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風聲中,三頭體型實力不亞於藍鱗翼龍的兇禽,從三個方向合攻而來。
“長壽——!!”
烏木大吼一聲。
他放下盾牌,轉而抓起石弓,在狂風中搭箭射向最右邊的那隻兇禽。用雷石製成閃着雷光的箭矢迸發而出,帶着強勁的風聲刺破空氣,向那頭兇禽厲嘯而去。
“嗤。”
鋒利的箭頭沒入兇禽的眼睛,箭身乾淨利落地貫穿頭顱。
連一滴血液也無,那頭兇禽張着翅膀肚皮翻天,於灰暗的天色中向地面無聲無息地墜去。
殺死一頭兇禽還剩下兩頭。
而它們的距離已經近得無法再搭弓射箭。
眼見兩頭兇禽從兩個方向俯衝下來,避無可避之際,藍鱗翼龍長壽猛然一個翻身,背部以一個奇詭的角度傾斜向下,險而又險地避開了必死的一擊。
“呼——!”
兩頭兇禽險險擦過。
其中一頭兇禽的翅尾擦過烏木的頭皮,頓時烏木的頭頂被割出一道長長的血口子,火辣辣的疼。
藍鱗翼龍長壽再次轉身,強壯的爪子抓住一頭兇禽的脖頸,鐵彎鉤似的爪尖刺進脖頸皮膚。
那頭被扼住咽喉的兇禽拼命掙扎,它力氣很大,將藍鱗翼龍帶得在空中東歪西扭,使勁撲騰雙翼才能勉強跟上隊形。
還沒來得及殺死這頭兇禽,剩下一頭兇禽從身後殺來。
烏木扭頭看到時它已近在咫尺,嚇得他瞳孔驟然縮成針尖,雙臂上的寒毛炸起。
新的箭矢才從箭壺中取出,剛剛搭上弓弦,還沒來得將弦拉滿,而它的距離已經近得沒有給他拉滿弦的時間了。
偏偏長壽還在對付抓着的那頭兇禽,完全沒有發現的樣子。
就在烏木絕望地以爲他們這次完了的時候,最後關頭,藍鱗翼龍頎長的帶着尾骨的尾巴突然一甩,纏住了後面兇禽的脖頸。
烏木眼中迸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光芒。
他沒有被狂喜衝昏頭腦,立刻抓住這次機會,將弓拉至滿弦,手指鬆開時的一瞬,因爲兩頭兇禽掙扎得太厲害,藍鱗翼龍都被帶得猛烈趔趄了一下。
“嗖——!”
箭矢破風而出,然而因爲射出時歪了一下,箭矢偏離原有的軌跡,沒有射中它的頭顱,只深深扎入了它的腹部。
不過這樣也給它帶來了巨大的創傷。
這箭矢可不是普通箭矢,而是由雷部落帶來的雷石做成的,一沒入兇禽的腹部,就將它電得全身痙攣。
藍鱗翼龍尾巴用力絞緊,雙爪也越縮越緊,這麼拖着兩頭氣息越來越微弱的兇禽飛了一段距離,直到兩頭兇禽的喉骨被扼碎,徹底失去氣息,才鬆開尾巴和雙爪,任由它們的屍體墜落。
“幹得漂亮!”
烏木感慨地拍了拍藍鱗翼龍溫涼的脊背。
他沒想到自家長壽反應這麼快,動作這麼利落迅猛,他們兩個配合默契,竟在幾個呼吸內殺了三頭實力強勁的兇禽!
誰能想到幾年前這頭翼龍還不願意載他,用尾巴拖着他到處飛,撞得他鼻青臉腫,而且又憨又傻又貪吃呢?
“砰砰砰!”
“砰砰!”
蝗蟲般的小兇禽從四面八方飛來。
烏木舉起石盾抵擋,沒有防護的藍鱗翼龍被接連砸在身軀上。
這種小兇禽數量太多了,多得藍鱗翼龍都無法躲避,長壽的身軀又多了不少血洞,看起來傷痕累累。
但長壽依然頑強地戰鬥着,在戰鬥的同時張開雙翼緊跟前面的藍鱗翼龍,努力不掉下隊形,保持漩渦狀的飛行軌跡。
烏木心疼地攥緊手中的盾和弓,喉頭哽塞,眼眶都溼了。
“你一定能活下來的,我們一定能活下來的,長壽……”
“你是長壽。”
“你是長壽。”
他用力地在心裡默唸。
但是一轉眼看着烏泱泱的彷彿漫天灰塵般的兇禽,以及地面如山如海的兇獸潮,心中的無力感也排山倒海地涌來。
……
羲城隊伍好不容易在羲城上空清理出一片空白地。但是在頭領獸的召喚下,所有的兇禽都朝他們圍來,根本清理不完。
龍捲風大陣集合了部落氏族所有兇禽翼龍,數量是多,然而他們面對的是數以億萬計的兇禽,雙方對上根本沒有什麼優勢。
“——記住,不要跟被控制的兇獸兇禽耗,我們消耗不起,我們真正的對手是躲在後方的頭領獸。”
所有人想起臨出發前葉羲說的話。
漩渦陣開始變幻,逐漸變成一個狹長的三角形,如同一支利箭,刺破烏泱泱的兇禽羣向西北方向疾速飛去。
大家變幻陣列僅憑着昨日的演習和直覺,沒有領隊發出指示。
因爲周圍實在太吵了。
億萬只兇禽的振翅聲唳鳴聲有多響亮多嘈雜?嘈雜到戰士們聽不到十米外的喊話,低級戰士們爲了保護鼓膜,每個人的耳朵甚至塞着東西。
所以如此整齊有默契地變幻隊列,簡直是一個奇蹟。
離開羲城上空,兇禽羣更加密集了,他們彷彿衝進了烏雲層,目之所及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兇禽。
戰士們費力地在其中尋找頭領獸。
平窯也在尋找。
他的戰獸大雪是一頭優雅美麗的兇禽,即使在億萬兇禽羣中也是顯眼的存在,這也導致它遭受了更多攻擊,纔出城沒多久,大雪那雪白的羽毛已零落的不成樣子,有道又深又長的可怖血痕貫穿半個腹部,鮮血直淌。
擊退了十多頭包圍的兇禽後,平窯在遠處看到了什麼,眼睛猛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找到了!!”
平窯咬牙:“大雪,我們衝過去!”
戰場太嘈雜,他沒有辦法向其他人發送訊號,唯有衝過去。儘管這麼做十死無生。
“唳呦——!”
大雪輕輕叫了聲,它沒有猶豫,一振巨大的雙翼,脫離隊伍向那頭極樂鳥的方向迅疾衝去,就像一道雪白的閃電。
無窮無盡的兇禽劈頭蓋臉地砸來。
脫離隊伍的大雪和平窯簡直像在自殺。
大雪不再防守,全力往極樂鳥的方向衝,沾着血的碎羽和碎肉往下掉,好幾次被別的兇禽砸落,又頑強地撲飛起來。
平窯儘管身體伏低,背部也被一頭兇禽的利爪刺穿,剜掉了好幾塊肉。
終於他們飛到了距離極樂鳥一里遠的地方。
平窯掏出一枚黑色骨牌。
這是枚信號用的特製骨牌,沒有殺傷力,但在碎裂的一剎那會爆發出刺目的白光。被飛行戰隊用來指引頭領獸的方向。
當它亮起時,就代表有人發現頭領獸了。
血淋淋的手狠狠攥緊。
咔擦骨牌碎裂。
一道巨大耀眼的白光以平窯的手心爲中心,倏然爆發而出,光芒刺目的就像太陽,將大雪和周圍百米內的兇禽籠罩。
一瞬間,所有戰士都看到了這團光芒。
箭頭陣型的龐大隊伍立即調轉方向,向這團光芒的方向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