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五和小八也敲敲門進了來,進門便歡喜道:“三兒,你回來啦。”
小丫頭只是頓了頓,看都沒看他們便繼續道:“‘閉月’自有閉月羞花之意,可使用藥男子仿若沾了輕淺酒意,若是見到本就心儀的姑娘則更會對姑娘心馳神往;若是面前女子本不甚滿意,也可作用彌補,確實是有一定的迷幻作用。而這‘紅’字,既有歡喜之意,藥本身也是紅色的藥粉。可以化在水裡,或融在酒裡,便使得那水或酒也都成了或淡或濃的紅色,隱隱也會有着一股藥香,可並不是無色無味的。所以啊,從來沒聽說過誰拿這藥來暗害於人的。那中招的人得多傻啊!”
嗟!他還不是中招了,小丫頭可是罵他傻?
可不是,小丫頭說着,當真是一臉鄙視地斜了應昊一眼,眼裡直白地嘲諷着,“你是不是傻?”
但那眼神也只是一瞬,小丫頭雖然調皮,但也不敢當真惹怒了應昊,這纔對小五和小八一笑喚道:“五哥、八哥。”
應昊不理會小丫頭的嘲諷,對着小五和小八道:“想來這藥是下在了那船家備的酒裡。”
很多船家會忌諱在行船上燃明火,在這樣的日子裡,只有左右通透的窗口透進柔和月光本也是更添浪漫。當時船艙內有些昏暗,就着月光,他雖然看出了那酒隱隱有些泛紅,也聞着品着確實都有明顯的藥香,卻是沒有多想,只以爲這船家特意好心給備的藥酒。想來下藥之人也是抓住了他這個心理。既然船家是大大方方把酒端上來,那紅色和藥香又那麼明顯,誰都不會提防這是有人暗中下藥蓄意暗害。不過這下藥之人必然也不是那船家。
小五和小八本是聽說三兒回來了,這才急着過來見見,原本都不知道應昊中了“閉月紅”,這會兒聽到一半三兒的敘述,又聽到應昊如此說,也是很快明白過來。二人對看一眼,“噗通”一聲跪倒在應昊面前,齊道:“是屬下失職。”
應昊擺了擺手,道:“不怪你們,都起來說話吧。”自是叫地和小七也起身。
四人起來後,應昊又問小五和小八道:“你們可有留意到可能是何人做下的手腳?”
其中小八回道:“在那船家給準備酒菜的時候唯有清芷主動出去幫手。”
小五又補充道:“那船家也是早就備好了酒菜,只是從下層的船艙給搬上來。清芷去幫手也是不曾耽誤地來來回回,幫着把菜碟搬來罷了。最後上的酒水,還是那船家親自端來,也是那船家先爲衆位主子每人滿上了一杯。若是清芷暗中下藥,那船家也該是當場就看出那酒水的不對來。”
應昊點了點頭,小八和小五說的他也都有印象,確實是如此。他對清芷有所懷疑,正是想到她那時主動去給船家幫手。但講不通的就是那船家也看到酒水泛紅,爲何卻一副平常的樣子?
若說那藥是船家下的,則更是講不通。爲了什麼?貪圖錢財?若真是那船家在酒中下了“閉月紅”,這種藥,也實在不是適合用來謀財害命的藥啊。更何況,他看那船家雖然身材還算壯碩但不通武功,眉眼間看着也是個老實人,沒有一點異色。當時那酒是放到了他的手邊,自是他喝得最多,其餘就是幾位夫人多少喝了些。重點是,幾個丫鬟和兩個侍衛是沒有喝的,不管那幾個丫鬟,單單是有兩個侍衛,那船家若真有心謀害,也該想到自己會被當場就地正法吧。而且當時湖心船隻衆多,即使他們所有人都喝了這個酒,還得是喝了許多,頂多也只是意亂情迷也不至毫無還手之力,他們這麼多人,總有人在被謀害之前能發出求救,隔壁的船隻可都能聽見,到最後那船家也是跑不掉啊。總之,怎麼想,應昊都是無法懷疑是那船家在酒水中下了這個藥,窩藏禍心。
難道那船家不是藏着禍心,反倒是出於好意?情人佳節,會到情人湖畔看煙火的多是有情人,只是少喝些這酒,還能更添情趣了呢。嗟!三兒說這藥價值不菲,那船家要價合理,只是賺個辛苦錢罷了,如此一來豈不是賠錢?
這時,三兒又補充了一句道:“對了,這‘閉月紅’只對男子有效,女兒家喝了頂多算是喝了一次補藥,稍稍有催血的功效。若是偶爾氣血不暢,倒也可以用這藥疏通疏通。只是有同樣效果的藥還有很多,這藥就太貴了,該是也沒人這樣用就是了。”
哦,這就是她月事突然到來的原因吧。應昊聽了三兒的話,很是無耐地笑了笑。
看着應昊這表情,三兒奇怪地挑了挑眉眼。
“爺,要不要屬下去問問那船家?”小八問道。
應昊點了點頭,道:“該不是那船家做下的手腳,你也不要爲難人家。想來這個時間那船家早也回家了吧。你明早到湖畔尋尋,若是找到了那船家問一問便是。”
“是,屬下知道了。”小八應道。
這時,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到了院門口卻似乎猶豫了起來。應昊有些意外,但臉上已經不禁露出了一個期待的笑容,立即吩咐幾人道:“好了,我也沒什麼事了,你們便先退下吧。”
“是。”地、小五、小七和小八立即應道,便要閃身而去。
三兒卻是盯着應昊那笑容再次奇怪地挑了挑眉眼,似乎張口欲言。
“三兒!”地喚了小丫頭一聲,還要小七和小八一左一右架起了三兒,硬是拉着她一起走了。
他們是從後窗跳窗離去,應昊隱隱還聽到三兒很是好奇地問道:“什麼人?”
“是正妃主子。”小五回道。
之後便是憑應昊的耳力也聽不到五人的聲音了。
應昊也沒有注意去聽,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已經進了院子,卻是在門前遲遲猶豫的腳步聲上。她到底要不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