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皇城下起了大雪,這是,十年以來,東晟國下得最大的一場雪了。這一場雪也預示着東晟國十二年會大豐收,申屠逸封也決定在乾德十二年夏的時候,去一趟南方,體察一下東晟國南方的老百姓們。
蒹葭池的水都已經凍成了冰,顧清影走在前面,申屠霸跟在她的身後。他就這樣看着她,靜靜地。
顧清影回首,然後蹲下身,抓起一團雪,砸向申屠霸。誰知,申屠霸靈巧一躲,躲過了雪團。隨即抓起一把雪,又向顧清影砸去,顧清影蹲下身,但是,雪團還是砸到了顧清影的頭上。
顧清影蹲下身,用手捂着頭。嘟起嘴,道:“你這個人,怎麼來真的呢?”
申屠霸連忙走過去,笑說:“誰知你沒躲過去呢!”說着,伸手,將顧清影扶起來,然後,又將她頭上的雪,彈掉。
顧清影吐了吐舌頭:“你是習武之人,自然能躲得過我這個雪糰子。可是,我就不同了,你還不應當讓我些。”
申屠霸連連笑出聲來:“那好,要不然這樣,我就站在這兒,你向我扔雪團,我也不躲開,可好?”
“我可不想讓你讓得我,如此的明顯。”顧清影笑着:“話說回來,今日的雪還真大啊!”
申屠霸點着頭,笑說:“這是東晟十幾年來,下得最大的一場雪了。只是,又想着,雪兒還真是對得起她的名字呢!”
“怎麼說?”顧清影歪着頭問。
申屠霸笑道:“雪兒出生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大雪的天氣。沒想到,出嫁的時候,竟也是這樣一個大雪。”
顧清影想了想,輕聲道:“那我出生的時候是梨花開滿天的季節,那豈不是出嫁的時候,也要是一個梨花開滿天的季節了?”
申屠霸抿嘴笑道:“好啊!日子,我都想好了,就乾德十二年三月十四,可好?”
顧清影在心中笑着,三月十四,不正是自己的生辰嘛!
申屠霸見顧清影不語,卻一直笑着,便已得她的心意了。這可能便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顧清影笑着指了指天,道:“看着天快黑了,快送我回坤寧宮吧!”
申屠霸半含了笑着試探着道:“別饒過本王的話,快回答本王。”
顧清影扭頭看着申屠霸,微微一笑,道:“怎麼?都本王了,看來你這是要拿王爺的身份,來威脅我嘍?”
申屠霸一把將顧清影拉到懷中,顧清影微露出意外而迷茫的神色,道:“既然我們東晟國的王爺這麼苦求着清影,那清影只好委曲求全嘍!不過話說回來,王爺一定要八擡大轎,明媒正娶,聘禮和聘書,一樣都不可少啊!”
申屠霸低語:“八擡大轎,明媒正娶,聘禮和聘書,一樣都不會少的!”
顧清影笑着依偎在申屠霸懷中,她,等着,等着乾德十二年三月十四日這一天的到來。
皇城。延喜宮。永延殿。
孟靈芸不知佟允希爲何如此匆匆喚她,總之,應該會有什麼急事的。孟靈芸來到永延殿,微一欠身:“妾身見過昭媛娘娘!”
佟允希笑盈盈地免了禮:“賜座!”
孟靈芸溫言道:“不知姐姐今日叫妹妹來,有何事呢!”
佟允希微微一笑,道:“本宮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孟靈芸微擡眼皮,輕問:“姐姐能有什麼事情,來讓妹妹去做呢?”
佟允希擡頭飲茶,爾後,低頭,瞅着孟靈芸,笑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本宮只是希望妹妹想辦法,讓睿王妃知曉顧清影與睿王爺的關係。”
孟靈芸聽了,細聲細氣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姐姐怎麼突然要妹妹做這件事情呢?”
佟允希定一定,目光疑落在孟靈芸身上,笑說:“妹妹應該知曉,我們最大的敵人是皇后。而顧清影是皇后的人,但是,如果讓顧清影和她唯一的姐姐鬧分裂,那麼她還有什麼心思爲皇后出謀劃策呢!”
孟靈芸心中暗笑,這樣不仁不義之事,卻要她來做,佟允希自己爲何不去做呢!
見孟靈芸遲疑着,佟允希抿嘴一笑:“如果,妹妹能將此事做好,那我這個做姐姐的,就想辦法要皇上晉升妹妹爲才人。妹妹看,如何呢?”
孟靈芸自心底微笑出來,好一個佟允希,果然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孟靈芸漠然片刻:“姐姐說的這是哪裡的話,這件事情,姐姐就放心交給妹妹吧!”
佟允希微微點頭。
從永延殿出來,綠縊在一旁,輕問:“奴婢瞧着寶林好像不太想做此事,爲何還答應了佟昭媛呢?”
孟靈芸輕輕一哼,深以爲然:“她的話都說到如此的份兒上,我也沒有不同意的道理。況且,我與顧清影的關係也就這樣了,再回不到從前了。”
綠縊揚眉疑問:“那寶林要什麼時候去辦這也叫事情呢?”
孟靈芸想了想,笑吟吟道:“幫我打聽一下,睿王妃什麼時候進宮。”
綠縊低首,靜靜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