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負重
當天晚上耿喜旺留在齊國將的房間,他讓自己的衛兵,送來了美酒佳餚。齊國將勉強坐在凳子上,與葉子春耿喜旺推杯換盞,其樂融融。時近午夜。一場大霧籠罩着軍營。
耿喜旺推開窗戶看着窗外的濃霧:“大冬天的,怎的會有這麼大的霧呢?”回頭又看了一眼,醉趴在桌子上的葉子春和齊國將,自言自語地說:“睡吧,一覺醒來什麼煩惱都煙消雲散啦。”他似乎非常瞭解二人的心情,因爲他就是這麼過來的,他被日本人設計陷害,不得不屈從,費盡心機得把炊事班的人員一個一個的撤走,然後把漁翁行動隊的日本人安插進去,天天提着腦袋生活。其中的痛他是最清楚不過了。回頭又爲自己解脫,心想:“如果他二人沒有二心,我又如何會威逼利誘他們呢?錯還是在他們身上,與我好像沒有多大的關係?”他雖然這麼想,但還是苦笑了一下。小聲地對兩個衛兵說了幾句話,而後長舒了一口氣走出屋外。
霧越來越濃了,在軍營的濃霧中飄蕩着一羣鬼魂,鬼魂們隨着濃霧的滾動飄向二連的炊事班。炊事班潛伏的日本特工本田正二正盤着腿坐在牀上冥思,他思考着此次陰謀的每一個細節,他知道稍有疏忽就會功敗垂成,搭上性命。當他感覺整個計劃天衣無縫的時候,他睜開眼對站在門裡執勤的特工說:“今夜二位警戒,辛苦啦。”門外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聲。本田正二心中一怔,趴在窗口向外望去。
燈在濃霧中發着微弱的光,本田正二透過玻璃窗,看到一羣厲鬼在霧中正拖着一個女子正向門口走來。那女子猶自說着:“我無辜被殺,汝等不拿來兇手問罪。卻百般折磨於我,是何道理?”
一牛頭模樣的厲鬼,一把拽下女子的手臂,那女鬼一聲慘叫。卻聽到牛頭說:“你這潑婦,生前的種種惡行,自己卻忘了不成?還敢這般耍潑,是要進拔舌地獄不是?”說着拿起女鬼淌着血的手臂擊打着女鬼。女鬼被打翻在地,悲悲切切地說:“還我手臂,還我手臂。”
牛頭把她的手臂扔在她的面前說:“再要囉嗦,拔下你的頭顱。”看着女鬼自己又接上手臂,他不耐煩地說:“快些走,閻王老爺還在等着回話呢。”
本田正二嚇得兩腿發軟,身邊的兩個特工也是瑟瑟發抖,其中一個拿着槍對準窗外。本田正二急忙攔住說:“不要開槍,以免誤了大事,人鬼殊途,他們能把我們怎麼樣?”
隨着厲鬼的靠近,一陣香風吹來,本田正二身體一軟跌倒在地,身邊的兩個特工也跟着倒下。本田正二心想:“難道鬼要借道這裡?”隨之昏迷過去。
耿喜旺走出房間,向2營作戰指揮部走去,濃霧中一個身影向他撲來。他大吃一驚,心想:“不好,自己的計劃可能已經暴露。”隨即拔出手槍瞄準對方。在他看清對方的那一刻,對方的槍響了,他一個趔趄退了幾步,伸手捂住受傷的胸膛,他看着汩汩流出的鮮血,痛苦地說道:“營座,爲何殺我?”
開槍的就是黃敏,他看到投敵賣國的耿喜旺對他舉起槍,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他帶着隊伍快速包圍了這裡。黃敏鄙視地看着耿喜旺說:“我不殺你,你會放過我嗎?會放過靈峰百姓嗎?耿連長。”
疼痛和失血過多,讓耿喜旺慢慢的跪在地上。他神情已經有點恍惚,他用力的晃了晃頭,強打着精神說:“營座,炊事班七人,均爲日軍漁翁行動計劃的成員,快去抓捕,遲者生變。”他看見齊國將和葉子春走了過來,他用盡全力指着二人說:“營座,這二人有通敵之嫌,應立即控制,進行審查。我我、、、、、”他口中咯着鮮血,無力地撲倒在地。
他的話讓黃敏心中一震,感覺事有蹊蹺,剛要詢問。只見耿喜旺的衛兵二娃掙脫了羈押他的士兵,衝到耿喜旺的身邊哭喊道:“連長,連長。媽的誰殺了連長,老子跟他拼命。”
黃敏越發感覺事情不對,他踢了二娃一腳說:“給老子說,你們連長投敵賣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娃忽地一聲站了起來衝着黃敏吼道:“你放屁,我們連長几時投敵賣國啦!”接着又跪在耿喜旺的身前,對旁邊的士兵喊道:“給老子解開繩子,快呀,給老子解開!”他一邊喊着,一邊哭着把臉貼在耿喜旺的臉上喊:“連長,連長你不能死,二娃還要跟你殺鬼子呢,你說要給二娃報仇的,你說話不算數,我恨你,你快起來呀,連長、、、”他雙手被綁,只能哽咽着用頭去拱耿喜旺的頭,希望能把他扶起來,冰冷的沙石擦破了他的面頰,他兀自不管不顧。
在驚愕中,葉子春首先驚醒,他喊道:“快,扶起二娃給他鬆綁。衛生員,衛生員,快來給耿連長包紮傷口。”說着他半抱着耿喜旺,用手壓住耿喜旺流血的傷口,等待着衛生員的到來。
被鬆綁的二娃先從葉子春手裡搶過耿喜旺抱在懷裡,用另一隻手推開葉子春罵道:“滾開,你個狗漢奸。連長要是真的死啦,老子活剝了你。營座快把這個狗漢奸抓起來。還有他,他也是日本特務。”他指着耿喜旺的另一個貼身衛兵說。
陽光透過衛生室的玻璃窗,照在耿喜旺的蒼白的臉上。經過大半夜的搶救,終於從他身上取出子彈,把他從閻王殿拽了回來。聽到醫生說他已經脫離危險,衆人都鬆了一口氣。在徵得醫生的同意後,葉子春走到耿喜旺身邊說:“老耿,跟我們說說你這唱的哪一齣啊?”
耿喜旺稍稍穩定情緒,講起事情的原委,半月前,一個外地來的富商,帶着大批物品前來犒勞抗戰英雄,耿喜旺本想在軍營內設宴款待,但來人非要在營外與他暢飲。耿喜旺實在推脫不掉,只好前往。幾杯酒下肚,他感覺天旋地轉,酣然大醉,酒醒後的耿喜旺發現,自己躺在一張不屬於自己的牀上。旁邊坐着一位正在哭哭啼啼的姑娘。姑娘見耿喜旺醒來哭道:“你個無賴,好端端的爲何要毀我清白,你讓我今後如何做人。”
耿喜旺知道今天中了圈套,心想:“計倒是一條好計,如果放在別人身上,那可就是百發百中,可惜放在我身上,就不那麼靈光嘍。”
他剛想開口說話,門被撞開了,衝進來四五條凶神惡煞的傢伙。姑娘見了越發哭得一發不可收拾,她哽咽着說:“大哥,今天,我好端端的在街上行走,不知從哪裡來了個潑皮醉漢,硬生生的將我拖來此處污我清白毀我聲譽,我,我死了算了,也省得讓人嘲笑。”
帶頭進來的人眼中露出兇光,他惡狠狠地說:“媽的,我黑龍的妹子你也敢欺負,嫌命長是不?說,這事怎麼辦?”
耿喜旺心想:“看來這些人來頭不小,我何不趁此機會,摸清他們的底細,將來好一網打盡。”他假裝害怕,戰戰兢兢地說:“我,我沒有、、、”
他話還沒說完,姑娘就顧不得害羞,只穿短褲肚兜翻身下地,劈頭一巴掌打在耿喜旺的臉上,張口罵道:“你個惡棍,侮辱了我的身體,毀了我的清白,竟不認賬,大哥我看把他綁了,送進軍營看他還有何說辭?也給我討個公道。”
耿喜旺心中暗笑道:“如果把我送進軍營,你們可就沒戲嘍,軍營內誰人不知我老耿的那點出息。”但他裝的驚恐萬分,拉着黑龍的手,顫抖地說:“大,大哥切莫把我送進軍營,侮辱婦女按軍令當斬。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一定照辦。”
黑龍臉上劃過一絲奸笑,他陰陽怪氣地說:“此話當真,真的什麼事你都肯幹?”
耿喜旺裝的無比可憐地說:“大哥是真的,是真的,我都這樣了,還敢撒謊嗎?”
黑龍一招手,他的隨從立馬在桌子上放下兩根金條和一把鋒利的匕首。他走到桌子旁邊,伸手摸着金條說:“耿連長,這裡有美女金條和一把鋒利的匕首,你選一樣吧。”
耿喜旺對黑龍知道他的身份頗感意外,看着桌子上的金條,他心想:“來者不善啊,出手就是兩根金條,好大的手筆。他們會是什麼人呢?”他裝作欣喜若狂的樣子,伸手拿過金條說:“我自然是要黃金美女啦。誰會跟這天大的好事過不去呀?”
黑龍拍着耿喜旺的肩膀說:“耿連長,果然是識時務的豪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耿喜旺連聲說:“那是那是。”但他聽完黑龍的話後,不禁大吃一驚。