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嫁人了,終於知道愛美了?也好,也好。”大將軍笑,目光溫柔地遊走在她周身。
恍惚中,她覺着,大將軍是透過她在尋找夫人的影子。
其實她這麼急着減肥也是爲了大將軍。她聽說過自己和大將軍夫人長得像。自重生以來大將軍又待她極好。她便想着,在嫁出去之前,讓大將軍可以好好看看她的模樣。不是那死肥的醜樣,而是不辜負雙親良好基因的美貌樣子。
大將軍卻又道:“爹爹相信,你變美之後四皇子也會喜愛你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這下子是確定了,大將軍當真看好她和四皇子的婚事。
“爹爹,我不是挑四皇子的毛病,只是嫁進皇家……”
大將軍搖了搖頭,打斷她道:“你不是也見過聖上了?怎麼會看不出聖上喜愛你,對你好?打小聖上見了你就喜歡得緊,待你嫁給四皇子後必然優待於你,不會叫你吃了虧。爹爹也再三斟酌過的,若是你傻,必然不好履行這婚約。但你既然已經好了,又天資聰穎。該學的禮儀日後慢慢學便是。你只要無心害人,嫁給四皇子後安分守己,四皇子和聖上定然會保你周全。你日後也不要固執,跟四皇子安好,再生下兩個胖小子,就和諧美滿了。相信爹爹,你嫁給四皇子會幸福的。”
她還能說什麼呢?原來那日她帶着陳珠兒參加墨香樓的詩詞大會見過聖上的事情大將軍也知道了。不得不說聖上確實滿寵着她的。有聖上在,四皇子都不會當面懟她。因爲大將軍跟聖上交好,滿以爲對方是極好的親家,便滿心美好的幻想,以爲四皇子是個賢侄良婿。
大將軍又補充道:“珍兒,你這麼排斥嫁給四皇子,難道是心裡已經有了人不成?”
哪有。她不用說出口,大將軍見了她那幾欲翻白眼的反應就得到答案了。
大將軍便兀自繼續勸道:“這不就得了。你才見過幾個男人,就是跟樑生親近,也不過是兄妹情誼罷了。你跟四皇子也不過匆匆見過幾面,眼下雖然不喜歡他,日後多接觸,說不定就喜歡了呢?你爹爹我啊,當初和你娘也是幾經波折,最開始認識的時候也是相看不對眼呢。誰能想到後來你爹爹我八擡大轎求着她過門。你娘雖然介意你爹爹我已有幾房妾室,但後來還是說了實話,其實認定了你爹爹,非君不嫁。緣分這東西,其實冥冥中早已註定。有些人從你見過他一面後,生命便有了交集,不是你一時的喜惡就能看到結果的。若真是有緣,你即使故意逃避,最後也逃不脫,後半輩子還是要栽在他手上。不過到時候你卻是栽得心甘情願。”
噫,大將軍要跟她談緣分這麼玄的東西,她更無話可講。硬要說,那她跟四皇子的境況跟大將軍和她孃的境況能一樣麼?有些人到底是心甘情願踏進婚姻這座墳墓的,哪來的信心叫她先一腳踏進這墳墓再變得心甘情願。哪來的信心?
“爹爹,我知道了。”她咧出一個完美的笑容,道,“那爹爹你今日剛剛到家也累了,珍兒就不多打擾爹爹了。爹爹請先休息。”
“恩,去吧。”大將軍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孺子可教的笑容。
大將軍哪裡知道她那個笑臉是裝的。裝了一路,回了自己房間把房門一關她便再裝不下去了。臉一誇,纔是她真實的心理寫照,心累啊。
她騙了大將軍。既然嘗試過了,大將軍不會想辦法幫着她解除婚約,她也就徹底放棄了這個路子。但她表面上答應大將軍日後嫁給四皇子好好過日子,心底裡還是盤算着原本的計劃。先嫁再離婚咯,有什麼大不了的。
“唉――”她嘆了一口氣,但心裡其實也不太失望。只是把能試的都試過了,道路還是那一條罷了。
又是五日匆匆而過。
這一日是嬴箏和荊箐大婚的日子。一早陳嬌兒居然先到了她房中。她自然地笑臉相迎。這幾日陳嬌兒每日都會過來,她已經習慣了。
她總覺着,大將軍有心將陳嬌兒指婚給別人,陳嬌兒是知道的。而她到底幫着陳嬌兒打消了大將軍的念頭,陳嬌兒也領了她的情。這樣陳嬌兒總算信了她當真無心跟陳嬌兒搶奪四皇子吧。
在這喜慶的日子,她和陳嬌兒都一早打扮得紅粉相稱,相攜來到大廳。大將軍、樑生和二孃等人也早已候在這裡。
見到陳嬌兒也跟來,大將軍沒有多說什麼,三人上了馬車。
原本那請柬只是遞送給大將軍和陳珍兒的,一個是看身份,一個是看私交。樑生也只是來送一送,並不會隨行。二孃等身爲大將軍的妾室和庶出子女也沒有身份同去。
這一次除了隨行的車伕,大將軍素來獨行。她並沒有帶上兩個丫鬟。陳嬌兒也是如此,並沒有帶着隨身的丫鬟。
到了荊箐的府邸,早已賓朋滿客,門口停着許多輛馬車。她們的馬車無法太近前,大將軍便命車伕在遠處停了車。她們三人親手拿着自個兒給一對新人準備的禮物步行繼續近前。
到了門口,就有小廝接過了大將軍一封紅包和大將軍與陳嬌兒手中的賀禮。她們兩個後輩也就省了。她還要親手把禮物給嬴箏。
到場的客人多是朝中官員和其正牌夫人。見了大將軍,自然很多人前來問好。另一頭,早在墨香樓見過的幾位皇子也早來了。四皇子也看到了他們,便過來。陳嬌兒毫不矜持地跟四皇子膩到了一塊兒。大將軍只是眯着眼睛滿含警告意味地看了陳嬌兒一眼,但也沒有出聲制止。
她無心在此陪他們應酬,便知會了大將軍一聲,到後頭去找嬴箏。
雖然按照風俗,應當是新郎官在大喜之日到新娘家用八擡大轎將新娘接回來。但嬴箏在此舉目無親,也不是很在乎世俗,早已住進了荊箐的府邸。反正有聖上親自指婚在先,也不怕旁人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