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平鋤奸
夜來香說;“想殺嶽高軒實屬不易,他娶了九房姨太太,和每逢三六九來牡丹坊,只是想讓別人知道他是個男人。”
秀珠抿嘴笑道:“難道他是個女人?”
夜來香神秘的一笑說:“跟女人差不多。這個天殺的本來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天天領着一羣狐朋狗友,吃喝嫖賭,壞事做絕。他不僅逼死了他父親,逼瘋了他的母親,還賣掉了他的妻兒,就是爲了換一口大煙,和夜宿青樓。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到最後他敗光了祖業,還染上了花柳病,曾一時流落街頭無家可歸。後來日本人來了,他像狗一樣跟在小鬼子屁股後,四處尋找抗日義士,殘忍地將他們一個個的殺害。他的實力壯大後,又隨意攏絡罪名,加害那些曾經得罪過他的人,說他們有反日情緒,與抗日分子有勾結,把他們抄家滅門,其殘忍程度不亞於小鬼子。他害怕有人笑話他無男性的本能,於是就強行娶了九房姨太太閒置家中,又常常招搖過市的光顧牡丹坊,不過是爲了遮人耳目,自欺欺人。他自知罪孽深重,仇家衆多。所以他的一切都非常謹慎,無論什麼時候都隨身帶着保鏢。來牡丹坊吃的酒菜,那也是要送酒送菜的人吃過喝過他才肯吃肯喝。所以,想殺他並非易事。不過公子爺得這一計倒是十拿九穩。”她玩弄着手中的香菸,對着雲向天笑了笑又說:“公子爺,把你朋友留在我門上,指引你們進來的記號給擦掉吧。姓岳的天天疑神疑鬼,處處提防。可別讓他發現了破綻,讓我們的計劃功虧一簣。”
華燈初上,牡丹坊就熱鬧開了,但這熱鬧到處透着腐爛的氣息,紅袖招展,淫語穢音此起彼伏。邪惡之魔張着大嘴,無情的吞噬着前來尋歡作樂人的靈魂。爲這日軍佔領下的王道樂土勾上了濃重的一筆。
嶽高軒來了,他帶着四個保鏢橫衝直撞推開了夜來香的房門。四個保鏢迅速檢查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確定安全後,嶽高軒才坐在擺滿酒菜的桌前,他一擺手,四個保鏢識趣的離開了房間。嶽高軒斟滿一杯酒把夜來香攬在懷中說:“來寶貝兒,先喝一個。”
夜來香心照不宣地端起酒杯說:“嶽爺,你每次來都要讓我先喝上一杯,這是罰我的還是賞我的。”說完一飲而盡,拿起筷子把每道菜都吃了一口。
嶽高軒摟着正在倒酒的夜來香淫笑着說:“自然是賞你的啦,寶貝。”他沒有馬上飲酒吃菜,只是不住地用曖昧的話挑逗着夜來香。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夜來香端起酒杯放在嶽高軒的嘴邊,柔聲細語地說:“嶽爺,你就別逗我了,你回回說得天花亂墜。弄得我心裡癢癢得,你倒是真的把我娶回家去,讓我坐上老十的位子。也不枉我對你用情至深。好啦,別說那麼多了,還是喝酒吧。”她把酒慢慢的倒進嶽高軒的嘴裡。
嶽高軒邊吃着夜來香爲他夾的菜,邊說:“嶽爺不騙你,這一兩天,我就用花轎把你擡回家去。讓你名正言順做我的老十。”說着頭一歪要栽倒。
夜來香急忙把他扶好嘴裡卻嘻笑着說:“哎呦呦,嶽爺,嶽爺。今個怎麼這麼猴急,好好好我們上牀就是了。”接着屋裡傳出走動的聲音。
門外的四個保鏢,聽見屋裡的響動,臉上露出**的笑容。屋內從後窗口爬進的雲翔天,把嶽高軒攔腰捆上一根繩索,接着把他從窗口放了下去,下面的樑大勇和隋三喜接住後,把他裝進麻袋,扔在一輛事先準備好的黃包車上。雲翔天也從窗口順着繩子滑了下去,他和樑大勇隋三喜,拉起黃包車一溜煙地跑遠了。夜來香收好繩子,坐在牀邊,整亂自己的頭髮,然後把被子放開,蓋在捲起來的衣服上,讓人感覺被子下面睡着一個人。她做好這一切,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站了起來說:“嶽爺,你先睡會,我去給你弄點冰糖銀耳羹補補身子。”她打開房門,用手梳理一下凌亂的頭髮,拿着手包,向外面走去。在她打開房門的時候,門口的兩個保鏢探身向牀上看了一眼。夜來香若無其事地帶上房門,對着這幾個保鏢放肆地目光說:“討厭,讓開。”
在市區一棟廢棄的民房裡,嶽高軒被綁在座椅上,他的臉上一涼,就悠悠醒轉過來。顏雪拿着一個水瓢站在他的面前,看見他醒了,回頭對雲翔天說:“少爺,他醒了。”
被冷水激醒的嶽高軒,睜着迷茫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秀珠狠狠地踹了他一腳說:“看看看,再看剜了你的狗眼。”
嶽高軒瞪着色眯眯的小眼睛,看着秀珠美妙絕倫的身段,不施粉黛卻勝似桃花的嬌容。他猶自不知死活的說:“好標緻的雛兒,把你家嶽爺放開,爺收你做第十房姨太太。跟着我去享那無盡的榮華富貴,你看怎麼樣?”
秀珠氣的臉色蒼白,嘴脣發抖,剛要發作。屋門開了,夜來香笑嘻嘻地走了進來,她來到嶽高軒的身邊,嗲聲嗲氣地說:“嶽爺,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呀?不是說好了要我做第十房姨太太嗎?怎麼又變成了她呀?你好沒良心吶。該怎麼懲罰你呢?要不把嘴縫上吧。”她從手包中掏出一支鋼錐,扎進嶽高軒的嘴上。
嶽高軒滿嘴是血的罵道:“你個臭**,你覺得你們跑得了嗎? 快把爺爺放了,爺爺既往必究,要不然,等爺爺出去,把你們全扒光了送給日本人,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雲翔天走上前來嬉皮笑臉地說:“喲,嶽大爺是嗎?想沒想過今天你能出去嗎?”
嶽高軒看着不怒自威的雲翔天,一下子緊張起來,他心虛的問:“你是誰?抓我來有什麼目的?”
雲翔天玩弄着手中的匕首,依舊笑嘻嘻地說:“嶽爺,我是八路軍封靈山厲鬼大隊的雲翔天,來這裡也沒別的,只是想來借你點東西。”
“借,借東西?借什麼東西?”
“想借你的人頭用一下,祭奠那些被你殺害的人,要不無緣無故地請你來幹啥?”
嶽高軒慌了:“雲長官,雲大爺,饒命啊!要錢要槍,我都有,只要你放了我,讓我幹什麼都成。”
雲翔天把匕首放在桌子上說“怎麼?現在認慫了 。好,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把鬼子在臨平的兵力部署的城防圖給我畫出來,然後看看再說。”
嶽高軒猶豫了一下,爲了保命他還是說:“我畫,我畫。但你說話要算數。”
雲翔天笑着說:“畫吧,只要你畫的是真的,我絕不殺你。”
經過一番努力,嶽高軒終於把城防圖畫了出來。他把圖紙交給雲翔天說:“這就是臨平的兵力部署圖。我可以走了嗎?”
雲翔天看着他畫的歪歪曲曲,但還能看懂的城防圖說:“當然了。只要她們同意,你隨時可以走。”
嶽高軒,感到不妙,他大喊道:“雲翔天,你,你說話不算數,你說過不殺我的。”
雲翔天裝作莫名其妙的樣子說:“是啊,我是說我不殺你,但她們要爲民除害,我有什麼辦法?你還是求她們吧!求被你殺害的無辜亡魂吧!求我沒用,我又不殺你。”他轉身向門外喊道:“王大哥,你進來一下。”
雲翔天剛要跟王七說話。那邊傳來一聲慘叫,他回頭一看。嶽高軒滿嘴是血的跪在地上,磕頭喊道:“姑奶奶姑奶奶們,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雲翔天眉頭一皺說:“挺好的一個大老爺們,學當狗,還有臉叫喚。珠兒妹妹,我們八路軍殺鬼子除漢奸,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我們是人不是小鬼子,是講人道主義的。”他拉着王七向門外走去,一邊還小聲的嘟囔着說:“臉都打破了像,明天早晨還會有人認出他嗎?真是的,還鬧這麼大的動靜,也不怕把小鬼子找來。”
雲翔天出了門對王七說:“記住了夜來香姑娘跟你說的那四個人的名字了嗎?”
“記住了,絕對錯不了。”
“好,你帶着樑大勇和隋三喜去吧,按計劃進行,不要暴露身份,行動後馬上回貨棧。”
王七腰桿一挺說:“是老大,一切按計劃行動,不暴露身份,行動結束回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