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少女微笑着站在少年的面前,銀色長髮在陽光下閃爍着點點流光,簡直就像直流而下的水銀一樣。偏冷色系的金色眼睛裡此刻卻泛着一絲溫暖,彎彎的眉眼裡俱是如春的笑意。鳶尾一般的優雅而美麗的少年專注的看着眼前的銀髮少女,鳶紫色的眼睛裡流露出同樣溫暖的笑意。少年少女本身所特有的渲染力令周圍注意到這個角落的人同樣投以微笑,兩人相視而笑的場景美好的就像是一幅畫(感情你們這幫人直接忽略了柚葉身旁存在感薄弱的某童子啊)。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幸村溫柔的注視着柚葉,全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問題有些不合時宜(主上大人,您現在可不是在神奈川啊,而且,難道您也沒發現近在眼前擺出一副喝茶看戲模樣的某童子?捶地)。
“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還在原來的班級裡,同學們對我都很好。”不準備糾正幸村的小小失誤,柚葉心底泛起了柔軟的情緒。是啊,回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神奈川對她來說已經成爲了家一樣的存在(柚葉乖女兒,你也不要如此理所當然的忽略了已經開始一邊喝茶一邊嗑瓜子的某童子啊)。
“歡迎回來,柚葉。”幸村專注的看着柚葉的眼睛說道,說完也不等柚葉反應過來臉上原本溫柔的笑容便開始變了味。雖然嘴角還是一樣的弧度,但不知爲何偏生多了一抹邪惡的意味,令人從心底泛起一股涼意。他眯起眼睛,笑眯眯的繼續說道,“回來這麼久纔過來看我,看來柚葉最近很忙碌呢。京都那個地方一定很美麗吧,能讓柚葉如此流連忘返,在那裡呆了整整一年多的時間。說起來我們還曾經在那裡集訓來着,柚葉明明就住在京都卻沒有去看我們,真讓人傷心呢。”
柚葉挑了挑眉毛,臉上溫柔無比的笑容越發燦爛。她暫時將幸村轉換稱呼的疑問按了下去,瞟了似乎嗑瓜子磕的很開心的某童子一眼,看到她乖乖的收起瓜子之後才說道:“也是呢,明明去了京都卻沒有通知我,這一點確實很讓人傷心啊。回到神奈川以後更是一直都沒見到某人,還是問了丸井才知道有人竟然已經住院了。呵呵,有人幾乎每天都跟我通郵件,學校裡發生的那些大事小事都會告訴我,可是怎麼偏偏就沒說過這件事呢?”
幸村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不自然的扭頭咳嗽了幾下。回過頭勉強維持着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剛好看到了正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某童子,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繼續微笑着說:“那個以後再說,柚葉,你自己帶來的同學怎麼也不向我介紹一下?”
雖然轉移話題的方式有些拙劣,但至少效果還是不錯的,柚葉看來已經徹底遺忘了關於稱呼的疑問。她一把拉過身後棕發碧眼的少女,也不顧她哀怨的目光,將她往前一推,說道:“然生瞳,我們班裡新轉來的學生,也是我的好朋友,這次就是她送我過來的哦。”
幸村暗自抹掉冷汗,看向某童子的目光帶了那麼一點點的感激,禮貌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紹,順便將兩位女生請進了自己的病房。等到兩個好奇心旺盛的人蔘觀完畢之後纔開始繼續聊天,他面不改色的講述着那些認識柚葉的隊友們對柚葉的評價,將隊友們當時的神態學的活靈活現(特別是某隻白毛狐狸)。看到柚葉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後還不忘再添上一團小小的火焰,真的很小,只是剛好夠點燃引線而已。
幸村一面陪兩位少女聊天,一面在心裡劃了個小小的十字。隊友們,不要怪我出賣你們啊,不拿你們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接下來倒黴的就是我了。你們既然身爲我的戰友,有危險自然是要共同面對。你們不是說過我只要安心養病就好嘛,那麼你們就爲我稍微承擔一下好了(主上大人啊,如果你在心裡劃的不是個逆十字,笑的不要這麼陰險的話,可能這番話的說服力會高那麼一點點吧)。
雖然在這個病房裡表面上是三位外貌都很出色的少年少女在和樂融融的聊天,但事實上真正在聊天的只有兩個人,某童子只有在問到她時纔會說兩句,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不能不說,她現在的表現與她表現出來的的開朗形象嚴重不符合啊。事實上她對於跑去上學這一舉動確實有些後悔,活了上千年的她本來就可以稱得上是一部百科全書,再去學國中的課程實在有些無聊。
她幾天前不顧星熊詭異的目光硬是幻化成十四五歲的少女,藉助星熊的勢力重新僞造了身份證件,特地跑到柚葉班裡上學。真要她說什麼原因的話恐怕她自己也不明白,大概也只能說是一時衝動了吧。雖然上課很無聊,但立海大身爲佔地面積寬廣且歷史悠久的名校確實也有值得她好好探索的地方(哪有童子桑您的歷史悠久啊)。再加上她對那些種類繁多的體育活動也很感興趣,她也就沒有抱怨什麼了。事實上雖然茨木乃是某些方面的百科全書,但對於體育活動她知道的還真不多。
不過星熊真是太過分了,看到自己一身立海大女子校服的模樣愣是將剛剛喝到嘴裡的一口茶全都噴了出來。真是的,自己的學生裝扮哪有那麼奇怪啊!還說什麼最好不要和人類靠的太近,他自己最近還不是跟一個人類小陰陽師打得火熱啊。哼,這件事估計整個日本的妖怪都知道了,他還以爲我不知道嗎?真是個白癡,以爲紫珠石楠的情報收集能力是擺着好看的嗎,還是他覺得他身爲老闆紫珠石楠便不會收集他的情報?太天真了,妖怪們的八卦能力可是很強的!
不過,說到上學這個決定真是太對了。天天能看到柚葉不說,學校裡也有很多有趣的人呢。尤其是那個宇多源,臉紅起來的樣子實在很好玩啊。還有那些奇怪的運動,雖然不知道兩個人拿拍子將黃色小球打來打去或者一羣人追着顆橙色的球跑來跑去有什麼意義,但觀衆們似乎都很熱情啊,很有研究的必要。而且成天跟這幫少年們混在一起,好像連我自己都年輕了很多啊。自己必須要時刻保證不與時代脫節才行,不然等找到他的時候,說不定已經有代溝了呢。
茨木想到這裡忽然臉紅了一下,還好其他兩人忙着聊天並沒有注意到。她託着腮眯着眼睛無聲的笑了起來,甜蜜的笑容彷彿能夠滲透人心。對面幸村非常努力的向柚葉推銷着自家隊友,陽光撒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似乎隱隱的有一圈光環出現,笑容溫柔神情恍若悲天憫人的聖母一般。一旁柚葉則笑的一臉燦爛,令人一眼看到便會心生暖意,但不知爲何偏生讓人心驚膽戰。
三人坐在一起,同樣一臉笑意,心裡所想的卻是完全不同。快到中午的陽光燦爛無比,灑在身上非常溫暖,卻完全無法驅散屋內如同西伯利亞寒流直撲而下所帶來的寒意。外面的天氣雖然是陽光明媚晴空萬里,屋裡的氣氛卻如同晴空之上那變幻莫測的氣流一般詭異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