”
“我睡一會就好……”從被子下面傳出微弱的聲音,白小米身上疼,五臟六腑也疼,暈沉沉的像是落入海底,被一羣食人魚分食。
白若羽沉默了一會,他看到書桌下的一個角落,有一片被撕破的衣服。
白小米今天沒讓保姆進來打掃房間,在秦懷玉離開之後,她將一地的狼籍加牀單,全塞進一個大包裝袋裡,準備出門的時候扔了。
可她做事一向不夠仔細,扔在書桌下的大包裝袋敞開一角,還有沒有收拾乾淨的碎衣服……在修讀過心理學的弟弟眼中,這完全就是破綻百出作案現場。
“他對你做了什麼?”白若羽發現自己問的話有點白癡,夫妻間做點親密的事情很正常,只是看到那些碎衣服,他應該問,姐夫是不是s
m了姐姐。
“爲什麼要離婚?”白若羽扯着被子,看到白小米的臉,立刻不再問下去,一夜之間,能病成這副鬼模樣,也算一道未解之謎。
昨天晚上還光鮮亮麗,陪爸爸喝酒喝得豪氣衝雲霄,今天就成了被捏的半死的兔子,躲在被子裡奄奄一息,不停的發抖,像是得了嚴重的傷寒症。
現在想想,昨天晚上的反常,他就該感覺到。
自己那懶散到極致的姐姐,除了結婚那天,什麼時候願意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
“姐,喝點蜂蜜柚子水。”白若羽費力的將她抱起來,他知道白小米很固執,不願意吃藥的時候千萬不能強迫她。
所以他讓醫生將藥放到水裡,調成甜甜的汁,騙她說是蜂蜜柚子水。
“幾點了?”白小米勉強睜開眼睛,昏昏的問道。
“三點十分。”白若羽看到姐姐的脖子上,有深深淺淺的吻痕,他急忙別過眼,突然有點心酸。
他還沒遇到讓自己心動的女孩,所以不懂愛情。
更不懂,昨夜還在一個人身體上烙下痕跡,爲何今朝就會分離。
“送我去民政局。”白小米喝下弟弟手中又甜又苦的水,擡起眼睛,說道。
“你已經這樣了……還能出門嗎?”白若羽又難過起來,他從沒見過姐姐有這種絕望空洞的眼神,“姐,你先睡一覺,等身體好點,想去哪都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