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一早上起來叫梅子幫她在後背貼上藥膏,她便急不可耐地叫兩個小子扶着她下了牀。
“小姐,你慢點!”梨子和梅子在旁邊看着,緊張不已。
“嗨呀!沒事呀!昨兒晚上我不是都下地了嘛。”一邊說着,她已經步入院中。
梨子和梅子在她身後對看一眼,眼裡滿是無奈。
前兒張大夫說了要她第三天才可以嘗試下地,結果昨兒晚上小姐就趁着她們去廚房吃飯,自己偷偷下地在屋內走了一圈還不滿足,竟還跑到院子裡看了看花長得怎麼樣了。然後小姐還趕在她們回來之前撅回了牀上,想不叫她們發現。要不是她們回來之後發現牀邊小姐的鞋上沾了些泥土,還真就叫她瞞了過去。兩個丫頭無奈歸無奈,好在小姐偷偷摸摸自己下地走了一圈也沒出了什麼岔子。
“呀!”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她的驚叫,兩個丫鬟這才趕忙追了出來。
“你們快看!昨兒我就瞅着這花骨朵快了,今兒這朵蘭花果然開了。”她興沖沖地蹲在大門邊上,指着那新開的朵蘭花滿臉燦笑,任憑左右兩個小子如何勸說都不肯起身。兩個小子也不敢用蠻力拉她。
兩個丫鬟鬆了一口氣,趕忙也來勸道:“是是是,這朵兒花兒開得真豔呢!小姐你快起來吧。張大夫說了……”
“哼!這混丫頭,老夫說了什麼都當耳旁風!”張大夫一腳跨進門來,指着她就開罵,“混賬丫頭,你昨兒就下地了?”
“媽呀!”張大夫突然躥出來,嚇得她頓時就向後栽倒。然後也不用兩個小子扶,自己就麻溜地爬了起來,一臉討好地衝着張大夫笑着,“張爺爺您來啦,來得可夠早。嘿嘿……”一邊笑着,她一邊向後退着,估摸着距離差不多了,轉身就跑。
她這冷不丁地摔了一下,可把剛進門的人都嚇壞了。也就是他們這一愣神的功夫,就叫她跑回了屋裡。
張大夫反應過來後雖然氣惱,但先是回頭看了看。順着張大夫的目光,四個丫鬟家丁這才發現,趕忙齊齊向四皇子行禮道:“給爺請安。”
什麼?應昊怎麼也來了?
剛在牀上撅好,她就聽到門口四人在嚮應昊請安,頓時愣了一下。這個時候應昊當是在宮中上早朝纔是,不可能這麼早下朝呀。難道他又請了早朝沒去上?還是爲了她?這……叫她好生意外的同時心裡不禁暖了一下。
待衆人跟進屋來,她張口便難掩喜滋滋地問道:“爺你怎麼也來了,今兒沒上早朝嗎?”
應昊輕描淡寫地瞄了她一眼,道:“去了,今日早朝下得早了些罷了。”
這才辰時過半,這麼早就下朝了?不可能吧。但他說去了,總也不可能是說謊。嗨呀!她失落個什麼勁兒?本來她也沒期望着他特意推了早朝不去上過來看望她。
“給主子請安。回主子,爺今兒確實去上了早朝,但今兒不是早朝下得早了些,是爺主動跟聖上稟了主子傷了腰,聖上便特許爺先回來照看着主子了。”知書眼看着爺的裝模作樣,又看到她眼裡的小失落,機靈地上前道。
“多嘴!”應昊頓時臉上一紅,回頭斥了知書一聲。
知書也不怕應昊,衝着她眨了眨眼睛這才退到了應昊身後。
原來他還是有心提早回來陪她呀。得知了真相,她的面上也不自然地紅了紅。
這時,張大夫再也忍不住了,先向着應昊請示了一聲,“老夫這便給四皇子妃診治。”
“恩。”應昊點了點頭。
張大夫坐到了病牀邊,對上她可就沒那麼客氣了,一雙手好像發泄一樣狠狠地按到了她的腰上,不由分說便開始用力揉捏,一邊撿起了前頭被她逃掉的怒火,訓斥道:“叫你不老實聽話,是想在牀上再多撅上十天?”
“哎呦!哎呦!爺爺您輕點。”除了哀嚎,她也只能陪着笑臉了。
不多時,張大夫輕輕在她腰上一拍,居然道:“你再下地走走我瞅瞅。”
她有些意外,但乖乖地下了地來,在張大夫面前走了幾圈。
張大夫看着驚喜,笑道:“你這丫頭,恢復得還真挺快的。”
她聽了這話,頓時喜上眉梢,問道:“爺爺這意思,是我已經好了?”
“沒全好。”張大夫最看不慣她這調皮搗蛋的性子,又板起了臉,責怪道:“你若是前頭聽老夫的話,安生在牀上養足了這三日,今兒說不定還真就大好了。但你不聽話,眼下看着恢復的不錯,但也還要再多觀察幾天。今兒晚上可以把這些棉被撤了,平趴着睡了。白天有需要也可以任意下地走動了,但記得還是不能有大的動作,也不要讓自己累着。還有啊……”
“太好啦。”她聽到這裡一高興,一屁股坐到了牀上。結果頓時哀嚎着又跳了起來。
“得!我看你是真還想多撅着十天半個月的?”張大夫已經被她氣得沒了脾氣,搖頭嘆道:“都不聽爺爺我把話說完。你是可以下地走動了,但還不能坐。叫你趴着睡,就是因爲還不能壓到了腰。”
“哦。”吃一蟄長一智,剛剛坐的那一下可有夠疼,她是萬不會再嘗試了。
“你還是先回牀上趴下吧,給你換副藥。”
她自己是瞧不見後背。張大夫一邊給她換藥一邊偷着笑。
應昊看着張大夫那表情有些古怪,入眼卻先是被她後腰處大片的青紫嚇了一跳。就是張大夫給她換副藥,她都疼得齜牙咧嘴的。卻不見張大夫手勁兒放輕一點,應昊瞅着就格外覺着心疼,忍不住出聲道:“張大夫您輕着點。”
張大夫一邊應着,“好嘞!好嘞!這就換好了。”卻還是不見手上放輕一些。末了,藥換好了,張大夫居然一邊擡頭衝着應昊一眨眼,一邊又狠狠拍了她後背一下。
“啊!”在她的痛呼聲中,應昊卻捉摸着張大夫那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