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章個神經病
方白走後,鴛鴦在房間裡待了一個上午。想着方白最後走時說的話,方白的話很簡單明瞭,讓她放下過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鴛鴦根本鑽不出心中的牢籠,夢族的那些人命她真的能放下嗎?那是她從小長大的夢族,那裡有她的親人,有手把手將她拉扯大的師父,卻那麼突兀的覆滅在一夜之間……
怎麼能說放就放下?她自問又自答:那是不可能的事吧!
鴛鴦就着這個問題尋思了良久,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反正自己怎麼想也放不下,既然走到了這裡,就一定要將復活夢族的路走下去。
迷迷糊糊扒在牀上小睡了一會兒,已是日上三竿大白日中天了,鴛鴦想着將要舉行最後一場武林大會,便出門去了,然,平時和她一起去的南宮篁、嵐夢、雪凌之三人都不在了,她只好去找溫堯陪她去。
去溫堯的住處,溫堯並不在房裡,鴛鴦琢磨着溫堯是去哪裡呢?該到哪裡去找他纔好?
到處兜了幾圈,溫堯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倒看到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從她身旁經過,鴛鴦隨意瞟了一眼,又定睛一看,須臾,笑了起來,悄然跟着那男人後面。
鴛鴦正踏破鐵鞋無覓處,那寂木仙府的人就送上門了。溫堯昨天晚上有跟她說了寂木仙府使者頭上的青木簪一事,又感覺那人有比較強的內力,心思一動。
本來,江湖人都是從小時候大約七八歲吧就要練武,他們的內力都穩打穩紮,而寂木仙府的人不同,鴛鴦曾在那本書上面看到過,一般仙府裡的人善於囤積提高修行靈丹妙藥,他們的內息大都可以隨意收斂,鴛鴦瞅着這個人,他看起來不太像習武的男人,但內力卻也很渾厚。
鴛鴦隨那男人走了幾個彎,拐過一池碧綠的水塘。幡然就把個大活人給跟蹤沒了。
遺憾的看了下這四面,不覺有些怪異。
這地方未免太過偏僻了,景色看起來雖獨好,可遠離了塵囂。
而且最後一場武林大會在即,大家都去捧場去了,誰還裝什麼文人墨客來這裡賞風景,所以,這稀無人煙的地方,很容易殺人滅口,正當鴛鴦反應過來,要繞道回去的時候,背後尚帶着磁性的男音傳來:
“這位姑娘,跟蹤在下是何原因?”男人看起來不怎麼斯文,講起話來還知道客套。
鴛鴦鬆了一口氣,見這男人不認識她就寬了心,有禮貌的回笑“並非是我跟蹤閣下,而是我生性識路不清,剛纔迷了路,恰好碰上閣下,遂跟了過來,還請閣下見諒,我這就折回去不打攪你了!”
男人也很有風度,沒有計較鴛鴦滿是破綻的套話,指了去武林大會那邊的方向,道“姑娘快回去吧,誤會一場,也沒什麼好介意的。”
鴛鴦忙按他的指示奔了過去,心道寂木仙府的人都這麼好說話,那麼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身後的那男子看她離開了,也隨之離開。
鴛鴦這邊路未跑多遠,聶淵手持着長劍就擋了她的去路。陰戾的眼風淬了毒般,看得鴛鴦還挺不好意思。
“南宮篁是你幫他拖延世間,讓他週轉過來應付我們,還使計逃過了殺人者該有的懲罰,你說一報還一報,我師兄平白死了,卻無人得到報應,我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應不應該給他取回公道?”
聶淵字字句句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步步緊逼近鴛鴦,扭曲的面目也是猙獰的和鬼一樣,眼睛中流動這如旋風般瘋狂的殺氣,也騰騰如越燒越旺的滔天大火。
鴛鴦抖了抖,不知道該說什麼回他的話,下意識的悄悄往後面退着。
這個神經不正常的聶淵,他要是想殺了武功不如他的自己,那今天還不完蛋了~
聶淵也確實是想要殺鴛鴦的。
劍鋒出鞘,寒光照人,聶淵手握刀柄,刀尖直指鴛鴦的心口,鴛鴦雕塑般站定,在不敢動彈,她深知,瘋子在看到自己的獵物反抗時,會不顧一切以最激烈最極端的手斷達到目的,比如現在,只要鴛鴦拔腿跑掉,那麼聶淵一定會一劍刺穿鴛鴦的身體,鴛鴦不敢拿自己的性命豪賭,便只能壓下心中的害怕,儘量無視抵在心口的利刃,看聶淵究竟在弄什麼名堂。
聶淵囂張的狂笑“我說你這小丫頭,明明和你無關的事,你偏要橫插一腳,既然如此好管閒事,就該付出代價。”
鴛鴦心中一個“咯噔”,在聶淵要割斷她的脖子前嚎啕大叫道“別……,先別衝動,我還死不瞑目啊!”
聶淵草木皆兵的將四周細細打量後,確定毫無人的氣息,才冷聲道“死不瞑目也得死。”
鴛鴦心沉了沉,秉着要死也要遲點死的精神拖延時間,問道“我想知道你百靈子死時那夜,你明明在場,爲什麼不出手救他?”
聶淵橫眉不悅向上一挑,顯然鴛鴦的話踩到了他的尾巴,便兇狠的喝了聲“幹你屁事。”
鴛鴦被他吼的心心肝一顫一顫的,生怕他一個激動就送她去死了。
但她還是外厲內荏的諷道“你是不敢說吧!百靈子生前和你關係不好,死後你又在這裡裝什麼好師弟,口口聲聲要給他報仇,實際上是做給別人看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什麼重情重義的人。”
聶淵怒氣陣陣上涌,刀尖也跟着輕抖起,慢慢刺入鴛鴦的心口,鴛鴦吃痛,卻知道現下不能退步,反正橫豎要死,不如……
“爲什麼不說,那天我和阿婉去了你房間,你手上拿着一張信紙,原因就是那紙吧,而後,你忽然尋仇,也不是蓄意預謀,依我看,那張紙應當是百靈子寫給你的,信中內容不難猜測,總歸錯在於你。”
聶淵身軀一震,六神無主的放下鴛鴦心口的那把利刃,不在傷害鴛鴦,目光裡縈繞着傷痛、後悔、自責,從來沒有這樣過的聶淵在鴛鴦說的幾句話後,就變的脆弱起來。
鴛鴦不由一徵,一雙靈動可人的眼瞳霎時間白轉千回,流光瞬息,而後平靜淡然,她道“我雖不知你和百靈子之間的恩怨情仇,但人死如燈滅,你殺了我這個無辜者,就真的能讓逝去的百靈子感到欣慰?怕是你爲安自己的心,找的藉口罷了。”
聶淵惱羞成怒“住嘴,你個伶牙俐齒的鬼丫頭,什麼都不知道,還不知天高地厚的妄加評論,我現在就送你去閻王殿黃泉路。”
鴛鴦心中亂跳,要是可以,她一定要打自己一個大嘴巴,叫你爛舌頭,不該說的也說,你能把喜怒無常的聶淵當正常人看待嗎?好好的說就好了,幹嘛惹他那個神經病,嗚嗚,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說時遲那時快,聶淵一把刀準確無誤的向鴛鴦斬殺過來,鴛鴦大叫一聲“殺人了救命”而後身子向後一傾,睜大眼看豎在自己臉上的長劍,鴛鴦幾乎腿軟,差一點就要一劍穿心,死於非命了,呼呼……
還不帶鴛鴦多緩兩口氣,聶淵已提劍出招,鴛鴦專心防了幾次,被聶淵追的上竄下跳,又知她在這裡和聶淵打下去,自己遲早得做他的劍下亡魂,不能在耗時間,便一面叫喚着“救命,有人麼……”一面拼了命的跑。
殺不死鴛鴦,聶淵有些心急了,面上冷笑森森,想要打算一劍了結了鴛鴦。
空中幾個劍花如躍動的煙火,泛着勢不可擋的濃烈殺氣,冷刃向着鴛鴦的後腰直直刺了過來。
鴛鴦登時後背起了冷汗,扭頭一看,了不得了,劍尖已直指她的要害,風馳電掣的速度中,鴛鴦沉沉的半垂目,眸子中的凜然一閃一閃的。
一個碧色的身影驟然浮現眼簾,比疾風還要炫,千鈞一髮之際,讓鴛鴦改變了奮力一搏拼死去戰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決心。
腰間被來人的手臂箍緊,鴛鴦倚在那人一側,兩人在半空中一個旋身,便讓聶淵盡數使出的殺招付諸東流。
鴛鴦瞪着不能置信的眼睛,看着眼前略有熟悉的眉眼,心中悲喜交加。
喜得是時隔五年後的重逢,爲他們還能相見,且在她性命垂危的緊急關頭,助她無恙虎口脫險而興樂。
而悲,也不是很悲吧,只是此故人猶在,而諸族人永不復在……
鴛鴦心中微動,昔日十一二歲的少年,如今已長了這麼大,褪去了稚氣懵懂的孩子,變得更絕世迷人……
令孤千潯平和的眸光凝視了鴛鴦片刻,而後面上淺淺一旋,霎時,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般溫暖,舒適,鴛鴦想,這世間哪個男子的微笑能如此迷人到讓人心甘情願的沉淪下去,怕只有千潯了。
千潯一襲淺碧色的修身衣袍,間或白色作以細密的陪襯,邊角已銀色針線精心縫製,更顯的其人品味高雅,深度有內涵。
而外表更是明眸皓齒,貌勝過潘安宋玉,他的眼睛不是溫堯的漠然涼薄,也不似南宮篁的溫爾柔情,更不能同那傲嬌高貴的雪凌之比,也無有絲毫聶淵眼中的狠戾焦躁,那一雙眼,彷彿能看透世間所有,眼中的包容萬物是隻有洗盡鉛華歷盡滄桑的人眼中才會這樣。
而這個才過及冠的少年眼中,也有這種包容,可見其海納百川心胸開闊的品質。
兩人足尖落地,想雙棲□□的鳥兒般,而鴛鴦作勢就要掙開千潯摟着她的手,千潯已很懂進退的放開她,鴛鴦癟癟嘴,心道“千潯外表雖變的又高又帥氣,但性格還和從前一樣,軟綿綿的沒有脾氣,只是現在,已從內到外自生出一股天人般的威嚴,就像聶淵一樣,都不敢對這個面容和藹可親的人生出不屑之情。”
千潯的性格的確有些上善若水,不然也不會揮一揮衣袖,就讓聶淵好自爲之了,鴛鴦咬了咬牙,想過去殺聶淵一刀泄憤,看在千潯的份上,只能先不予計較。
千潯回頭見鴛鴦滿臉的幽怨,不動聲色的轉開話鋒“你見到我,難道不開心嗎?”
鴛鴦白了他一眼,然後沒在追究聶淵相安無事的走了的問題,假裝無所謂道“見到你有什麼好開心的呀。”
她心裡真的很開心,開心能見到千潯。
千潯聽她的話一噎,清俊如煙火的臉上也還是不惱不火,只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眼看着鴛鴦嬉皮笑臉得寸進尺的用手指戳自己的臉,無奈的笑笑,卻沒有阻止。
鴛鴦笑眯眯的舒心道“這麼久了,你的臉越來越有手感了,愈發讓人愛不釋手了。”
千潯黑線,再也忍不住的抓住鴛鴦在他臉上肆虐的手,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那個人又是誰?他爲什麼要傷害你!”
鴛鴦卻一拍腦門,也來不及都和千潯扯七扯八,就拉着千潯去武林大會上了。
————啦啦啦————
令孤千潯一出場就是英雄救美喲……
快來讚揚一下我其實是個親媽吧(一捆爛白菜立即想某人砸過去。)
衆人“哼哼……”
再來個深情版:雖然你們不是很愛我,但我覺得你們還是喜歡着我的,請允許我自作多情一下,從這幾個寥寥點擊中,我就可以看出,愛潛水不愛評論的你們一直在默默關心着我……(好害羞……揮揮抹布。)你們要一直一直一直關心着人家噢~~重要的要多一次次……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吧,我一定不會食言啦*^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