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壽康宮。妙雲軒。
蕭如薇被安排在壽康宮的妙雲軒。從前壽康宮都是冷冷清清,自從沈喬喬得寵後,申屠逸封總來。如今又多了一個蕭如薇,申屠逸封更是總來壽康宮了。
自大選過後,五日以來,申屠逸封每天都來蕭如薇這裡。自慕容晟蓮過世後,申屠逸封還從來沒有如此寵幸一個嬪妃。蕭如薇不知不覺地變成爲了後宮所有人的敵人。
蕭如薇來到儲秀宮的春梨苑,因爲這裡還住着早已被人遺忘的孟靈芸。
孟靈芸見蕭如薇來了,很是高興:“如薇,聽說你被皇上冊封爲才人,而且我還聽說皇上非常寵幸你呢!”
“靈芸,今天我來是帶你走的。”蕭如薇拉起孟靈芸的手,便要離開。
孟靈芸詫異道:“如薇,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
蕭如薇笑了:“靈芸,你應該還記得吧,我曾經和你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得到了皇上的寵幸,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如今,我雖得皇上寵幸,可是根基還不穩。所以,我思來想去,想讓你留在我身邊,做我的貼身侍女,這樣我們兩個人好找機會跟皇上說明你父親的事情啊!”
孟靈芸低頭沉思,蕭如薇見她不語,忙說:“靈芸,你放心,我讓你做我的貼身侍女,只是名義上的。我們還是好姐妹的。”
孟靈芸最後又想了一想,然後,微微點頭。蕭如薇心頭不由一喜,連聲道:“那既然這樣,你現在就收拾行李,搬到我宮中吧!”
“可是……”孟靈芸又開始猶豫起來:“婁姑姑,她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蕭如薇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我早就和婁姑姑打好招呼了。”
孟靈芸這才放心地收拾行李,隨着蕭如薇搬到了妙雲軒。
皇城。浣衣局。
“凌寶林駕到,韓采女駕到。”只聽,一個太監高聲喊道。
沈碧君帶領着浣衣局一行宮女,忙跪下身,口中整整齊齊喊道:“凌寶林吉祥,韓采女吉祥。”
顧清影微擡起頭,眯着眼看去,在心中不禁感嘆,連家世平平的韓香儀如今都是皇上的嬪妃了,她無奈地搖搖頭。
凌卉兒“嗯”了一聲,然後走到顧清影的面前,笑道:“我曾經說過,我會來浣衣局看望你的,怎麼樣我凌卉兒說話還算數吧!”
這是,韓香儀也走過來,道:“凌姐姐,趕快讓這些宮女起來吧!”
凌卉兒忙笑道:“瞧我光顧着和老朋友說話了。大家都起來吧!”
衆人紛紛起身,顧清影正欲起身,凌卉兒忙道:“我有說過讓你起來嗎?”
沒有辦法,顧清影只好繼續跪着。凌卉兒伸出腳,笑着說:“我的鞋髒了,幫我好好擦擦。”
凌卉兒,倚仗家世,盛氣凌人。她將自己面子看得那麼多,卻把別人的尊嚴都踐踏在腳下。可是,如今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任人宰割的宮女,她除了照着凌卉兒所說的做,她還能怎麼辦呢!
顧清影微微嘆了口氣,拿出手帕,慢慢地爲凌卉兒擦鞋。突然,手,痛!凌卉兒的淺藍色繡鞋正踩在她的手上。
“你知不知道,你弄疼我了。”凌卉兒怒聲斥道,然後又喚身邊的侍女:“秋竹,掌嘴十下。”
話落,名字叫秋竹的宮女走到顧清影面前。
“啪——”
顧清影的身體絲毫未動,只是覺得臉被扇向一旁,一縷髮絲飄至嘴角,緊接着又是狠狠地一巴掌。
“啪——啪——啪——”
一聲聲,臉頰如火燒熾痛,顧清影費盡力氣將身體穩住,只覺嘴角一股暖流沾染,順着櫻脣蔓延,微癢,卻灼心。
十巴掌已打完,那個叫秋竹的宮女,都覺得自己手心灼熱的疼,更何況那十巴掌打在顧清影的臉上。
凌卉兒端正神色,威風凜然道:“去浣衣局外面,找一個風口的地方給我跪着。一直跪到就寢的時候,再起來。”
現在纔剛剛辰時,如果說是跪到就寢的時候,那就是整整十二個時辰左右啊!
凌卉兒說完,便施施然離開,韓香儀緊跟着離開。顧清影則走出浣衣局,在一個風口處最大的地方跪下。
顧清影臉上掛着腫脹紅印,沒有用手擦去嘴角的血印,只是依舊跪在風口,保持着腰身筆直的身態。
偶爾有三三兩兩的宮女和太監經過,用冷漠、好奇而輕蔑的目光掃視過。
顧清影不知道她跪了多長時間,嘴脣,早已乾燥。腰,又酸又疼。腿,已經感受不到麻木。臉,只是微微的疼了。身體,又冷又熱。頭,隱隱作痛。
身子,開始搖搖晃晃。
人,眼前一黑,緩緩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